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比如築起那道牆
第710章比如築起那道牆
第710章比如築起那道牆
東夷的大軍信奉神明,那裡的人甚至比巫族的人更野蠻,當年天機三賊子到了東夷,甚至被奉為神明,那裡的人甚至會拜一隻妖虎為王。
這種情況,甚至延續了十幾萬年,從古至今。
......
宮殿內載歌載舞。
禹皇蹙眉望著宮殿外,隨後轉過頭,朝李新日望去。青雲李氏新字輩,有三位揚名天下的子孫。
李新年,一代家主,善名傳天下,青雲李氏在李新年的帶領下壯大,商業、名望、權力在皇朝達到了頂峰。
李新絕,一代殺星,在掌控天理堂之後,殺手界中他的名聲在外。
而另一位,則是眼前的李新日...出了名的紈絝,此人甚至做得出醉酒在太師麟舊門前撒尿的『壯舉』,若非李星火苦苦哀求,早被斬殺以示三軍。
如今李新日在眼前,揚言自己的『雄才偉略』,他只覺得可笑和悲哀。
「孤很早之前便被放逐東夷,在父皇看來,孤永遠無法掌控東夷,他才能放心。」禹皇飲了一口酒,沒有搖晃骰盅,靜靜道:「東夷之地,當年父皇奪得天下,有仙人相助,眷屬遺孤一直都在東境,他們是眷屬遺孤。」
「即便是世人都忘記了仙人的存在,可東夷這些眷屬遺孤,卻依舊信奉著仙人。」
「孤經過十幾萬年,到底是讓父皇另眼相看,令東夷各部族為孤所用。也並非沒有想過改變各部族的信仰,可惜眷屬就是眷屬,他們的子孫後代都留著眷屬的血。」
他蹙眉望著李新日,可惜李新日只是因醉酒面紅耳赤地聳了聳肩。
禹皇道:「孤能夠鎮壓東夷部族,可如此一來,孤再也別想登臨皇位。」
「孤的大軍寸步難行,可孤只是遇到一時困境,沒想到...」
禹皇面色難看。
李新日感知著宮殿外,僅憑氣息,他就感知到十幾道當初從『紅塵仙』身上感受到的來自血脈的壓迫感,而這樣的仙人,在禹皇的東夷大軍里,還不知幾許。
「沒想到這些仙人來了,二話不說幫你打皇朝。」李新日嘿嘿一笑,「而您的軍團里本就有仙人,至少這些本來就為您所用的仙人們看來,血月之內的仙人也是來幫您的,您要是殺了祂們,您的部下就會因為信仰而兔死狗烹。」
「您也殺死了部下的信仰,東夷大軍不攻自破。」
「您被逼到了不得不與皇朝死戰的絕境,且...仙人將會佔據您的隊伍,扶持您的隊伍。」
「祂們最終的目的,是...」
「培養一個傀儡人皇,無論您願不願意。」
禹皇意外地看了眼李新日。
並非是因為驚訝,而是看來李新日並不是傻子,他猛地喝了一口酒,問道:「你奉命前來,你家長輩可有解決之法?」
「無解。」
李新日醉醺醺地擺了擺手。
見狀,禹皇眼中閃過一絲怒氣,「那你來做什麼?」
李新日一改頑劣之態,他在四周舞女之中,凝視著禹皇的雙眼,「陛下,我曾經在北境,群敵環伺,那些對我鎮妖一脈覬覦之輩我一個都打不過,我在他們面前沒有任何辦法,殺不得,罵不得。」
「可我依舊活了下來,我不管別人怎麼說,因為我明白一個道理,裝聾作啞,裝瘋賣傻永遠是活下來最好的辦法,因為對於他人而言,一個廢物,永遠比一個聰明人好太多。」
禹皇怎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眉頭緊鎖,「可我成不了廢物。」
「那你就等,等到開花結果的那一天。」
「開花結果?」禹皇眉頭更緊。
李新日凝聲道:「是,陛下繼續打,仙人對您的支援,對南境是好事,對您也是好事。源源不斷的支援,會削弱西境的力量,您一直在抑制屬下的仙人,害怕祂們奪走您的權力。」
禹皇握緊了拳頭,他沒想到,李新日此人竟將他的處境全看了出來。
「所以不要拒絕,相信南境一次,等到南境贏得勝利,血月破滅,祂們自然就成了喪家之犬!」
禹皇難以置信地看著李新日。
戰勝血月,這種話顯得太可笑,那個被人遺忘的角落,怎麼可能獲得勝利?
