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2章 心理防線

就在他們都疑惑不解的時候，秦光卻忽然說道：「劉浮生，你等等。」

劉浮生腳步一頓，轉頭看向秦光。

秦光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們再聊聊。」

聽到這句話，劉浮生無聲地笑了笑。

觀察室里的三個人，也都明白過來，劉浮生這是以退為進，用一種決絕的方式，徹底擊穿了，秦光的心理防線。

沈青青說：「劉書記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拿捏住了秦光的軟肋，根本不給他拖延時間的機會，現在秦光主動要求和劉書記聊聊，接下來就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和盤托出了。」

另外兩人紛紛點頭，劉浮生通過談話中的轉折，拉爆了秦光的心裡防線，時間和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

楊山忽然掏了掏耳朵說：「我覺得有點無聊，你們先看著，我出去找個地方歇一會兒。」

孫海一愣：「山羊哥，馬上就到精彩的時刻了，你大老遠來一趟……」

沈青青踢了孫海一腳，打斷了他所說的話。

楊山說：「行了，我剛下飛機，有點累得慌，你們先看吧，看完了再找我。」

說完，他自顧自的離開了觀察室。

「你踢我幹嘛？」孫海問沈青青。

後者有些無語的說：「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現在這個位置的！有些敏感話題，除了系統內部的人，外人聽見有好處嗎？秦光是什麼身份？他要是吐露出一些機密，楊山如何自處？」

「這……」

孫海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他確實沒想到這一點。

辦案人員調查案件，知道一些東西很正常，但是如果外人聽到了不該聽的，那就麻煩了，必將造成預料之外的影響。

這不是劉浮生或者孫海，信不信任楊山的問題，而是方方面面的相關單位會怎麼看，怎麼想。

還好，楊山做事，很有分寸感，在這方面的火候拿捏，比孫海強多了。

孫海嘆了口氣說：「你在這裡盯著吧，我出去陪陪山羊哥，他畢竟是我請來的，總不能讓人家自己在外面干坐著。」

沈青青微微一笑：「你又變懂事了。」

楊山和孫海，先後離開觀察室，此時的劉浮生，也重新坐在了秦光對面。

秦光說：「她和我是真愛。」

劉浮生擺擺手：「說你自己的事吧。」

秦光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女人和孩子，沒什麼可聊的？」

劉浮生點頭道：「如果一切順利，我可以當他們不存在。」

秦光露出一絲苦笑，短短兩句話，兩人就達成了協議。

只要秦光配合劉浮生，偵破相關案件，劉浮生就可以放過他的女人和孩子。

秦光說：「再給我一根煙。」

劉浮生遞煙，點火。

秦光深吸一口說：「我不是獵人，或者說，雖然我的代號也是獵人，但我不是真正的獵人，必要的時候，我要以獵人的身份，幫獵人承擔違法的罪責。」

劉浮生說：「你這樣的人，怎麼會甘心成為別人的替罪羊？」

秦光無奈的說：「關於我的故事，剛才還沒講完，當我利用公安部的力量，把我岳父全家趕盡殺絕之後，我仕途上也陷入了困境。」

「即便我沒有和那個女人離婚，即便我給自己包裝成大義滅親，剛正不阿，擁有崇高理想的人，即便我得到了一些表彰和升遷，可是，這距離我的目標，還是太遙遠了。」

「我為了追求理想，已經付出太多太多，我必須完成理想，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更何況，以我微薄的收入，也無法養好兩個家庭。」

劉浮生點頭說：「所以金錢對你很重要。」

秦光搖頭說：「金錢固然重要，但我更在乎的，還是仕途發展，因為掌握了權力，就會有機會拿到更多的金錢，過上我理想中的生活。」

「最初拉我下水的，是一個快要退休的老傢伙，他在仕途上，給過我很多幫助，同時也讓我搜集一些不太重要的消息，作為一種交換。」

「錢這方面，他給的並不多，但是對我當時養家糊口，還是很有幫助的。」

劉浮生問：「那個人是誰？」

秦光笑道：「我知道你肯定會問，但是那個老傢伙，好幾年之前就死了，死因是反間諜行動中落網，在獄中服毒自殺。」

「誰抓的他？」劉浮生看向秦光問。

秦光笑了笑說：「你的洞察力很敏銳，沒錯，是我親手抓的他，因為他的行蹤已經暴露了，至於他的死，那與我無關，是組織派其他人去做的，我看過現場，做的很完美。」

劉浮生搖頭說：「那就繼續聊你的事情吧，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幫間諜組織做大事要事的？」

秦光說：「老傢伙死了之後，我接觸的人，層級就更高了，他們要求也隨之提升，待遇比以前，足足翻了五倍……這個間諜組織的能量很強，他們不但有雄厚的財力作為支撐，更在國內有很多渠道和消息來源，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因為這一行，都是單線聯繫，知道的太多，對彼此都沒有好處。」

他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加入組織之後，我的工作壓力，驟然減輕很多，辦理案子時，總能得到各種助力，因此，我立功的概率更高了，被提拔也理所當然。」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白若飛。」

秦光手裡的香煙已經抽完了，劉浮生索性把一盒煙，全都丟了過去。

秦光抽出一根，點燃笑道：「果然，你對白若飛的事情更關心啊。」

劉浮生沒有否認：「你知道我和白家的關係。」

秦光說：「你運氣真好，能得到強而有力的靠山，說實在的，我很羨慕你。」

劉浮生沒有接茬，他不想跟秦光解釋自己的人生態度和做事理念了。

秦光抽兩口煙，緩緩說道：「我沒有說謊，白若飛的行蹤，確實是我泄露的，正因為我泄露了他的行蹤，那些人才能從容不迫的給他做局，最終幹掉了他。由於這件事，具體的工作我都沒參與，所以白若飛從未懷疑過我。」

劉浮生嘆道：「何止沒懷疑？他甚至在臨死之前，都認為你是他的好朋友，是幫他出謀劃策的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