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照己燈，北淵上台

一時間，整個廣場上，只剩下了陳心瞳的聲音不斷回蕩。

「淘汰。」

「淘汰。」

「……」

短短六個時辰的時間，天外天學子就淘汰的只剩下了四百餘人，這讓眾學子心中都充滿了苦澀，他們什麼時候經歷過如此「慘敗」？

「這試煉，太難了。」

「是啊，想要通過這試煉，簡直比登天還難。」

「若是繼續這麼下去，恐怕我們所有人都得被淘汰。」

「……」

天外天學子們議論紛紛，他們望著那盞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油燈，臉上都露出了抱怨的神色。

陳心瞳自然也聽到了天外天學子們的抱怨，就見他的聲音再次響起，笑道：「你們覺著這個試煉難，那是因為平日里你們對自己太過放縱，太過寬容，連自己都不敢面對，若你們真的能夠知錯就改，面對真實的自己，這試煉，根本算不得什麼。」

天外天的學子們聞言，頓時沉默了下來，他們望著那盞油燈，臉上依舊帶著不悅的神色。

這次百家爭鳴之戰，他們感覺到陳心瞳好似有意針對他們這些天外天學子，陳心瞳身為天外天先師殿殿主，應當是站在他們這邊才對，可對方不僅不向著他們，反而「處處刁難」，這讓他們心中很是不爽。

陳心瞳自然看出了眾人心中的想法，但他也不願，也不屑去和他們解釋，只是淡淡的開口道：「君子，當日三省吾身，若你們真的可以做到三省吾身，這試煉，對你們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眾學子聞言，再次沉默了下來，只是他們望向陳心瞳的目光，依舊帶著幾分怨念。

就在這時，一名天外天曾家學子的聲音突然響起，「陳先師，學生有一事不明。」

「講。」陳心瞳淡淡道。

那名曾家學子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問道：「陳先師，方才其他學子在與另一個自我交手時，為何感覺另一個自我的實力更強一些？」

「之所以更強的原因，是因為照己燈所映照的自我，是你們內心最為厭惡的自己，他們本身就是惡念，他們是與本我自洽的，而他的實力，也會隨著你們厭惡自己過錯的程度增加而變強。」

「簡單來說，就是你們的內心越糾結，越無法面對曾經犯下的過錯，你們的對手也就越強。」

陳心瞳淡淡開口解釋道：「吾日三省吾身，夜以燈照己，日計觀其效，這便是孔聖當年煉製這件照己燈的原因。照己燈的作用便是讓你直面自己的惡念，或者說，也是你們心中真正的自己，你們連真正的自己都不敢面對，又何談戰勝一說？」

「這……」

眾學子聞言，臉色都微微一變，他們望著那盞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油燈，臉上都露出了忌憚的神色。

他們平日里雖然經常自省，但捫心自問，他們內心之中，也有許多齷齪，骯髒的念頭，只是他們平日里不敢去面對，將這些念頭都壓在了內心深處，而現在，他們不得不面對。

一時間，整個廣場上，都陷入了沉默。

陳心瞳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站在那裡，轉頭看向了世俗界學子的方向，輕聲道：「既然那你們害怕，那就讓世俗界的學子給你們做個表率吧。」

陳心瞳話音剛落，就見孔聖學堂方向一名學子走出，他身穿一身黑白相間的長袍，一頭灰黑色長發，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

「既然先師讓我們世俗界學子做表率，那北淵身為孔聖學堂最年長之人，應當仁不讓。」

北淵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走上了試煉台，他站在試煉台上，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望著那盞油燈，輕聲道：「來吧。」

嗡！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照己燈上突然飛起一隻淡金色的燈火，徑直沒入了他的體內，下一刻，試煉台上，便出現了另外一道身影。

那是一名身穿黑袍的青年，一頭黑色長發隨風飄揚，那張臉，與北淵一模一樣，只是他的臉上，卻帶著幾分陰鷙，看起來有些嚇人。

在「北淵」剛一出現，便猛地抬頭，望向了對面的北淵，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北淵，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北淵聞言，輕輕一笑，道：「我們本是一體，誰是誰，還用分那麼清嗎？」

「別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我知你心中在害怕，你怕去天關，你怕面對異族，你恐懼面對這一切，我說的可對？」

北淵聞言，輕輕一笑，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很怕，但你為何不說出我怕的真正原因，反而是在避重就輕呢？」

只見北淵抬手，一柄青色龍影長弓出現在他手中，他輕輕拉動弓弦，一根青色的氣箭凝聚，散發著恐怖的威勢。

「我怕死，是怕再也無法拉緊這張弓，是怕無法保護我的同門師兄弟，是怕我那剛出生的孩兒以及家中的妻子，日後沒有愛他們的父親和夫君。」

嗡！

北淵話音一落，他手中的青色長弓微微一顫，發出一陣清脆的龍吟之聲，一根青色的氣箭，徑直朝著對面的「北淵」射去。

咻！

氣箭破空，發出尖銳的呼嘯之聲。

「可笑，你這般自私自利，只顧自己家人，棄天下蒼生於不顧的想法，怎配稱作讀書人？」

「北淵」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他同樣召喚出青色龍影長弓，射出一箭，直接將那根射來的青色氣箭轟碎。

「你錯了。」

「我輩讀書人，之所以讀書，便是為了明理，為了守護家人，若是家人都無法守護，又何談守護天下蒼生？」

「若讀書人只顧著讀書，而忽略了家人，那才是真的不配稱作讀書人。」

北淵一邊說著，一邊拉動手中的青色長弓，一根根青色的氣箭不斷射出，朝著對面的「北淵」呼嘯而去。

「歪理邪說！」

「北淵」臉上露出怒容，他同樣不斷拉動長弓，射出一道道氣箭，與北淵的氣箭對轟在一起。

一時間，整個廣場上，青色氣箭飛舞，龍吟之聲震耳欲聾。

陳心瞳站在廣場外圍下，望著不斷射箭的北淵，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倒是一個不錯的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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