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記不清的臉

「其次！」陸刑警將一張A4紙拍在我面前，「基於你平時要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所以無論辦案還是日常，一切事情由我說了算！」

「好的。」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再次強調這絕對不是因為對方武力值比我高的緣故。

想到溫秦的事情，我心中再次一痛，但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專註地看著對方。

「首先，我要你將那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陸漫漫認真地說道，「之後我也會說出我的經歷，然後我們可以核對一些細節來判斷這兩次案件是否為同一人所為。」

雖然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但我仍舊對其記憶猶新，因為每天晚上只要一合上眼睛我都會做那個夢。

詳細地將整個事件說完之後，我抬頭看向陸漫漫，發現她正一臉沉思的樣子。

「你有沒有試過催眠？」我試著提議道，「我之前在候審的時候提出過，不過被拒絕了。」

「試過了。」陸漫漫的臉色變的非常難看，「但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更詭異的是……」

「那個給我做催眠的醫生，在三天後死了，死因……還是活活嚇死。」

我本來正端著杯子想要喝水，聽到這裡一個沒控制住，生生將杯子捏出了裂紋來。

「老實說，有的時候我甚至懷疑……」陸漫漫抬起頭來看著我，「兇手根本不是人。」

「原來你也是。」聽到她這麼說我不知道為什麼反而鬆了口氣，「我還以為只有我有過這種荒謬的想法。」

「呵呵，今天能對一個人說出來，老實說心裡輕鬆了許多。」陸漫漫突然輕笑道，「這些天我幾乎要被這股壓抑感折磨瘋了，現在有了一個傾訴的對象感覺鬆了口氣，謝謝你。」

「不用客氣。」我雖然嘴上沒有表露，但其實內心也是有一種微妙的親近感，陸漫漫只承受了十幾天的時間，但我卻承受了足足一年。

「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退縮。」陸漫漫握緊了拳頭，「我是人民警察，決不能讓這種殺人兇手逍遙法外！」

「無論對方是人是鬼，我都絕對不會放過他。」我的想法更是直接，就算對方是鬼，我也要給溫秦報仇，大不了我也死掉變鬼和他拼了！

「不過這並不是我請你幫忙的唯一理由。」陸漫漫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請你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皮皮！」

隨著她的呼喚，一條瞎了一隻眼睛的小狗，慢慢地拖著身子走了過來。

「我想你應該對它不陌生。」陸漫漫看著臉色大變的我。

「當然不陌生。」我的雙手開始發抖，怎麼可能陌生，這條叫做皮皮的狗，是我親手送給溫秦的生日禮物！

「這就是我和你遭遇唯一不同的地方。」陸漫漫嚴肅地說道，「我的目擊現場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證人，但是能和這個溝通的人，只有你！」

「你還真是算無遺漏。」輕輕地安撫著皮皮的頭，我恢復了常態。

「我只是絕對要解決這個案件找出真兇而已，至少這一點上我們的目的一致不是嗎？」陸漫漫淡淡地說道。

「沒錯，只要有共同的目的就可以了。」我將皮皮抱進懷裡，用一隻手抬起了它的頭，「一會無論發生什麼，無論我說什麼，你都絕對不要插話，不然會導致我看到的景象不完全。」

「好的。」陸漫漫嚴肅地回答道。

「那麼，我開始了。」雙眼盯緊皮皮僅剩下來的那隻眼睛，我慢慢地連接到了它的精神。

此刻，我又回到了女朋友家中，看著溫秦熟悉的甜美微笑幾乎要落淚，如果不是我根本動彈不得一定會撲上去抱緊她，哪怕那只是一段記憶中的一個幻影。

我現在是完全在以皮皮的視角來觀察事物，這種類似情景再現一樣的能力是我大學之後才覺醒的。

那時候我利用一隻蒼蠅的視角捉到了偷竊宿舍電腦的小偷，在校園內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只見溫秦的母親正在苦口婆心地勸她離開我，而溫秦只是低著頭，不斷地搖晃著。

「我相信他。」無論她的母親怎麼說，溫秦就是這一句話。

「我也相信雲聖這孩子不是這種人。」

溫秦的父親嘆了口氣，也加入到勸說的行列中。

「但我們相信沒有用啊，所有證據都對他不利，這件案子你就算告到省里也沒用啊。」

「那我就一直等。」溫秦用柔和卻堅定的語氣說道，「如果連我都放棄雲聖，那還有誰能救他呢？」

聽到這裡我的眼淚忍不住酸澀，可我知道此刻不能太過感情用事，否則一會又要重新開始。

我不恨溫秦的父母，他們都只是為了女兒好，但我真的愧對溫秦。

她從來沒有放棄過救我的希望，可我卻沒能讓她幸福。

「可不能一直等啊！」溫秦的母親急忙一把抱住她，「你還年輕，不能做傻事啊！媽知道你喜歡雲聖那孩子，但今後未必就不會遇到其他合適的啊。前些天你劉伯伯家的孩子不是來過一次，你看看過兩天媽給你說說？」

「媽，不要再說了。」溫秦輕輕說道，「我今生非雲聖不嫁。」

溫秦的母親看著她神色異常堅定，頓時就嚎啕大哭起來，而溫秦雖然堅決但畢竟也心疼自己的母親，便抱住她想要安慰幾句。

但就在此時，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屋子裡面。

並不是提前躲在哪裡瞬間跳出來的，而是就那樣憑空出現在客廳的正中間！

他雖然剛剛出現，但卻意外地給人一種早就呆在這裡的詭異感覺，一時間周圍的光線，似乎都受到他的影響，都黯淡了許多。

這時候我注意到一件致命的事情，皮皮的身材太嬌小了，那黑影又離它太近，所以它的目光居然只停留在對方的胸口！

接下來就是悲劇的發生，溫秦的父親和母親甚至連聲音都沒發出來一聲就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面色驚恐，彷彿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