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青嫵驚悚,萬一蒼溟揮刀自宮
蒼溟的形象,在青嫵心裡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看自家硯台的目光,也終於有了誠摯的擔憂。
蕭沉硯被她盯得臉色發黑,「收一收你那天馬行空的幻象。」
青嫵長嘆一口氣,「下次他要是再出現,我會好好勸勸他的。」
「硯台,我覺得咱們得轉變策略,要不還是懷柔政策吧。」
「他現在不是掐著你的命,是掐著你的命門啊。」青嫵面容愁苦:「這比殺了你還可怕,你說萬一……他醒過來后,直接揮刀一個咔嚓……」
青嫵想想都后怕,「好險好險,幸好他這次醒來沒這麼干。」
蕭沉硯沉默。
良久后,蕭沉硯幽幽道:「如果他下一次再出現……你勉為其難替我盯著點吧。」
說真的,他能阻止蒼溟傷青嫵。
但他阻止不了那狗東西自殘。
那廝好像就沒有痛覺和五感。
兩『人』看著對方,齊齊嘆了口氣。
嘆息聲后,青嫵小聲問道:「那個……我還是想笑一會兒。」
蕭沉硯:「……」
所以你還是幸災樂禍是吧!
青嫵仰天長笑了好一會兒后,用盡全力止住,沒有繼續往自家男人『傷口』上撒鹽。
「說正事,說正事!那狗東西隱瞞的那部分記憶是什麼?你有眉目沒?」
蕭沉硯深吸一口氣,思量了會兒,道:「似乎和天後有關,他在焚天之亂時做了一件事,斬斷了自身和天後間的親緣。」
「具體是做的什麼,我看不到那段記憶,不過,阿笨好像知道。」
「阿笨?」
蕭沉硯怔了下,剛剛這個名字是脫口而出的,後知後覺他才反應過來:「是影貓,過去……蒼溟是這麼叫它的。」
青嫵看了他一眼,嗯了聲,「可影貓腦子裡空空如也,什麼也不記得呢。」
蕭沉硯沉吟了下:「不知是否因為斬斷親緣的緣故,蒼溟對天後的記憶很少,也很淺淡,我所能看到記起的也只有很少一部分。」
「但有件事能確定,天後從一開始就知曉,蚩尤的殘魂藏於混沌之氣中。」
蕭沉硯看著青嫵:「天後是故意與蚩尤媾和,生下的蒼溟。」
青嫵皺了下眉。
「如此說來,焚天之亂前,這母子倆就翻臉了?」
蕭沉硯點頭,「只是天後生下蒼溟,做這一切的目的,尚不清楚。」
「至於天帝那邊,目的倒是明明白白的。」
蕭沉硯吐出四個字:「天道之爭。」
話說到這裡,各方目的幾乎都已經明牌了。
出了梨河這事兒,天後那邊估計要消停一段時間,而天帝那邊,有凌霜神將這一步棋在,還不知那老東西接下來會怎麼用這一枚棋。
反正,橫豎都是青嫵猜測的那幾招。
「對了,狗東西醒的時候,提到了你們那小表妹。」
青嫵道:「我昨兒給黃蜂傳了信兒,讓她麾下的蟲蟲留意著點凡間的花花草草。」
「但目前沒啥進展,你能感覺到你那小表妹這會兒的情況嗎?」
蕭沉硯沉眸感應了下,皺眉搖頭:「只能感應到她在凡間,具體在何處,卻不清晰。」
「不過……」
「不過什麼?」
蕭沉硯神色怪異:「感應她時,我好像聽到了很奇怪的動物叫聲。」
那一聲聲的『啊——呃——啊呃——』堪稱魔音洗腦。
蕭沉硯細細琢磨:「好像是驢在叫。」
青嫵緩緩的歪頭:「……哈?」
……
大理寺。
「出去!」男人的聲音冰冷又嚴厲。
雲錚看著自己剛邁進門檻,還沒放下去的左腳,收回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幽怨的望向衙房內那個怨氣被鬼還重的好友。
「謝子淵,我今天又哪裡招惹你了?」
「進門先邁左腳,看著煩人。」
雲錚:好好好!你故意找茬是吧!
