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第375章 倒霉
第375章倒霉
目送人走遠,潘筠立刻回頭去看妙真妙和懷裡的錢財。
一打開,全是百兩銀票,足足有十多張。
潘筠才打開,黑夜中一隻鳥飛過,啪嗒一聲,什麼東西落在了她額頭上。
潘筠:……
妙真妙和齊齊後退一步,一臉驚恐的看著潘筠。
潘筠捏著銀票的手指微微用力,手上青筋直突,她努力的展開笑容,轉身把一疊銀票都塞給王璁,咬牙切齒的道:「璁兒,此非我之功,是我們整個三清觀的功勞,所以這錢是給道觀的,你收著!」
王璁掏出手帕給她輕輕地擦拭額頭,接過錢輕聲道:「小師叔,我知道,我一會兒就記到公賬上,這是我們一起賺的錢。」
潘筠點頭,然後仰頭沖著老天道:「沒錯,一起賺的!」
衣袖下的中指同時忍不住朝天一指,賊老天,越發看不慣她了,明明之前她也有賺過一千多兩的時候,當時沒有立即倒霉,這次為什麼生效這麼快?
潘筠嘀嘀咕咕,在心裡罵完老天爺就開始指著黑夜中不知去向的鳥罵罵咧咧,「大晚上的不睡覺出來亂飛,詛咒你三天找不到自己的窩!」
王璁把銀票收好,看向妙真妙和手裡的各種首飾,也伸手拿了,他全都塞進空間里,「你們女孩子家拿著這些男子用的東西無用。」
妙真:「我們也沒打算用,我們可以當了。」
王璁手一頓,便把手上的玉佩遞給她,「那給你們一塊?」
妙真立刻接過,「謝大師兄,等我當了就把錢給大家平分。」
潘筠立刻道:「還有我!」
一塊玉佩的價值沒那麼高,又是大家一起分的,沒超過她的資產限額,潘筠自覺不會再倒霉。
可沒想到,中途分散開回客棧時,潘筠抱著潘小黑在人群中被一個冒失的青年撞了一下,肩膀生疼;
在轉彎時又被人擠了一下,她抱著潘小黑哐的一下撞在了轉角的牆壁上,膝蓋生疼;最後,在已經看到客棧大門時,頭上的一扇窗突然打開,潘筠心生不妙,往旁邊一蹦,卻還是被潑下來的髒水濺到了衣服。
看到褲子、衣擺上的泥點和污水,潘筠氣得破口大罵。
出門在外,她最不開心的就是洗衣服晒衣服了。
就算她有修為,可以速洗速干,她還是很不開心。
被潘筠抱在懷裡,也被污水濺了三兩滴的潘小黑也很不高興,貓爪子指著上面也喵喵喵的叫,一人一貓大罵的聲音交疊在一起,惹得附近的人都看過來。
「嘿,小公子,小公子——」
潘筠轉身怒視叫她的人,「幹什麼?」
「小公子別罵了,沒用的,他家隔三差五的往下面倒水丟東西,你當慶幸,這次倒的是水,上次,他家往下丟石頭,砸到了人還不認呢。」
潘筠驚訝,「這麼囂張?」
「他家父母不講理,沒法子的事,你快走吧,一會兒他家父母下來,看你年紀小,怕是要反過來打你罵你,那才是得不償失。」
潘筠才要掐腰說自己不怕,上面窗戶再次推開,她猛地往後一蹦,啪的一聲,一塊沉沉的長木塊掉在了她剛才站立的位置上。
潘筠抬頭,就看到一個年輕小伙快速的把腦袋縮回去。
潘筠看清了人的臉,驚訝的指著窗戶道:「如此年輕,如此俊秀,為何心腸如此歹毒?」
鄰居道:「聽說是因為讀書壓力大,他前不久考入縣學,就說不想再讀書,也不想活了。」
「鬧過幾次自盡,結果自己怕死,他父母怕他真死了,根本就不管他這些事,只要他高興,想扔就扔。」
潘筠:「衙門也不管嗎?」
「管了呀,來拿過幾次人,但每次不是沒傷人,就是傷很輕,他們家又願意交罰銀,很快就回來了。後來他父母也不怕了,每次一有人找上門來,他們家父母先發火,又是罵,又是打的,都沒人敢報到官府去了,這不,越發囂張了。」
鄰居道:「平時我們出入都要小心點,小公子,你沒看前面的牌子嗎,大家一般都不走這條巷子了,都是走那頭。」
潘筠:「……大晚上的,我急著回客棧,哪裡還留意看牌子?」
潘筠抬頭又看了一眼窗戶,臉色沉凝,「子不教父之過,再不教,上天幫他教。」
說罷,甩了甩衣擺,抱著潘小黑就走。
潘小黑震驚了,在她懷裡上躥下跳,「潘筠,你沒種!」
「這都不打上門去,你怕什麼?是你口才不好,還是你武功不夠?」
「你不打我打,放開我,我要自己上!」
潘筠抱緊它,「你老實點,你等我回去畫幾張符,你去打的時候幫我捎去他家,對了,你不能用法術,你就發揮你作為一隻平常的貓的技能,妙真避占,好不容易避開天師府的人,你可別把人招來。」
