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我聽到不合適
第306章我聽到不合適
老鎮江沒有約束袁公明，反而讓袁公明大膽行動，「情報工作講究的是隨機應變，相機行事。」
「你在第一線工作，最了解具體情況，只要確保自身安全，可以當機立斷。」
「遇到不決的事情，我們充分協商，遇到困難的事情，可以請求上級支持。」
「組織相信你有能力圓滿完成各項任務。」
袁公明點頭同意。
離開鎮江飯店，返回紗廠。
傍晚的時候，福元打電話過來，讓袁公明晚上到東京料理吃飯，認識一個新朋友。
按照約定時間，袁公明提前來到東京料理，在包房落座。
過會兒，福元帶著一個身材中等的日本軍人進來。
「這是東條少佐！」福元請東條入座，「陸軍情報機關負責人，我的日本軍官學校同學。」
袁公明頓時心中一動。
剛剛和老鎮江確定下一步情報方向是日本陸軍，可巧，最大的日本陸軍情報負責人就在眼前。
看面相，東條是個十分嚴厲苛刻的男人。
平頭，短髮，發須打理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沒有半點雜亂的樣子。
印堂發黑，太陽穴發暗，眼袋凹陷，滿臉散布雜亂的青筋。
一副精力耗散過度的樣子。
「幸會！東條少佐！」
袁公明立即起身，自我介紹一番，「我叫佐藤，滿鐵上海事務所特別課長，福元少佐的高級助理。」
（佐藤是袁公明給自己起的日本名字。）
東條認真地聽著，等到袁公明說完，立即接住話頭，「佐藤課長，佐藤助理，幸會。」
「福元誇獎您是個極其厲害的情報人員，今後多多指教。」
福元插話進來，「我們先把吃什麼，喝什麼定下來。」
袁公明十分技巧地回應，「今天聽東條少佐的。」
福元馬上將菜單遞給東條，「只看東西，不看價錢，揀喜歡吃的，喜歡喝的點，別客氣。」
東條捧著菜單翻一遍，「我就不客氣啦！」
福元擺擺手，「今天你要敢和我客氣，下次帶你去路邊小飯店招待你。」
袁公明跟著笑笑。
東條揀著順眼的酒菜點幾樣，沒有過份，合上菜單，還給店員。
袁公明立即叫住店員，「記得福元少佐喜歡喝關東燒酒，先拿一瓶，請兩位少佐好好敘舊。」
東條覺得不好意思，「剛剛只顧自己的口味，沒有問你們想吃什麼，想喝什麼。」
福元笑笑，「今天你是貴客，讓你點菜，點酒。」
又指著袁公明說道，「佐藤課長對吃喝很在行，今後他讓我們吃什麼，喝什麼，我們只管聽著就行。」
袁公明連忙打圓場，「我是少佐的助理，點菜點酒這種小事情肯定是我做。」
接著吩咐店員，「今天有貴客招待，先加一份最貴的菜。」
「讓老闆定，也把話帶給老闆，如果貴客覺得不好吃，我不會付錢。」
店員連忙鞠躬，離開。
「東條兄，你的臉色很不好看，要當心身體。」
福元喝著茶水，看到東條疲憊不堪，滿臉倦怠，忍不住提醒一下。
實際上也是提醒自己。
自從戰端開啟，身在後方的情報機關一刻也沒有閑著，今天因為老友來訪，福元特地安排時間陪同。
「就這個命！」東條抓抓腦袋，苦笑幾聲，「不像你們，在上海多年，對敵人非常熟悉。」
「最近別動隊活動十分猖獗，拖延我軍作戰計劃，上面命令，必須儘快剷除。」
「我現在的腦袋比天還大，沒有半點頭緒，工作做不好，天天被罵。」
福元拍著胸脯保證，「不著急。」
「我們儘快互通情報，聯手作戰，早日將別動隊消滅乾淨，保證前線戰鬥部隊後顧無憂。」
袁公明聽到一個新名詞：別動隊，猜到應該是南京在敵後組織的、反抗日軍的武裝力量。
看樣子，已經給日軍帶來很大麻煩。
沒錯，在戰事初期，南京即在上海成立蘇浙別動隊，在敵後騷擾、狙殺日軍。
配合國軍在上海同日軍戰鬥，救助遇難同胞。
「你們慢慢談事，我出去抽根煙。」
袁公明很想聽聽裡面的故事，但是又不敢顯得太刻意，便以退為進，找個借口離開。
還沒有起身，福元拉住袁公明，「不要走，你好好聽著，和你有關係。」
袁公明連忙擺擺手，「你們說的是機密，我聽到不合適。」
「你是情報機關高級助理，沒什麼需要對你保密。」福元命令袁公明坐下來。
袁公明趁機坐下，「你們說事，我負責倒酒。」
東條笑笑，「聽福元說，課長從小一直在上海生活，非常熟悉上海。」
袁公明的心念頓時微微一滯，心說，「又要被調查。」
不能引起任何懷疑。
立即回應，「爸是日本人，從小就沒有見過，媽是中國人，幾年前去日本找爸，到現在沒有任何消息。」
「我現在是孤兒，沒人管。」
「在滿鐵事務所做事，在情報機關做事，希望多賺些錢，早點去日本找爸找媽。」
福元聽著袁公明，沒有搭腔。
現場變成東條和袁公明之間的對話，說得嚴重點，是東條在盤問袁公明。
「課長現在住在哪裡？」東條繼續詢問。
「住在靜安寺，住在租界。」袁公明認真地回答，「是我媽留給我的財產，在老舊的居民區。」
「藤田所長，福元少佐都去過。」
福元仍然聽著東條和袁公明說話，不搭腔。
此時酒菜上桌。
袁公明暗自鬆口氣，忙著擺盤倒酒。
福元端起酒杯，「真想不到能在上海遇到東條兄，我們先吃起來，喝起來。」
東條端起酒杯，「誰能想得到呢！真得感謝戰爭。」
袁公明跟著福元的話頭，先和福元碰杯，再和東條碰杯，「認識東條少佐很榮幸，很高興。」
三個人開始吃喝。
吃到中場，東條再次詢問袁公明，「課長有家室嗎？」
袁公明搖搖頭。
東條又問道，「課長是哪一年開始從事情報工作？」
袁公明抬頭看著福元，「我不是情報人員。」
東條沒有察覺袁公明的異常，看著福元，「難道課長不是滿鐵事務所，陸戰隊情報機關的情報人員？」
沒等福元做出回應，袁公明說出老底，「我是無業游民。」
「我和藤田所長，和福元少佐是好朋友，在他們需要的時候幫忙。」
東條難以理解。
袁公明笑笑，擺出人設，「不是白幫忙，要給錢的，不給錢的事情，肯定不幹。」
東條更加難以理解。
福元微微一笑，開口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