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應該可以把你當人看
林元接過手機，目光落在了屏幕上，果然，網站是他熟悉的B站。
他看到劉錫的視頻更新很頻繁，顯然是最近才開始上傳的。
點開視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間樸素的辦公室。
背景中，書架上的書籍排列得井井有條，書桌上則擺放著兩台電腦，屏幕上映出了即將講授的《社會科學概論》網路課程的標題。
視頻中的劉錫戴著眼鏡，目光專註，認真地調整著麥克風和攝像頭的位置。
林元很難想象，一個快六十歲的老人家一個人要獨立完成課程準備、宣傳推廣以及視頻拍攝等一系列工作。
劉錫在視頻中講道：「我對網路操作並不熟悉，但我會努力適應這種新的教學方式，希望能夠更好地與大家溝通和交流，也希望各位同學能喜歡這門課程。」
隨後，劉錫便開始授課。
可能是第一次錄課，他的語速磕磕絆絆，直播設備也不怎麼會調，整段視頻一直是以低效率進行授課。
林元越看眉頭就越是緊蹙。
大約二十分鐘后，林元帶著一臉複雜的情緒退出了視頻。
當他的目光落在播放量上時，心情更加沉重了。
「怎麼播放量才幾十個？」
林構聽后，輕輕聳了聳鼻子，「這不是很正常嗎？《社會科學概論》這門課本來就枯燥，再加上這門課也沒有學分，誰願意去看呢？」
「但……這也不至於播放量這麼低？他可是個教授啊！」林元急眼道。
「教授又怎樣？」林構淡然地說，「現在的大學生都是為了順利畢業，真正願意去學習這些與專業無關理論的人又有多少呢？」
林元氣急，但他也知道林構說的沒錯。
現在的大學生如果不是為了學分，很少願意去學習與專業無關的理論知識。
他很能理解大學生。
只不過看到老劉這麼拚命，收穫卻是寥寥無幾，他心裡特別不得勁。
默默記下這件事後，他猛地灌下了兩大口冰啤酒，試圖平復自己的心情。
「喲！這不是咱們音樂系的才子林元嘛！這是當了大明星回來炫耀的？」
他正喝著酒，門口就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語氣中還帶著一分嘲諷。
林元抬頭望去，兩個女孩子跨步走進飯館。
說話的是其中一個提著白色小方包，穿著一身粉色小吊裙的女孩子。
不看臉的話，那就是一充滿青春氣息的妹子，只不過看到臉上厚重的妝容，反而顯得整個氣質有些失調。
聽她語氣，好像還認識林元？
他眨巴眼睛，再三確認自己不認識她，於是向林構比了一個眼神。
林元：這誰？
林構低聲解釋：「張芊芊，以前追過你的舞蹈系學妹，現在在校備研。」
林元瞪大眼球，然後皺眉，然後再瞪大。
想了半天，腦海中依舊找不到關於張芊芊的任何記憶。
大學時期追他的人多了去了。
只不過百分之八十折在他的毒嘴上，百分之十五跪倒在他的奇葩三觀。
剩下的百分之五被林元的一句「我愛學習沒空戀愛」逼退了。
所以這個張芊芊到底是個什麼人物，他還真不記得。
張芊芊看林元理都不理她，心裡頓時來了火氣，質問：
「林元，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話，你們現在大明星都這麼囂張嗎？」
林元掏了掏耳朵，「不是姑娘，不說我不記得你了，即使記得你，咱們關係也沒那麼好到要互相打招呼的地步吧？」
「林元！」張芊芊眉頭都豎起來了，「你居然把我忘記了？」
林元依舊自顧自地吃著花生米，沒理會她，說實在的，他對這個從頭到尾咋咋呼呼的女孩子並無好感。
張芊芊愈發激動：「伱以前和我說你要學習沒空戀愛，等畢業才行，我苦苦等了半年，可是呢，你畢業了轉頭就走了。」