「你讓我用我的權力,和你南境的勝負來賭?」
禹皇的威壓朝向李新日而去,他目光如電,「你讓孤拿整個天下來賭?就為了幫你南境多吸引一些仙人?!!」
面對著這股從天山上的先輩身上都沒感受過的威壓,李新日只覺呼吸困難,如一座高山壓在身上,令得他心神皆懼。
他咬著牙,凝視著禹皇的雙眼。
「對!」
李新日雙目通紅,「你的天下,你憑什麼不敢賭?南境的修士一個個入劍陣,我的族人全在準備與仙人大戰,他們明明可以不邁入劍陣,可他們依然在這樣做!」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藍祖的打算,他們賭得起,你為什麼賭不起?」
望著憤怒的李新日,禹皇怔了一下,他的威壓漸弱。
還未言語。
李新日已經撐著桌子,猛然站起,死死地瞪著禹皇,令得四方的歌姬與侍衛盡皆一慌。
李新日青筋暴起,「是不是你也覺得我們必敗?五年,我們已經死了幾十萬人,可我們後方依舊在源源不斷地培養修士,每一天都有修士邁入血月。我們每一個人都在為了戰勝仙人做準備,他們相信始終有一日會攻入血月,會拿回南境失去的土地!」
一炷香后。
「嘭。」
中原的一座山上,靈舟離去,山巔塵煙四起,待到塵煙散去,李新日面無表情地望著離去的靈舟。
「狗娘養的禹皇。」
「家裡當年放你入中原,子書家的人就是一群孽畜。」
「把老子像垃圾一樣丟出來,你給老子等著。」
......
「新日勸禹皇,一定無用。」
老根頭頂上,李雲兵朝面色難看的子書楓揶揄一笑,「畢竟禹皇還沒傻到,為了我們南境冒這麼大的險。」
這令子書楓怒不可遏,「那你開心什麼?」
「因為我的猜測是對的。」
李雲兵滿眼的陰冷,「統帥者走一步看百步,禹皇將我南境視若一盤敗局,勝負未定,希望他日禹皇不要為今日之局而後悔。」
「你有應對之法?」子書楓愣了一下。
李雲兵低下頭,望著雲空黃霧之下修築永恆城牆,以及四處奔走的修士們,他面色陰沉,「有,乾坤未定,勝負未分。」
「我始終相信,我們會尋出一條生路。」
......
【李家1110年】
【血月佔據了禁仙劍陣一成的領地,隨著領地愈發開闊,足夠廣闊的土地,已經能令仙人入內布防,人族已經不敢長時間陷入血月之內。】
【仙人入劍陣,前線修士在南境統帥子書楓命令之下,朝後暫避。】
血月邊緣。
傷痕纍纍的李星火,帶著千餘仙兵撤離,只是這些仙兵之中許多都並非曾經的面孔。
石鵬天站在李星火身旁,他們終究是沒能繼續守在邊界,血月的範圍越來越大,他們無法阻止,而深入血月則有被血月侵蝕的危險。
「將軍,我們就這麼算了嘛?」石鵬天眉眼低垂。
「走。」
李星火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淡漠道:「伺機殺敵,永恆城牆,才是決戰之地。」
「將軍...」
石鵬天咬著牙,「一退再退,連血月我們都無法抵擋,何來的決戰?我們的人呢?他們為什麼不來?」
他依舊記得前不久血月降臨時的場景。
隨著血月的擴張,曾經被他們一次次擊退的仙人和仙人眷屬,開始邁入禁仙劍陣之下,仙人的靈舟如烏雲一般壓入境內,而他們卻別無他法,只能夾著尾巴逃跑!
「我們的人不夠,否則我們能壓制仙人,再一次將他們打回血月之下!」
他沒有得到李星火的回答,看到了只有李星火冰冷的目光。
石鵬天心頭一涼,扭頭朝遠方望去,他忽而怔了怔。
只見地面微不可察地有片刻的顫動,他愣了一下,還以為剛剛在血月之下的大戰讓他產生了錯覺,再看,地面依舊在顫動。
揉了揉眼睛,直到飛遠,他依舊在凝視著地面的異樣。
整整一天,那地面晃動的地方,逐漸形成了一座菩薩像...地面有著光華閃爍,一根藤蔓在地底蠕動,逐漸纏繞在菩薩像的身上,將菩薩像拖入了地底之內隱沒,再無半分氣息。
石鵬天面色一變。
仙兵在安全的地方休憩,他連忙邁過正在療傷的隊友,朝著李星火的方向跑去,慌張道:「將軍,有...有異樣...」
可他話音未落,霎時間感覺嘴巴被封住,地面塵沙頓起,他已經被李星火的法力封住了嘴,惡狠狠地抵在了地面上。
艱難地轉過頭去,只見李星火淡然的雙眼。
「我們只是先鋒,你不要以為在戰場上的人,才是流血的那一批人。」
「我們後方築起了城牆,那也是用我們南境人的血肉築起的。」
石鵬天怔住了。
「你看不到,我們的後方,有數不盡的人在為這場戰爭努力,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給他們更多的時間。」
「比如...」
「築起那道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