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冰晶元液
森林中一處空地。
拔都博岩連續後退著，持長鞭的右手不斷顫抖，心中早已驚懼到極點，「你是…犀牛大妖？」
這次來黑角山，目標就是犀牛大妖！
身為五角峰拔都氏有數強者，拔都博岩早在前輩留下的影像符籙中，見過犀牛大妖的容貌，自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犀牛大妖口渾圓的眼睛看向拔都博岩，「人類，你認識我？」
聲音粗烈，震人心魄。
拔都博岩心中一驚，更是雙腿直打顫，強自鎮定道，「犀牛大妖，你怎會來此…？」
拔都博岩早已修到先天境巔峰，可越是修為高深，就越是怕死，先天境巔峰…說來很高，可和塑體巔峰大妖相比，這修為實在不值一提。只那威壓，就令拔都博岩知道，自己在這大妖手下，一招都接不下來。
拔都博岩自顧著心驚膽戰。
犀牛大妖卻沒理會，反倒瞪大牛眼上上下打量起雁飛，邊自語著，「這人類模樣，和我兒說的到是差不多…」
雁飛也盯著眼前怪人，思索著。
能令那五角峰的先天境巔峰修士如此懼怕，眼前這怪人該就是犀牛大妖了。也難怪…在地府時就見過一些強大的妖獸魂魄，形貌也和人類相似，可總有些區別，估計這便是妖獸以人類軀體為基塑體的緣故。
這犀牛大妖該是沒什麼惡意。
若是有惡意…以它的修為，恐怕自己想逃走都沒有機會。別說塑體巔峰的大妖，即便只是個普通塑體初期的先天生靈，自己想要戰勝也沒有可能。
雁飛鬆開劍柄。
一牛一人對視著。
趁著犀牛大妖把注意力放在雁飛身上的時機，拔都博岩不斷小步後退著，退了幾十步，他猛地施展起輕功朝外逃去。
「嗯？」犀牛大妖一瞪眼，回身一甩手。
一道光華直奔拔都博岩而去。拔都博岩疾奔中，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寒意，他想躲閃，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無論怎麼閃，都無法閃開，只來的及一轉頭。
「碰！」再低頭看去，胸口處已破了個大洞，他瞪大眼睛不甘的倒了下去。
只一擊，拔都博岩，死！
「這犀牛大妖，果真厲害！」雁飛心中也是一寒。
那梳著長辮的拔都氏族人，修為怎的也是先天境巔峰，即便沒有交手，雁飛也知道，自己想勝之並不易，可在這大妖手下，就只需要隨手一擊。
自己，恐怕也是如此吧！
雁飛雙拳緊握，滿心不甘。就在剛剛他還在為能殺掉幾個先天境武者得意，可轉眼就又變成了螻蟻…這種感覺可不怎麼好。
自己的xing命，只能由自己主宰。
自己，定要成為強者！
……
犀牛大妖殺掉拔都博岩，似是只做了件小事，滿不在乎，轉而又看向雁飛，開口道，「人類，你可是認識一隻白虎？」
雁飛點頭。
「那就是你了！」犀牛大妖高喝一聲。
雁飛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股黑雲遮住，旋即就感覺一頓天旋地轉，迷糊著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沒過多久，他便直接摔在地上。
再看去，自己已來身在一間巨大的石洞中。
雁飛從地上站起來，四處看著打量這石洞。石洞有十幾丈高，非常寬敞，一片空曠，正中有一凸起的巨石，巨石有幾丈長，表面非常平滑，上面粗略的鋪著幾張巨大的獸皮。
『這該是犀牛大妖休息的地方。』雁飛思索著。
他也不擔心，這犀牛大妖若是真對他有惡意，根本不用帶他來這裡，恐怕現在能如此還是和小白虎有關。
雁飛心中一喜。
犀牛大妖能知道他，自是見過了小白虎，那麼也就是說，小白虎還活著，沒被拔都氏的那幾個先天境武者殺掉。
過了有好一會兒，洞里才有了動靜。
犀牛大妖從一角落轉了進來，他身後正跟著一虎一犀牛，正是小白虎和小犀牛。雁飛看著一笑，小白虎見到雁飛，直接飛奔過來，撲入他懷中，不斷擺著尾巴上下舔著。
「哈哈…小白虎，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雁飛摸著白虎的皮毛。
「人類！」一聲高喝響起。
那犀牛大妖已經盤坐坐在了巨石上，渾圓的牛眼盯了過來，雁飛站起身恭敬抱拳道，「前輩！」
這聲前輩喊的誠心誠意。
犀牛大妖是妖獸，修行兩千多年的妖獸，稱一聲前輩自是當的起，更何況，若是沒有犀牛大妖，小白虎定會被那幾人擒住，算起來，犀牛大妖也算有恩於自己。
犀牛大妖似是很滿意雁飛的態度，開口道，「人類，你可知我為何帶你來這裡？」
「是小白虎？」
犀牛大妖似是在沉思，沒有回答，過了一會指著小白虎，問道，「人類！你可知道白虎是什麼？」
雁飛一愣，有些茫然。
小白虎，不就是妖獸？這犀牛前輩問的是什麼意思？
「白虎和我兒都是妖！可卻不是普通的妖！」犀牛大妖盯著雁飛，說道，「知道為何那些人類要抓我兒和白虎嗎？那是因為我兒和白虎，都是妖獸中的異類，是妖丹所化。妖丹所化的妖獸，是最接近天地的後天物種，生來就會帶有一絲遠古神獸血脈…」
雁飛聽著，有些不解，「那五角峰的幾人，是想培養神獸？」