林元傻了，這姑娘是小腦沒發育完全嗎？
這話任誰都知道是委婉地拒絕她吧，不會真的有人在等他畢業，不會吧？
「不是吧姑娘？你還真的等了半年？」
「當然！！」
當然不是，張芊芊就是詐一下他，誰讓他當初一言不合就拒絕她的告白。
林元輕輕一笑，似乎對張芊芊的憤怒不為所動。
他遞了一個空碗，「好吧，看在你這麼委屈的份上，吃點？」
張芊芊頓時滿心歡喜，有免費飯當然要吃。
畢竟，這可是當初拒絕了她告白的帥哥主動邀請的。
她心裡暗自打算，待會兒還可以趁機挖苦他幾句，讓他後悔當初的決定。
張芊芊接過碗剛想在林元旁邊坐下，就被他輕聲阻止了。
「誒~你的座位不在這兒！」
張芊芊聞言看了一圈飯桌，一共就四個位置，既然不能坐在林元旁邊，那就只剩下……
「你讓我和這個土鱉坐一起？」張芊芊一隻手毫不客氣指著林構，發問林元。
「當然不是！」
「那我要坐哪？」張芊芊疑惑。
「噥！那兒，去和大福一起坐！」
林元指了指蹲在門口的黃毛土狗，「以你現在的智商，應該和大福差不多，那兒才是你的位置。」
話音剛落，坐在對面的林構忍不住笑噴了一口酒。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啊！
自家發小的嘴永遠不會讓他失望。
張芊芊身後的女孩子感覺氣氛越來越不好，趕緊拉了拉張芊芊的衣角。
不過張芊芊沒理會女孩子。
她已經氣得髮絲都要炸起來，「林元，你把我當做什麼了！」
「我心情好，應該可以把你當人看，這應該夠抬舉你吧。」
張芊芊捏緊手中的小方包，心中有些憤憤不平。
以前早就聽說音樂系的林元不能惹，因為他總能把你罵得啞口無言。
現在她終於體會到了那種讓人「還不了嘴」的感覺。
張芊芊試圖反擊：「這就是你作為明星的素養嗎？總說一些讓人難堪的話你很得意嗎？」
林元無所屌謂，輕鬆回應：「我一般不說讓人難堪的話，如果我說了，那我是真的想讓你難堪。」
張芊芊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林元，你以為我現在還是當初的我嗎？告訴你，我現在可是洪道力的女朋友！」
「洪道力？誰呀？」
張芊芊冷哼一聲，「諒你現在也沒達到認識洪道力的地步，告訴你，洪道力可是皇冠公司藝人部的部長！」
「哇哦！聽著感覺像是那麼一回事。」
「洪道力可沒有像你一樣，這麼沒眼光，而且人家看中了我的潛力，說畢業后就要把我簽到皇冠。」
「哇哦！恭喜！」林元挑眉。
「你應該也知道皇冠那是什麼等級娛樂公司，」張芊芊倨傲地說：「你能拿到《哥路》的參賽名額應該花了不少錢吧，如果你現在和我屈膝道歉，我還考慮幫你說說情，把你簽到皇冠去。」
林元聞言，深深嘆了口氣，話語中滿是惋惜：
「可惜了，張芊芊，你說你爸媽當初用那十分鐘出去散個步多好。」
林構再次被林元的話逗得噴笑。
但張芊芊顯然沒能理解林元的言外之意。
她皺了皺眉，不解道：「這又關我爸媽什麼事？」
林元不願多解釋，起身想去洗手間。
「走開，擋我路了！」
張芊芊卻不讓步，「不要走，把話說清楚。」
「我說大姐，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那裡咋咋呼呼，我都不清楚你過來是想幹嘛？」林元一臉無奈。
張芊芊其實她也不知道想幹嘛，只是剛好和同學出來逛街遇到了林元。
或是半年前告白被拒的不甘，或是林元變成大明星她後悔了，還是變成鴻道力女朋友有了底氣……
總之一系列複雜的情緒在看到林元的一瞬間突然湧上心頭，讓她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