第三章:潑墨山水
「之前不過是本公主年輕不懂事罷了,區區一個世子,又哪裡值得本公主糾纏。」
「你倒是嘴硬,只不過……」
雲夕月正準備繼續開口,可是餘光卻瞥到了另一邊的來人,心裡冷笑一聲,立刻故意摔在了地上。
「皇姐,你,你怎麼能推妹妹呢。」
雲清煙一愣,這碰瓷碰的,也太拙劣了吧?
「你在幹什麼!」
身後,滿是怒火的聲音傳來,安景軒看著摔倒在地的雲夕月,快步就走了過來。
雲清煙打量了一下安景軒,一身藍色長袍,俊俏風雅,眉眼如玉,的確也是一個美男子。
只不過之前風易寒的容貌實在太過驚艷,對比之下,雲清煙心裡倒沒有多少欣賞之意了。
更何況,對方臉上這厭惡之色清清楚楚,她可不是正主,能傻傻的把巴掌當甜棗!
「景軒哥哥。」雲夕月聲音柔弱的彷彿能滴出水來一般,跌坐在地上,一副受人欺凌的模樣,「你千萬不要怪皇姐,一定是我不小心說錯了話,皇姐才會推我的。」
「身為長公主,行為不端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欺凌到你妹妹頭上來了。」安景軒看向雲清煙,眉眼之間是濃濃的厭惡。
看著這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雲清煙心裏面的火氣也一下子冒出來了。
「你瞎了嗎,哪隻眼睛看到本公主欺凌她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愣住了。
雲清煙每每見到安世子都是不停的討好,什麼時候這般和安世子說過話了?
而安景軒也是一愣,下一刻,眉頭皺的更緊,「若不是你欺凌動手,三公主又怎麼會被推到在地!」
雲清煙抱著胳膊,冷笑了一聲,「她自己假摔嫁禍都要算到本公主頭上,按照這個邏輯的話,安世子你哪天跑到本公主宮門口上吊,是不是還要算作本公主殺人了?」
「雲清煙!」安景軒被這話氣的額頭青筋直跳,「你看看你這樣子,可知道半點禮數!」
「禮數?安世子身為臣子,指責本公主,以下犯上。身為未婚夫,當著本公主的面和本公主的妹妹眉目傳情,勾勾搭搭,安世子通曉的又是哪門子禮數?」
剛才面對風易寒,她自知理虧加上惹不起,忍忍也就算了。可現在面對這兩個人她要是還忍氣吞聲,那她這個長公主活得也太憋屈了吧。
「你……」安景軒臉色鐵青,心裏面又忍不住的驚訝,雲清煙竟然會這麼對自己說話?
雲夕月看著這情況,心裏面也是詫異不已,不過這個樣子正和她意,柔柔弱弱的站起身開口說道:「皇姐,你千萬不要誤會,夕月和景軒哥哥沒什麼的。」
「別解釋,你們就算有什麼也不關本公主的事,趕緊收起你那一套,本公主忙著呢,可沒功夫在這兒看戲。」
「長公主這話未免太不識好歹了!」安景軒冷哼一聲,「仗著長公主的身份,在皇宮之中胡作非為,得罪了風太傅也就罷了,被罰打掃御花園還不覺得丟人,現在又欺凌他人,還真的是沒有半分羞恥!」
御花園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他剛才來的路上自然也聽說了一些,雖然不知道雲清煙怎麼得罪了風易寒,不過想來應該也是她活該。
「本公主哪裡胡作為非了?」雲清煙看這地上的墨水,「本公主不過是一時興緻大發,想要隨意作幾幅畫罷了,倒是你們,一個兩個的來破壞本公主的雅興。」
「作畫?長公主也會作畫?」安景軒滿臉的不屑之色。
「自然。」雲清煙點頭。
「既然如此,那長公主倒是畫上一幅來看看。」安景軒冷哼,誰不知道,雲清煙只不過是個草包,琴棋書畫一竅不通。
雲清煙暗暗勾了勾嘴角,故意皺眉推脫道:「畫幅畫對本公主而言,自然是輕而易舉,只不過本公主現在忙著打掃,哪裡有時間作畫。」
安景軒冷笑,「我看長公主是畫不出來,故意找借口吧。」
雲夕月也立刻毫不猶豫的開口:「皇姐若要是真的畫了出來的話,這地面妹妹可以替你清理。」
作畫?依她看,雲清煙根本就是個笑話。今天她倒要看看,雲清煙到時候畫不出來該如何收場。
雲清煙看著雲夕月,將她的小心思盡收眼底,上鉤了。
揚眉勾唇一笑,嬌俏動人,「成交!秋兒,準備筆墨。」
秋兒雖然也知道自家主子根本不會畫畫,但還是照辦重新取來了筆墨和紙張。
不過,雲清煙並沒有讓秋兒鋪紙,而是四周看了看,最後走到了離御花園不遠的一處宮牆前面,看著牆面,微微思索。
「姐姐,若是你畫不出來的畫,直說就是,妹妹和景軒哥哥也定然不會笑話你的。」雲夕月心裡滿滿都是幸災樂禍。
雲清煙若是真的能畫出什麼來,那隻怕是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而安景軒看著雲清煙的背影,只覺得一陣頭疼。雲清煙哪裡會畫什麼畫,他簡直就是瘋了,才會浪費時間留下來看著她胡鬧。
「記住你剛才的話。」雲清煙輕笑一聲,接過了秋兒手中的硯台,直接潑到了牆上,「秋兒,繼續研磨。」
雲夕月看著牆上的墨水,冷笑連連,就這個也算是作畫?
而雲清煙拿著粗狼毫筆,沾水之後便開始暈染,眉眼之間,沒有了剛才的玩笑,反而是滿滿的沉浸與認真。
安景軒看著的雲清煙,忍不住愣了一下。
以往見到雲清煙時,對方臉上都是一副死纏爛打的模樣,讓他覺得厭惡不已。而這樣認真和自信的神色,他似乎從來沒有在雲清煙的臉上見過。
風過宮道,透著帶著幾分墨香,而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們看著這情況,也忍不住停下來圍觀議論著。
「好了!」
雲清煙停下了手中的筆,看著面前的宮牆,眉頭舒展,燦然一笑。
安景軒的視線從那笑容一點一點移向宮牆,原本沾染了墨水臟污不堪的宮牆之上,現在已經儼然成了一大幅潑墨山水畫。
水墨淋漓,潑灑自如,濃淡相宜間,遠山近水躍然於宮牆之上,透著說不出的恣意與瀟洒。
這……真的是雲清煙畫的?
若非親眼所見,他根本就不敢相信,雲清煙什麼時候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