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舞!舞!舞!
第97章舞!舞!舞!
「腳本又被盜了?」
「是啊,又被盜了,不過這回不是我們內部有傻子給人親手發過去的,而是對家派人卧底進來偷的。」
葉瀾臉微微一紅:「老說以前的事兒就沒意思了哈!給我說說具體情況,對家是怎麼操作的?什麼卧底?」
風波的起源來自於「輕言」鍾素素經理的一道亂命,她吩咐仇澤將王子虛挖過來。
苦逼的奔波兒灞打工人在琢磨一夜后,忽然龍場悟道:比起將對方的人請過來,把對方的作品弄過來不是要簡單許多倍嗎?
於是他就這麼幹了。他把小王子古往今來的腳本全都打包整理好,以學習資料的名義,發到「輕言」核心語療員的群里,供他們參考。
葉瀾銀牙一咬:「把他們給告了!」
左子良苦笑:「已經在走法律程序了,不過,你可別抱太大期待。要認定他們剽竊有點困難,這可能是曠日持久的一場官司。」
葉瀾說:「那卧底找著沒?」
「找是找著了,可就算消滅他一個,我們的語療員註冊是開放的,他們隨時可以再塞一個進來。」
葉瀾說:「那我們也只給核心語療員發,腳本不公開了。」
「沒錯,我們為了不讓他們剽竊,先自己砍自己一刀。」
「那怎麼辦嘛!」葉瀾急了,「難道坐等他們抄襲山寨?等到以後,他們還要倒打一耙,說我們才是山寨呢!」
左子良盯了她一會兒,忽然沒來由地笑了。
「你笑什麼?」
「實際上,他們已經在這麼幹了。你看我們app的最新評分。」
葉瀾接過他的手機看了一眼,頓時胸悶氣短,連乳腺都不通暢了。
【沖著「小王子」來的姐妹們避雷,內部消息「小王子」其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這個團隊最近撕逼拆夥了,核心主筆出走到了隔壁家,所以兩家語療話術現在都一樣了,姐妹們當心啊,不買山不看山,否則就是山的幫凶啊!】
評論回復:【謝謝姐妹排雷,對家說的是哪家啊?我好去支持正版。】
評論回復:【app商店推薦第一個就是,抱歉我不能說名字,否則會被系統判定為廣告的。】
葉瀾捶著自己的胸口,把手機還給左子良:
「快!想個辦法讓輕言趕緊倒閉!我受不了啦!」
左子良攤開手:「我倒是想。」
葉瀾躺在沙發上揉胸口,抬起頭說:「我去維護一下社群,努力做好輿論,你去聯繫應用商店官方,看能不能把這個造謠的評論給刪掉……你在給誰打電話?」
左子良說:「小王子。」
葉瀾走過去把他電話給按了。
「你給他打電話幹嘛?他在專心搞創作呢,你別打擾他。」
左子良抬頭詫異地看她:「我打電話給他就是讓他更加專心搞創作啊。輕言的渠道、資金都比我們多,在我們的官司打贏之前,想要在同樣的打法中存活下來,就必須繼續擴大產能,不停用新腳本去堆,否則我們真要活成山寨了!」
葉瀾跺腳:「可是王子虛已經到極限了!」
左子良揚起眉毛:「葉瀾,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怎麼,終於感受到小王子的魅力了?」
葉瀾扭過頭:「伱別亂講。你去基地看過嗎?就王子虛那狀態,說他尿血了我都不會驚訝。還是保持原樣吧,他身體要是垮了,我們全面完蛋。」
左子良抱起電話機到自己座位上,不為所動接著撥打電話:
「你們能加深一點感情呢,也是好事,但是最好不要讓感情影響工作。這事兒必須得告訴他。」
「你這樣壓榨他真的好嗎?」
「創作者只有在壓榨中才能獲得新生。」
「你的意思別是先把他給壓榨致死吧?」
「小王子比你想的要堅強。」
……
王子虛在電話里聽左子良說完,面色平靜,點頭道:「……行,我知道……好。沒問題。」
掛了電話,他掃了眼腳本師們:「我們今天要再提升一倍的腳本產量。以後也將如此。」
「啊?」迷途信者張開了口。
王子虛說:「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我也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是不要問為什麼,也別違背命令,否則只能淘汰了。」
詩人嚼著口香糖輕描淡寫道:「昨天是四千字,今天就是八千字咯?小意思而已,我以前同時連載兩本書的時候,比這更離譜的字數都寫過。」
「喂!」迷途信者轉頭看她,「那是你天賦異稟好吧!」
程醒低頭用筆在筆記本上寫字:「據說《生死疲勞》是以平均每天一萬字的速度創作出來的,我們還有什麼資格找借口呢?」櫻醬雙拳對在一起:「意思就是說,既然有人天生天賦異稟,那為什麼不能是我,對吧?」