潘小黑心緒平定了點,喵喵喵的叫,「我還以為你要變成和尚尼姑修脾氣了呢,你要給他們畫什麼符?不是好符我可不送。」潘筠道:「放心,因果報應,不是好符我還不費這個力氣畫呢。」
潘筠回到客棧,王璁他們早都到了,此時都坐在屋裡等她。
一進門妙和就從窗戶邊跑過來,「小師叔,我剛才隱約聽到一道很像你的聲音在罵人。」
潘筠:「你沒聽錯,那就是我。」
王璁:「您怎麼了?」
「沒什麼,遇到一個歹毒之人,差點氣死我,不過我現在不氣了,因為生氣只會讓對方得意,傷的是我自己的身體,所以我不氣!」
大家看著潘筠,身體默默地後仰,靜靜地看她。
潘筠丟下潘小黑,捲起袖子看向王璁和陶岩柏:「你們還留在這兒幹嘛,還不回去睡覺嗎?不是說了明天要逃……離開常州府嗎?」
妙真:「茅山……」
「我們與茅山緣分不深,下次再來,」潘筠問王璁:「在人群中使用水龍術,怎麼罰?」
王璁:「《天師府道士守規一百零八條》抄十遍,骨鞭三鞭,罰銀二十兩,要是在鬧市,圍觀者眾,視影響程度加重罰二至五倍,保守估計,我們大概會被罰抄寫二十遍,骨鞭六鞭,每人罰銀四十兩……」
他的目光落在紅顏和小紅身上,道:「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們還與妖鬼同行,那……天師府的地牢當有我們的一席之地。」
小紅立即道:「天師府的道士自己都養鬼,上一個養我的人就是張家的道士。」
王璁:「捉賊捉贓,此時追究已經無用,我們現在可沒有被發現后還能全身而退的能力。」
潘筠看向妙真三人。
三人一臉嚴肅,立即道:「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走!」
潘筠就沖王璁和陶岩柏揮手,「好了,你們回去吧。」
王璁和陶岩柏起身,走到門口腳步一頓,看了紅顏和小紅一眼,「小師叔,要不要再開一間房?」
潘筠道:「你看她們是需要房間的人嗎?不用,你們睡覺去吧。」
陶岩柏動作慢了一拍。
潘筠就看向他,「你有什麼問題啊?」
陶岩柏不解的小聲道:「小師叔,這次畫舫失火,那陳公子雖有罪,但分明姓呂的才是罪魁禍首,您為什麼要救他?」
潘筠瞥了他一眼道:「不錯,像個修道之人了,以前你除了治病救人,其餘諸事不關心。」
她給自己灌了一杯茶后道:「我是在救他,但又不止是在救他。」
潘筠道:「天有天道,國有國法,按照剛才船上的情景,畫舫失火落水一事顯然不能按照國法來處理,呂老爺鬥不過陳公子,也一畫舫的客人們,現在鬧得凶,最後怕是也動搖不了陳知府的地位。」
「我只是給他指了一條明路,讓他一網打盡,最後能全部按照國法來定罪最好,不能,最大最惡的幾條魚也不要漏了。」
陶岩柏目瞪口呆,「那……那我們不是還收了他的錢嗎?收錢不辦事,是要沾惹上因果的。」
潘筠:「誰說的,我出的主意可是好主意,對呂老爺是真有好處的。」
妙真道:「三師兄,小師叔給他出主意的時候我開天眼看過了,他的面相,是慘死滅家之相,但離開時,額上黑氣破開一個口子,已有生機。」
她道:「即便最後他死了,也能保住家人」
陶岩柏驚訝,「陳家父子這麼狠,不僅要殺他,還要殺他一家人?」
王璁捏住他的脖子就往外拉,「小師叔一開始就說了,破家的縣令,滅族的知府,這種事在世間又不少,你別管了,回去睡覺。」
但陶岩柏怎麼都睡不著,心裡悶悶的,很不開心。
王璁聽到他翻來覆去的聲音,便嘆息一聲。
陶岩柏身體一僵,不敢動了,「大師兄,我吵醒你了?」
「我也沒睡著。」王璁從床上坐起來,對木榻上的陶岩柏道:「坐起來我們談談?」
陶岩柏悶悶不樂道:「大師兄,道理我都懂,我常跟著三師叔下山給人治病,也聽過不少貪官污吏的故事,我們是修道之人,在紅塵之外,這事與我們相干,又不與我們相干,可這次,不知為何,我感覺心口沉甸甸的,眼前一片黑暗。」
王璁:「你這是看到了畫舫上的女子,又見識到了陳公子一手遮天,被嚇住了。」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