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樓
貓有貓的名字。
狗有狗的名字。
人有人的名字。
世上任何存在的事物都有它本身的名字，就連ji院也不例外。
在蘇然的印象中，古代ji院的名字一般都叫做怡紅院啊翠花樓啊之類。
但蘇然此時走進的這家ji院的名字很有特sè，它就叫青樓。
雖然青樓有好幾種釋義，但最讓人們熟悉的一種還是ji院。
青樓就是ji院，ji院就是青樓。
一家ji院若是取名青樓，就好比一個賊將賊字寫在臉上，告訴別人他是一個賊。
只不過賊將賊字寫在臉上，一定會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ji院若是取名青樓，說不定還會招攬更多的生意。
青樓的生意就很好，這裡的客人絡繹不絕，源源不斷。
光顧青樓的客人當然都是piao客。
青樓很大，足足有三層，房間多達百間。
所以青樓的客人也很多，至少有一百多個。
此時的蘇然正是這一百多位客人中的一位。
青樓的生意實在太好，以至於蘇然走進來都沒有怎麼引起關注，因為姑娘們太忙了，忙得無暇顧及。
不過既然有客人走進青樓，就總會引起注意的。
一位紅衣少女款款向蘇然走了過來。
這名紅衣少女的年齡不算大也不算小，模樣俏麗，能夠在高老大的青樓混下來的姑娘當然沒有一個是難看的。
高老大教會這些姑娘們的不但有技巧，更重要的是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紅衣少女在第一時間就抓住了蘇然的心。
在被忽視的情況下突然迎來了一位少女的芳心，蘇然如何能不心存感念？
「大爺，您到這兒是來找人的吧？」少女已經來到了蘇然的身前，兩條手臂已經抓住了蘇然的胳膊，腰枝扭動，搖啊搖的，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我是來找銀子的，不是來找人的。」蘇然很有禮貌的說道。
「您可真是會開玩笑。」少女媚笑道，「來這裡的人都是來找人的，哪有來找銀子的，花銀子還差不多，在這地方，每天花出去的銀子比大河裡流出去的水還要多。」
「可是我真的是來找銀子的，不是來找人的。」蘇然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
「呵呵……」少女在蘇然的身上蹭了蹭，媚笑道，「那您好好看看，到底是銀子可愛，還是我可愛？」
「銀子當然可愛……」蘇然果真很認真的看了看少女俏麗的臉龐，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少女動人的身材，說道，「不過，你似乎比銀子更可愛。」
「呵呵，這裡太吵。」少女說，「我們還是進房間裡面說話，好不好？」
「這裡就是房間裡面。」蘇然說。
「我說的是我的房間。」少女說，「是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房間。」
「好。」蘇然說，「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蘇然果真跟著少女來到了她的房間。
這是一間布置jing美的小房間，房間裡面充滿著特殊的香氣，房間門一關上，便像是將塵世的喧囂都隔絕在了門外，而房間內的氣氛也一下子變得無限魅惑起來。
「現在房間裡面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少女的笑容這時聽起來格外嫵媚動人。
「本來就只有我們兩個人。」蘇然說。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呢？」少女說。
「聊天。」蘇然說。
「聊天？好吧，聊什麼呢？」少女說。
「你們的老大是不是叫高老大？」蘇然問道。
「整個快活林都是高老大的，包括這個青樓，也包括我。」少女盈盈笑道。
「這麼說這個青樓也是高老大的產業？」
「連青樓的名字都是高老大取的。」
「高老大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
其實蘇然早就已經想到了，給ji院取名青樓，這個世上恐怕只有高老大能夠想得出來，這個世上恐怕也只有高老大能夠做得出來。
「我聽姐姐們說啊，這個青樓以前並不叫青樓，而是叫青sè的樓。」
「哦？為什麼要叫青sè的樓？」
「因為像我們這樣的年輕女子把青chun都獻給了這座樓，而來這裡的男人都是好sè的男人，所以就叫青sè的樓。」
「後來這個名字被高老大改了？」
「高老大覺得這個名字太過文雅了一些，來ji院的男人配不上這麼文雅的名字，一個ji院也不該取這麼樣一個文雅的名字，所以就改成了青樓，這樣更直接更刺激，男人來這裡本來就是來尋開心尋刺激的。」
高老大的這一番話通過少女的口述說出來還是讓蘇然感到一陣臉紅，因為他覺得這句話好像就是在罵他自己，因為他也是一個男人，他此時也正在這個青樓中，來這裡的男人配不上這麼文雅的名字。
「我並沒有說你。」少女又盈盈一笑，兩條胳膊已然勾住了蘇然的脖子，「我知道你跟別的男人不一樣，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感覺到了。」
她這句話也不知對多少個男人說過，一向很管用。
「哦？我有什麼不一樣？」
「我也說不出來，總之就是不一樣。」
「如果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能就不會說這些好聽的話了。」
「哦？是什麼事？」
「我現在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裡面，連一文錢都掏不出來。」
蘇然的這句話剛一說完，少女便咯咯的大笑了起來。
「可是我看你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這麼缺錢的樣子。」
「雖然從我的樣子上很難看出來，但我的實際情況就是這樣子。」蘇然正sè道。
「你身上真的連一文錢都沒有？」少女臉上果然變了顏sè。
「所以我說我來這裡是來找銀子的，不是來找人的，因為我已經欠了別人一百兩銀子，我必需要找到銀子還給別人，現在你總該信了吧？」
「可是這地方除了能夠讓人花出去銀子，哪裡還能夠讓人找回來銀子的？」
「能的，只要有人肯花銀子的地方，就一定還有辦法能夠掙回來銀子。」
「只怕你還沒有掙回來一兩銀子，就已先欠下了別人一千兩銀子。」
「你是說我已經欠下了別人一千兩銀子？」
「在這裡欠下一千兩銀子的當然是你，不會是我。」
「那麼我究竟欠下了誰的一千兩銀子？」蘇然問道。
「我。」紅衣少女說道。
「我什麼時候欠下你一千兩銀子的，我怎麼不知道？」
「就是現在。」
「我究竟是怎樣欠下你一千兩銀子的？」蘇然還是不懂。
「你知不知道快活林的收費是很貴的？」紅衣少女反問。
「沒有比這更貴的了。」蘇然說道，「我剛剛喝了一壺茶，就要收一百兩銀子。」
「那你知不知道你和我剛才在房間裡面做了些什麼？」
「當然知道，除了聊天，我們什麼也沒有做。」
「不，除了聊天，我們什麼都已經做了。」
蘇然怔怔地看著紅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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