小八點頭:「文曖俱樂部第一條規則,小王子老師說的一切都是規則。別說了,我的機魂已經正在覺醒中了。」
「那是第六條規則好吧?」
信者吐槽完,像魯路修那樣淺笑著閉眼,伸出手指抵在自己眉心,道:「呀咧呀咧,既然你們都打了雞血,那我也不裝了,只有拿出我的底力了。」
他話還沒說完,眾人便散了,櫻醬拍著他的肩道:「知道你壓力大,但是玩得太中二,就有點尬了兄弟。」
「……」
王子虛回到自己電腦前,將之前設置好的目標字數從「4000字」調整到了「8000字」,在點下確定的那一秒,薩特又出現了。
「你這麼給自己加壓,西河文會的徵文還來得及么?還只剩下……」薩特低頭看了眼手錶,「還有兩天就截止徵稿了哦!」
王子虛說:「照寫。」
「真玩兒命啊?」
小王子出現在餐桌對面:「有時候不得不玩兒命,你不玩兒命,命就玩兒你。」
薩特說:「關鍵是為誰玩啊?如果是為了別人的眼光玩兒自己的命,那不是受刑嗎?」
小王子嗤笑一聲,說:「只有你這種活在高福利社會的人才會在意這個。活在這裡,活在西河,哪一天不是受刑?「張倩、苟應彪、沈清風,這些屄玩意兒,只要你稍微冒一點兒尖,他們就跑過來掐你。這回無非是又多了個對手而已。你能怎麼辦?你只有命啊!」
薩特不說話了,默默點燃自己的煙斗。
小王子卻沒打算停,接著說道:「你看過《聖鬥士星矢》沒?星矢趴在地上,快死了,跟雅典娜說女神我什麼也做不到,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雅典娜說,你怎麼會一無所有?你不是還有生命嗎?」
小王子眼睛看向王子虛:「我們從來一無所有,生來只有爛命一條,我們能怎麼辦?」
薩特的臉陷入了煙霧中,說:「你們東亞人的內卷行為,總是令我感到困惑。」
小王子說:「你還有煙斗嗎?我也想試試。」
薩特憑空變了一個到手裡遞給他。
兩人相繼在餐桌上吞雲吐霧,你一口我一口,將餐廳熏得雲蒸霞蔚、仙氣飄飄。
王子虛說:「《挪威的森林》裡面有個情節,我記得不太清楚了,你們幫我回憶下,就是渡邊跟永澤分別的時候,永澤給渡邊提了幾個忠告,其中有一個是什麼來著?」
「『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懦夫的行為』。」小王子提示道,「是這句嗎?」
「是這句。」
「你有什麼值得同情的?」小王子說,「是因為你父母離異?還是因為你爹精神失常?還是因為你女朋友背刺你,或者九年評不了優?」
薩特說:「別說了,再說我要流淚了。」
小王子沖他一揚煙斗:「只有這種心靈柔軟的老白男會同情你。誰在乎你啊?」
他把身子湊過來,煙氣噴到王子虛臉上:「記住,一事無成的中年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生物,他們被男人視為競爭對手,被女人視為賺錢機器,既沒有年輕人的犯錯豁免權,又肩負著最沉重的責任,只要一步走錯,就會變成天下的樂子。
「左子良是對的,你必須舞下去,因為你的舞姿本就無人欣賞。趁著還能壓榨出汁水,趕緊壓榨自己吧,這可能是你最後的機會……」
「夠了。」王子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小王子看了一眼薩特:「我剛才是不是說得有點太過火了?」
「誰知道?我不懂你們東亞人的精神世界。你們不是有那個什麼武士道嗎?」
「滾蛋,武士道是日本人的東西,老子是中國人。」
王子虛朝洗手間走去:「閉嘴,我去尿尿而已。」
說完,他轉頭一笑:「我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自尊心受挫?你們以為我是誰?」
小王子和薩特雙雙盯著他。他們不知道他這次給自己一個什麼定義。
「我是還有50次諾貝爾文學獎機會的男人。」
「加油,」薩特說,「雖說那獎吧,我拒領了。」
小王子呼了他一巴掌:「你讓他把逼好好裝完不行嗎?」
王子虛沒跟他倆計較,兀自笑了笑,走進廁所,解開褲腰帶,腦子裡盤旋的,仍然是腳本和小說的事。
身體里的液體被排出,膀胱壓被緩解,他鬆了一口氣,但一低頭,發現藍色便池裡,暗紅一片。
他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