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慢悠悠
胡聰繼續說：「還有我們的語表，也就是你同桌蘇恬，這次她的語文還是一馬當先，班級第一，年級第二……哎怎麼找不到她名字。」
蘇恬的座位就在第三排，距離多媒體並沒有多遠，台上的對話七七八八倒是能聽清一些。可能人對於自己的名字總是會格外敏感，這段話不知為何她聽的一清二楚。
她輕輕的舔了下唇，低下了頭。
胡聰：「……在這兒，呃，挺出人意料的。她成績一向穩在前十的，很不錯的。」
「嗯。」江遲予點了下下巴，又或許只是低了低頭，漫不經心的樣子。
不過這次除了嗯他終於給了別的反應。
「是挺不錯的。」
蘇恬一怔，抬起了頭。
江遲予嘴角噙著抹淺笑，也抬頭，向她看過去。
兩人的目光隔著三排桌子在空中交匯——
「比我考得好。」
他慢悠悠的說道。
……
江遲予剛回到座位坐下，班長韓光遠就叫住了他，「江遲予同學，老高讓你去教務處領書。」
江遲予把手上的白色書包放下往裡一推，「好。」
韓光遠：「你還記得教務處在哪裡吧？」
江遲予正要說知道，又聽韓光遠說：「不記得就讓蘇恬領你去，她熟得很。」
「知」字在他舌尖滾了一圈，最後還是咽下了。
江遲予：「哦，還真忘了。」
蘇恬的臉一直熱熱的，此時不太想面對他，於是編了個理由，對韓光遠說：「可是我要收語文作業……」
韓光遠瞪大眼，「現在就收？我還差幾道題沒寫呢！不行你必須去，等你回來再收，到時候我也補完了。」
蘇恬：「……」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班長，你很棒……
班長一溜煙的跑回自己座位補作業去了。
於是蘇恬只好認命的跟著站起來，「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樓道里。
大清早辦公樓里沒什麼人，一路上都很安靜，涼風習習，穿過走廊，蘇恬的劉海被風吹開了一些，讓她看起來少了一分稚嫩。
蘇恬站在辦公室外向里望了一眼，各科老師們都在，於是她退到牆根，對一路上都很安靜的江遲予說：「你直接進去找老高就行了，我先走了。」
她轉身就要走。江遲予卻輕輕拽了一下她的袖子。
蘇恬疑惑的看向他。
「不能半途而廢呀。」
頓了頓，眨了下眼睛。
「語文課代表。」
……
蘇恬看著緊閉的辦公室門，無數次質問自己為什麼要答應留下。
果然，會撒嬌的人最好命！
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
事實證明江遲予讓她留下等他是對的。
江遲予要領的書有厚厚一摞，除此之外還有兩身校服，一身秋冬一身春夏，都用塑料袋包著，袋子非常光滑。
江遲予抱著這摞東西剛走出辦公室，校服袋子就從他懷裡滑落下來，正好掉在蘇恬腳下。
蘇恬便幫他拿了起來，抱在自己懷裡。
「啪——」另一套校服袋子也滑了下來。
「……」
蘇恬又把這套校服也撿了起來，同樣抱在自己懷裡，「走吧，江同學。」
江遲予笑了下，「好。」
兩人又沿路返回。
路上經過音樂教室，一陣悅耳優美的鋼琴聲傳了過來。蘇恬快跑了幾步，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向里看。
江遲予慢了幾步，等追上她，見她看的津津有味，也跟著向里看去。
音樂教室里一男一女，男生在彈鋼琴，女生坐在旁邊懷裡抱著把小提琴，偶爾給他和幾個音。
「那個學長叫宋應景。」蘇恬主動向他解釋，「他鋼琴彈得特別好，每次學校有活動都是他壓軸。他甚至還替一個休產假的女老師代過一學期的音樂課。」
江遲予抱著的這摞書壓的他胳膊有點麻，他換了只胳膊作為主要受力點，微微活動了一下麻木的地方。
他「哦」了一聲，「女生呢？」
蘇恬又看向那個女生，繼續介紹：「那個學姐叫安冉，她很有名的，長得好看學習也一直穩在年級前十，經常擔任學校活動的主持人。據說還是校董的女兒。」
江遲予又「哦」了一聲，沒有感情的捧了句場：「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別瞎說，他們不是那種關係。」蘇恬怕被裡面的人聽到，慌忙的瞪了他一眼。
不過裡面的人好像還是聽到了，鋼琴聲漸停，宋應景向玻璃窗外看去，很溫和的笑了笑。
蘇恬朝他揮揮手，也很開心的笑了。
安冉也向外看去，視線掃過蘇恬，看到江遲予時，頓住了。
蘇恬並沒有看到，對宋應景指了指前面，又比了個走路的姿勢，最後對他揮揮手。意思是她要走了。
宋應景無聲的笑，也對她揮了揮手。
蘇恬便看向江遲予，「走吧。你還拿得動嗎，我幫你拿幾本吧。」
其實總共也沒有幾本，只不過搬了這麼久胳膊肯定不會舒服。
男生一般都不會讓女生幫忙拿重物的。
但江同學不這樣。
江同學實事求是：「胳膊麻了。」
蘇恬自然的把他懷裡的書抽走一半，直接抱在自己懷裡，「好了，走吧。」
江同學「嗯」了一聲，抬腳跟上，在要走過玻璃窗的時候，又往音樂教室裡面看了一眼。
宋應景依舊微笑著目送他們。
……
回到班裡，蘇恬把書卸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來，累的直喘氣。
他們去得快來的也快，班裡亂鬨哄的，剛過了十分鐘早讀，還沒正式開始上課。江遲予把書放在她那一摞上，輕飄飄道：「這就不行了？」
蘇恬聽出了嘲諷。
蘇恬沒好氣的反問：「我這都是為了誰啊？」
江遲予哼出一聲氣音，不說話了。
一直到下課，他都沒說話。
蘇恬每次扭頭，都看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上去也不是在聽課。
本來她還有點擔心江遲予走神走的如此明顯很容易被眼尖的數學老師逮到，還沒擔憂多久，這個擔憂就成真了。
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出了一道題喊人上去做，一眼就瞅到了江遲予，「來來來，那個新同學是吧，上來把這道題解一下。」
蘇恬看了一眼題目，覺得這題不簡單，對江遲予投以祝你好運的眼神。
江遲予並沒注意到她的眼神，一本正經的看了眼黑板，一本正經的皺了皺眉，一本正經的上台寫了五分鐘左右，一本正經的把粉筆放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