「你哥他昨夜又拉磨了?」雲錚看向另一頭的花瓶,花瓶瓶口上頂著一個小姑娘的腦袋。
這一幕堪稱驚悚,不知嚇壞過多少大理寺的屬官們,以至於謝少卿的衙房成了屬官們望而卻步之地,那叫個清凈。
小白雪也很苦惱,懨懨不樂道:「昨夜第八殿和第三殿都來找哥哥,好多好多事哦……」
雲錚憐憫的看了眼好友那日漸漆黑的眼圈,聲音也卑微了不少:「阿疏啊,子淵啊……要不,咱們歇會兒?」
「我給小白雪帶了風箏,今兒天氣不錯,最適合放風箏了。」
雲錚從背後拿出一個燕子風箏,那風箏畫的極為精緻,煞是好看。
小姑娘眼睛一亮,期待的看了眼自己哥哥,又把頭往瓶子里縮了點,「不了,哥哥好忙的。」
謝疏放下案牘,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花瓶旁,摸了摸妹妹的軟發。
「歇息會兒也好,小雪陪哥哥去放會兒風箏吧。」
小白雪眼睛一亮:「哥哥也想放?」
謝疏垂眸輕笑:「嗯。」
小白雪這才從瓶子里擠出來,往謝疏懷裡一鑽,謝疏抱著她朝外走,經過雲錚身邊時,睨他一眼:「還不走?」
雲錚咧嘴一笑,沖小白雪擠眉弄眼。
須臾后,大理寺的院子里,經過的屬官們頻頻側目,就見他們那位比驢還忙的少卿大人竟然坐在院中飲茶,而雲錚將軍正在賣力放風箏。
自然,無人看到那風箏上還拴著個小女鬼,小白雪在天上哈哈直笑,樂不可支。
嘴裡一直笑著:「再高一點!雲錚哥哥再放高一點!」
雲錚如她所願。
謝疏仰頭看著,唇上也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等視線落回雲錚身上后,笑意一斂。
「找我有什麼事?」
雲錚瞪他一眼:「非得有事才來找你。」
「哦,那你一會兒不要提任何事。」
雲錚咳了聲,一邊放著風箏,一邊朝他靠近,「看在我給小雪放風箏的面子上……」
「說。」
雲錚也不廢話,細說了下京城這些天的怪事。
謝疏聽聞,神色微動,倒沒問他為何不直接找炎婪幫忙。
想必是那位炎叔叔又醉死了過去。
謝疏想了想,進了衙房,出來時,手裡多了一串牌子。
那些牌子叮鈴哐當整整十幾個,雲錚瞧著,眉梢一挑。
謝疏隨意將那串牌子丟給他,雲錚接過一看,那些牌子入手陰冷,含帶鬼氣。
定睛一看,什麼輪轉王令、楚江王令、卞城王令、中央鬼帝令……
四位鬼帝,十殿閻王的令牌全都湊齊了。
雲錚看向好友,眼帶敬佩:「不愧是你啊,阿疏,好福氣。」
謝疏冷笑,曾經的謫仙貴公子,而今因為日漸烏青的黑眼圈,莫名多了幾分陰鬱。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雲錚敬謝不敏,別了別了,即便他如今也算不得人,但也扛不住這麼多老鬼的『青睞』。
「等嫵嫵回來,我定替你好好教訓她!」
「這個壞丫頭,一點都不知道約束手下鬼,簡直可惡!」
雲錚氣勢洶洶的一拍桌。
謝疏冷笑看他,雲錚這話,他一個筆畫都不會信!
「說來……你來找我前到底去了什麼地方?」謝疏忽然掩住口鼻,面露厭惡:「怎如此惡臭?」
提起這事,雲錚也惱的很。
「別提了,遇上一頭瘋驢。」想到那頭髮了瘋似的往他身上撞得小胖驢,雲錚無視無奈的很。
「嫵嫵和阿硯改了這人間氣象,這段時日成精的走獸越發多,不少討封的。就連那尋常農家的驢子竟也有了靈智。」
只是隨口一提,雲錚和謝疏都沒放在心上。
而此刻的鎮魔司衙門。
一隻腦門插著花的小胖驢被拴在馬廄中,看著食槽內的草料,以及旁邊那幾頭仗著比自己高大,試圖霸凌自己的獨角狻,小胖驢眼裡怒火熊熊。
紫狐狸剛進衙門,冷不丁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摸了摸脖子。
「都要夏日了,咋突然這麼冷。」
「嘶……又是柳家長蟲在亂使什麼妖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