「哼！那倒好了！」犀牛大妖怒眼一瞪，「妖丹所化的妖獸，你們人類稱之為先天丹體！凡是先天丹體的妖獸，只要吸收其jing華，便可大大增加修為！」
犀牛大妖緊盯著雁飛，話音鏗鏘有力，「就比如你，人類，你的修為只有先天境初期，若是能吸收我兒或白虎的jing華，修為便可一躍晉陞到先天後期，甚至直入先天巔峰，看破塑體境的屏障，都有可能…」
「原來如此！」雁飛恍然。
這先天丹體的妖獸，居然有如此效果，也怪不得那些五角峰的先天境修士，冒著生命危險來這犀牛大妖修鍊的黑角峰，捕捉小白虎和小犀牛。
雁飛一皺眉，問道，「前輩，若是如此，小白虎豈不是很危險？」
犀牛大妖盯著雁飛，看了又看，忽然大笑起來。
「前輩？」
大笑良久，犀牛大妖才停住，臉sè也溫和許多，「人類，你很好！很好！若是剛才你動一下念頭，我便會直接殺掉你！可你聽到能增加修為，還只關心白虎的安危…不錯，不錯！」
雁飛一笑。
哪個修鍊者不想增加修為，增加實力？可經歷過幽冥的一世，他自是清楚，直接以吸收妖獸jing華來增加修為，短時間看似不錯，可定會對以後的修鍊有影響。
自己有強大真靈，有著前世記憶，又得了古書這樣的寶貝，何須用這樣的方法？
得不償失！
「人類，你很不錯。」犀牛大妖嘆了口氣，「只不過你實力太弱了，白虎跟著你，你都沒有保護它的能力。」
雁飛苦笑。
自己不以如此方法修鍊，可其他人就不同了。若是自己帶著白虎出去，被認出是先天妖體，接下來必定是數不盡的麻煩，以自己如今的實力，根本沒有能力確保白虎安全。
雁飛問道，「前輩的意思是…？」
犀牛大妖道，「我帶你來這裡，一是要看看，能得到白虎認可的人類是什麼樣子。其二便是讓白虎知道你沒有死，讓它放心，好跟我一起離開。」
「前輩是要離開？」
犀牛大妖點點頭，左右看著石洞，回憶般道，「自塑體大成，御氣反轉，晉陞妖宗之境，我便來這裡潛修，又用了五百年時間，才孕育出我兒。算下來到現在，已經有八百多年了。八百年來，我都從未離開過黑角山…」
雁飛聽著，心中驚詫。
「我不問世事，一心潛修八百年，倒也收穫不小，再經歷一次化雷鍛體，我便可靈體九轉，散虛封聖！」
「散虛封聖？」雁飛忍不住驚訝開口。
犀牛大妖一笑，道，「周邊的人類修士，都以為我老犀牛隻有塑體巔峰修為，可他們哪裡知道，早在八百年前，我便已經御氣反轉，再化雷鍛體便可直達妖聖之境！」
妖聖，對應人類武修等級，便是散虛境。
後天、先天境、塑體境、御氣境，之後才是散虛境…父親竟是錯估了這犀牛大妖的修為，而且錯估的離譜，整整差了一個境界等級！
若是犀牛大妖在黑角峰化雷鍛體，五角峰的人必定會來阻止，到時候恐怕他們都會一去不回吧！就算妖獸在突破中，實力會有所下降，可一個御氣妖宗巔峰的大妖，實力再不濟殺掉幾個先天境後期，甚至塑體先天生靈，都和捏死幾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這犀牛大妖，居然隱藏的如此之深！
「前輩。」雁飛還有一絲不解，開口問道，「既然您有如此實力，可為何還要離開這黑角山？」
犀牛大妖嘆了口氣，「黑角山是不錯，可距離人類太近了！我修鍊了八百年，都在等著這一天，化雷鍛體成就靈體九轉，就只有一次機會，失敗了再想突破難上加難，根本容不得一絲差錯！」
「這裡，還是不安全的，這附近的人類或許對我沒什麼威脅，可若是我進行突破，就無法再庇佑我兒，到時…」
犀牛大妖沒有再說下去，雁飛已是瞭然。
如此關鍵的突破，自是要謹慎，更何況，犀牛大妖還有孩兒，白虎也在這裡，就更是該離開，萬一出一絲差錯，就悔之晚矣了。
「前輩是打算去哪？」雁飛問道。
「萬妖窟！」對妖獸來說，去南域十二仙府之一的萬妖窟，自是最好的選擇，那裡才是妖獸的世界。
雁飛低頭看向白虎。
小白虎雖不能口吐人言，卻能聽懂兩人的對話，此時正不斷的用頭蹭著雁飛的身體，好似非常不舍。
雁飛嘆了口氣，「小白虎，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可我的實力暫時還無法保護你，你跟著前輩一起去萬妖窟吧，那裡才是你該去的地方。若是有一天，我能有保護你的實力，定會去那裡尋你！」
和小白虎說了幾句，雁飛看向犀牛大妖，抱拳問道，「不知前輩打算何時離開？」
「就在這幾ri！」
雁飛點點頭，「那我便在此祝前輩一路順風！」
犀牛大妖看著雁飛，滿意的點點頭，「人類，你和白虎交好，又稱呼我一聲前輩，也罷…你叫我一聲前輩，我便盡前輩之責，你跟我來！」說罷站起身，朝石洞一側走去。
雁飛趕忙跟上。
石洞顯得寬敞，甬道也是很狹長，轉過幾個拐角，犀牛大妖才停住腳步，讓開身子，讓雁飛能看清前方。
只見，前方有一半丈的小池。
小池上方几個石錐呈現ru白sè，正向下滴著冰晶的粘液，小池裡早已被這冰晶的粘液充滿，散發誘人的幽香，只吸一口，便感覺渾身jing神一震。
「這…這是…」雁飛驚訝道，「冰晶元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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