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皮皮的記憶
皮皮嗚咽著發出聲音跑到主人身邊,而這時低下頭去驚呼著:「爸!媽!」的溫秦也猛地被人提到半空中,卡住脖子說不出話來!
從皮皮的雙眼看去,那黑影根本就沒有靠近她,甚至連手都沒有伸出來!
眼見溫秦遇險,皮皮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但那黑影卻輕蔑地冷哼一聲,隨後我便看到一隻帶著黑色手套的手和一根指向我(皮皮身體)的手指。
而就在此時,它的另一隻眼睛終於看到了那黑衣人的真面目……
我猛地掙扎著蘇醒過來,只覺得彷彿掉進水裡一般渾身都是冷汗。
「你沒事吧。」陸漫漫嚇了一跳,急忙湊過來問道。
我驚魂未定地看著周圍的景象,半晌長出一口氣。
渾身癱軟地倒在沙發上整整十分鐘,這才有力氣坐起來,此時陸漫漫一邊將一杯熱水放到我手中一邊關切地說道。
「謝謝。」我雙手緊緊地握著那杯水,冰冷的身體漸漸地溫暖起來,恐懼的感覺也消失了許多。
「你看到了嗎?」陸漫漫小心地問道。
我點點頭。
「什麼樣子的!」她頓時興奮起來,只要有了對方的樣貌,她就可以利用家族龐大的力量查下去,不信找不到這個混賬!
「忘記了……」我苦笑一聲,無奈地說道。
「什麼!」陸漫漫幾乎要跳起來了,但她隨後卻露出了瞭然的表情,又默默地坐回沙發上。
「搞不好,我們這回面對的真是……」我閉上眼睛,盡全力地回憶兇手的樣子,但腦海中只剩下恐懼的餘韻。
「不說這些,你有沒有得到其他有價值的線索?」陸漫漫打斷了我的話,繼續問道。
用力地按著太陽穴,感覺有些頭疼。
但就在此時,陸漫漫的手機猛地響了起來!
專註地看著我的陸漫漫顯然也嚇了一跳,但她一看來電顯示立刻臉色一變,立刻接聽了起來。
「是我!好的胡局,我這就到!」
隨後她放下手機:「恐怕這件事要留到以後再說了,你跟我來,有命案發生!
我只是略一遲疑就點頭應允。
陸漫漫帶著我從房間出去,前往局長辦公室的路上遇到幾名認識我的警察,她簡單解釋之後,才在眾人不算認同的目光下,將我帶到辦公室中。
「局長,我到了。」
她敲門,被准許進入之後這樣說道。
我跟在陸漫漫身後,順手關上房門,轉過身去,就看到警察局長端坐在皮質的黑色辦公椅上,面前書桌表面散亂擺放著一小摞正在翻閱的文件。
我視力尚可,依稀看到幾張黑白的照片。
局長姓胡,人到中年,即使是警察也因為多年的辦公室生活而發福,皮肉發衰。他如今緊皺著眉頭,紫紅色的嘴唇緊緊抿起,眼中流露出憂愁苦惱的神光。
聽到陸漫漫的話,他抬頭,掃視我和她一眼,才開口說道:「又是一樁命案,我這裡只有簡單的現場照片,頗有些詭異,你現在帶人前去調查——他又是怎麼回事?」
話題猛地轉到我身上,我愣住,倒是陸漫漫面色凝重地解釋說:「胡局,他也許在案件上會有所幫助,我做擔保,起碼在目前這些案子上有他加入會快捷一些。」
局長並不是很情願,但是他看出陸漫漫神色堅定,眨巴兩下眼睛,到底微微點頭,算是准了。
我全程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們兩人的交鋒。
能從警局出來,從再由嫌疑人變成調查者,這個身份的轉變對於我的接下來為女友找到兇手,是十分有益的,我沒理由拒絕。
畢竟,我不能讓自己的未婚妻就那樣慘死,我做夢都想要手刃兇手!
陸漫漫也許是看出我眼底的瘋狂和恨意,她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就與胡局告退,帶我乘車前往案發現場。
根據胡局的情報,死者被發現在男友住宅的卧室中。
雖然情殺的概率較高,但也不排除入室殺人的可能。
住宅附近就是酒吧街。
那是一條十分昏暗混亂的巷子。
眾所周知,酒吧街從來就不是平和的地方,表面的光鮮亮麗,後街骯髒不堪,所有當日產生的酒水或者其他性質的垃圾都被丟棄在那裡。
又因為來往人員魚龍混雜,治安問題極難解決。
三三兩兩的路燈,不是受損,就是乾脆燈泡被竊走。
但是報案人就是死者的男友。
我與陸漫漫到達現場的時候,分區的警察已經完成清場,報案人邱天被帶到隔壁房間穩定情緒。
因為重案組的人沒有前來,屍體和附近的環境都盡量保持原樣,只是打開了燈照亮卧室。
陸漫漫第一時間做好防護措施,就走進了房間。
倒不是現場有危險,而是為了不過多地破壞現場,如果這裡就是遇害的第一現場,那就會遺留下大量的線索。
我跟在她身後,勉強繞過地上的碎玻璃片,跟了進去。
死者是一名女子,二十餘歲,妝容清淡衣著保守,像是下班歸家,連衣物都沒有更換。
而且,這名女子死時,是後腦朝上,長發披散著。
陸漫漫將她翻過來,手指在衣領腰際等多個位置翻動,一無所獲。
死者的身上並沒有財物丟失,也沒有破損,或者身體上的掙扎痕迹。
不為財,也不為色,總不會只為了殺人。
她正疑惑,我卻發現端倪。
「她在笑。」我小聲提醒道,聲音透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驚慌。
陸漫漫一楞,眼神更加凝重,她借著手電筒的強光才看清,死者面色青紫,但是嘴唇劇烈上揚,是很標準的微笑。
她突然將手伸到死者的胸口,又解開裙帶往下移動。
雖然女子已經死去,但我還是沒來由地尷尬,便轉過身去,待陸漫漫檢查完畢,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回頭。
女子已經衣服整齊地平躺在地面上。
「性高朝死亡,然而卻未被性侵,這不合常理,看來……」陸漫漫說著,又遲疑,她停下言語,注視著我的眼神中含著三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