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等等！」她一說這話，我知道她又要消失了。我還有事情要問她呢！

咳咳！突然眼前一亮，我又醒了過來，還是那個山洞。峰子躺在我的不遠處！

這次我把峰子搖醒，一個字都不讓他說。

我：「聽著，不要跟我說什麼傍晚才能下山，也不要問我這是在哪裡。繼續睡你的！晚上你要是給我犯一點困，我抽死你！」

峰子瞬間懵了，一臉懵逼的看著我。眼珠子都直了。

他摸了摸我額頭，說：「和尚，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打開他的手：「閉嘴，我不想跟你說話！」

峰子一副招誰惹誰的樣子，就這麼被我逼的連第二句話都沒說出口。

趁著安靜，我心想，是不是因為晚上那頓飯？那老頭子的飯有問題？可是我也吃了啊，為什麼每次都是峰子有事。但是不管怎樣，我只能把每個細節的都考慮在內，再試一次！

這次，晚上我給峰子說好了，雖然這小子仍是一臉的不情願。但是我還是強有力的管住了他的嘴。

端上來飯菜的時候，那老頭此時看我的眼神，我都覺得詭異。他說：「怎麼？是不是吃不慣這裡的飯？」

我還正愁怎麼應付過去，正好他說了話。我說：「老叔，咱們下山前把帶的壓縮餅乾都吃了。又喝了些山水，此時肚脹，真不是飯菜的問題。」

那老頭倒是一副理解的表情，點了點頭又說：「那……」他起身，從外屋拿進來一壺燒酒。我眼前一亮，還有這招子？這可是前兩次沒遇到過的！

我倆在潮濕的山洞裡待了一天，現在渾身都覺得發黏，峰子更是說，我都覺得身上在冒寒氣了，酒總得讓我喝點吧。

說實話，我也想喝，但是前幾次的經歷讓我知道了，這老頭的東西絕對不能碰。

峰子問我：「那肚子餓怎麼辦。」

我瞪了他一眼，感覺他這句話實在是太蠢了，因為那老頭聽的清清楚楚。

那老頭笑呵呵的看著我，竟然沒說什麼，只是給我倆一人倒了杯燒酒。

峰子不爭氣的端起杯子就往嘴裡送，哎呦！我動作就快了他半秒，把這杯酒水攔在了他的嘴邊。

一下，倆人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峰子是嘴饞，而那老頭則是懊惱。不過，峰子明顯沒上次那麼反常了，見我攔他，他慢慢放下酒杯，盯著我，又看了看那老頭。

那老頭有些急了：「怎麼不喝呀？」

峰子聳了聳肩膀，表示他也不知道。

我靠，這小子見了吃喝，別的都成了敵人了。竟然給我來這套。

我只好說：「這個酒，我們也不能喝。」

老頭：「哦？這是為什麼？」

我不想回答他，也不想搭理他。直接拽起峰子，朝那間屋子走。我回頭給他放下一句：「老叔，本來打擾您就很不好意思了，我們明天一大早就走。」

也不管那老頭了，峰子躺在炕上，肚子直咕咕叫。他說：「你看吧，就算咱嘴上騙了人家，這肚子也撒不了謊。」

聽到他這話，我直接給這小子一拳，罵他：「你給我裝什麼傻？不是跟你說好了嗎？不能動這老傢伙的一粒米，一滴水。你還喝他的酒？不要命了？」

峰子：「快瞧瞧你，有那麼嚴重嗎？咱們這是在夢裡，夢裡什麼最重要？填飽肚子最重要。否則做個夢都是『餓』夢。」

「有那麼嚴重？你是不知道你前幾次是怎麼死的吧！」

說完這句，我直接捂上了嘴，一是聲音大了，二是我說漏嘴了。

這下峰子坐了起來，還拉著我，說：「哎，和尚，不對啊，你今兒這是怎麼了。不行，你得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我前幾次是怎麼死的？」

這讓他問的我語塞了，最後我索性對他說：「你管你怎麼死呢？」

峰子：「別給我扯淡！剛才我就是故意要拿起那酒杯的。」

嘩！峰子變聰明了，竟然是在試探我。

他又說：「自打我醒過來，你就沒猜錯過我要幹什麼，我怎麼覺得我好像被NG過好幾次了？」

哎呦，這次峰子確實給了我個驚喜，我告訴他：「你看到沒，你這次沒吃他的飯，腦子聰明了豈止一個檔次？都會搶答啦！」

他也笑了，說：「你真當我傻啊，從中午我就開始觀察你，我睡覺的時候你也不睡，還盯著我。」

我也笑了：「我說你怎麼老翻身，原來你小子沒睡著。」

峰子：「行了，別扯別的了，你說吧，我應該怎麼幫你？」

聽到這話，我著實一驚，說：「你都知道了？」

峰子：「知道什麼？」

我吁了一口氣，奧，原來是我想錯了，看來胡玉玉只是保留了我的記憶。

可是，這恰恰是我最痛苦的。這讓我想起一句話，親眼看著自己喜歡的人離去，這恰是對活人最大的懲罰。許多暮年夫妻，都會在不經意間討論這個話題：如果，有一天我們其中一個人要先走了，你希望會是誰。

這裡面先發言的一方大多都會說：「我希望是你。」

這時，對方顯然會生氣，甚至是不理解，為什麼會是我，而不是你自己呢？當年的海誓山盟都去哪了？都是騙人的！當年騙我這個小丫頭，現在騙我這個老太婆。

這時，男老伴會慢慢的說：「我不想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個沒有我的世界里，那樣沒有色彩的世界不該屬於你。如果老天眷顧我們，我很希望隨你而去。」

當然了，我肯定不喜歡峰子，更不會搞基。只是感慨一下。

扯了那麼多沒用的，我也該說說正題了。既然確定了是飯菜的問題，我此時信心增加了不少。與峰子合謀一計。就來它個將計就計。

我跟峰子說：「這老頭子，肯定還會想辦法害我們，待會咱們就裝睡。」

說完，我也愣了。因為我突然想起來，白天不止跟他說了一次，晚上不能睡覺。峰子說：「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我：「別的辦法？讓我想想……」

這次我完全是在想那個九頭蛇怪物，我琢磨著，只要能找出克制蛇的東西不就好了嗎！

峰子：「哪有蛇？你真信那老頭的話？」

我：「那，你也聽到咯。咱們在現實跟他接觸的時候，他連那個山的字都不想提。可是這到了夢裡，他倒開始給我們講起個沒完了，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

我：「那不就得了，現在咱們就找能剋制蛇的東西。」

硫磺這兩個字出現在我的腦子裡，我說：「你在這等我，我去找他要些硫磺。」

峰子拉住我：「你瘋啦？剛才不是你說他有問題嗎？現在找他要硫磺，他肯定起疑心！」

我：「你錯了！如果我現在讓他要，他絕對會給我！」

哈哈，五分之內我就證實了我說的是對的，我真把一包硫磺要了過來。

峰子可納悶了：「噝~會不會是你想錯了，我是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能有硫磺。」

我把那包硫磺丟給他：「貨都到手了，還想錯什麼？」

峰子瞅了我一眼，喃喃說：「我不是說這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行了，你想說的我都知道，你等著瞧吧。」

等時間到了十一點五十分這個時刻，我讓峰子跟著我，偷偷溜進那老頭的房間。峰子進門前還拉了我兩次：「怎麼感覺跟做賊似得。」

我：「做賊？那咱們就做一個會看戲的賊。」

就這麼帶著峰子，溜到了那老頭的炕牙下。就在這時，出了一個非常嚴重的意外。

那老頭的鞋太臭了！鞋底已經塌透，峰子的白眼都要翻上天。

峰子：「和尚，算你狠，大半夜帶我來聞臭腳丫，臭鞋。」

我：「噓……小點聲。蛇要來了！」

我這話是剛說完吧！就是這麼一眨眼的事，突然我看不到的炕上傳出來蛇吐信的聲音。峰子急了，拿硫磺就想潑上去。

我拉住他，繼續聞這個臭鞋，並強忍著嘔吐告訴他：「等那蛇咬了他！」

不到二十秒的時間，炕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首先那本熟睡的老頭突然悶叫了一聲，然後炕上就是絞纏亂斗的聲音。那老頭明顯中招了！

這時候不出擊，再等就遲了！我奪過那硫磺包，這個碉堡我非炸了它不可！

看到炕上的情況，我靠！我的頭皮是真麻啊。一眼掃過去，就有五條蛇正在往那老頭脖子里鑽，老頭臉色鐵青明顯早沒了氣。

「蛇都給我去死！幹將寶劍我來了！」

一大包硫磺一下被我撒了出去，那本鑽的滿勁的蛇就如同聞到了天敵的氣息，開始往外逃竄。

這還能讓你們跑！那我就不姓尚！拿起炕上的掃帚，我跟峰子就如同兩個瘋子，開始清掃這些蛇。這些蛇鑽過人的皮膚，好像都特別脆弱，兩三下就能摁斷蛇頭。

五分鐘之後，炕上是這幅畫面。一個赤裸著上身的老漢脖子鑽了七八個大窟窿，而他身邊都是長長短短的死蛇。我一瞅這架勢，太眼熟了，兩次死前都是看到的這條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