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秘老人

回頭崖上。

蘇雪柳心萌死至，毅然決然地跳下了懸崖。而一旁在的紫貂，原本以為歐陽凌風像自己一樣，可御空而行，沒想到他不但這麼久沒飛上來，連一直和它玩的蘇雪柳都跳了下去！它修鍊不久，便小有所成，生出了靈智，能御空而行。而且平ri里接觸的東西太少，並沒有人妖對立的觀念。這兩個人族，給它的感覺不錯，所以它也決定下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雪柳在重力的拉扯下迅速下墜著。她忽然感到就解脫，追隨歐陽風的腳步，與他相伴黃泉，人生再無遺憾。不用苟且獨活，不用看到海叔眉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也不用體會一個人的孤獨。更有無窮無盡的懊惱和悔恨，自責和痛苦不需再體會。

這樣的解脫，讓蘇雪柳無視人對死亡與生俱來的恐懼，反而有了一種嚮往。看到越來越近的二龍潭，蘇雪柳嘴角的漸漸泛起了笑容。

「小風，等著我…」

光線越來越強，老人知道，快要出二龍潭了。在老人的馭使下，氣泡般的東西加快了速度，劃開水體，朝水面浮去。

上浮了一段距離，老人突然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在緩緩下沉。按下心頭疑惑，再度加快速度，飛速接近著那道人影。等到距離漸進，老人才看清，那人影原來是一臉sè蒼白的少年，生機漸弱。少年正是歐陽凌風。再往上看，水面上還有一些破爛木條。

「難道是不小心摔下懸崖？怎麼**還能如此完整？即使沒有粉身碎骨，起碼也要四分五裂啊…」老人疑惑更深，但卻沒有動手救歐陽凌風。說不定是他們的yin謀呢？即使歐陽風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也沒有武者的強健肉身，也沒發現有神元師的元力波動。但老人依舊jing惕地繞過歐陽風，繼續上浮。

即將破開水面，老道習慣xing地用神念探測，但卻並未發現有任何人在二龍潭周圍，感知到法陣的波動。老人下意識的認為是他們找上門來，出來卻發現什麼敵人都沒出現。

但老人並沒有放鬆jing惕，破開水面，凌虛而立，眼睛四下察看。不是敵人布置了特殊法陣，讓老人神念探測不到，而是真的沒人…

老人依舊jing惕，神念向天空輻散，想要探測敵人是否利用障眼法躲在上面。剛放出神念，便有所收穫。一妙齡少女正飛速降落，就要砸在老人頭頂。正是跳下懸崖的蘇雪柳。

「哼！雕蟲小技！」

老人當下便要運功發掌，掌勁所至，神鬼讓避。「手段真是讓人不齒，居然讓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來探路，救他老夫就著了道，不救則陷於不義。剛才二龍潭裡那個少年，肯定是被他們折磨慘了，才會生機如殘燭，要不然那麼高摔下來焉能有命安在？那麼這個少女也是應該遭遇了同等待遇，那麼，就讓我帶給你解脫吧！」老道想到。

正要一掌將少女拍得粉碎，突然聽到「吱吱」一陣急促而又帶有驚喜的尖叫。老人手上動作一緩，因為這是他無比熟悉的聲音。

「老傢伙，快幫忙救下她！」

紫貂跟著蘇雪柳一路下來，發現她真的不能飛，便著急起來，想辦法要救她。但它自己也是修鍊時間尚短，並沒有什麼手段能就下蘇雪柳。突然發現了下面的老人，真是讓它驚喜。紫貂雖然通了靈智，但卻不能直接說話，畢竟它是妖族，身體構造跟人族不同，無法發出人族語言。所以，這句話它是用神念發出的。

老人收到紫貂傳來的神念，雖然不解，但當下情況緊急，也來不及細問，收回攻勢，發出一股柔和的靈力，包裹住蘇雪柳。蘇雪柳急速下墜的身體頓時減慢了許多，不一會兒便停了下來，漂浮在老人身前。

蘇雪柳閉眼等死，做好了準備身付黃泉。誰久久沒等到身體被粉碎的痛苦，耳邊呼呼地風聲也挺了下來，感覺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裹住。並且那股力量瞬間穿透她的身體，讓她有種連靈魂都被看透了的感覺。

蘇雪柳的心頓時緊張了起來。在青水村，人們都很敬重鬼神，每年都要宰殺大量牲畜來祭天。她頓時想起村裡老人們平時經常說的故事。「難道這二龍潭真的有龍？！我已經觸怒龍神了嗎？」又想起先她一步的歐陽凌風，此刻想必已經在黃泉路上等煩了吧？要是龍神一怒，將我打得魂飛魄散，豈不是永生永世的別離？想到這裡，蘇雪柳心裡開始恐懼了。

懷著這樣複雜的情緒，蘇雪柳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老人凌虛而立，發須皆白，白髮盤起，髮髻緊扎，長須至胸，臉sè暈紅，額無皺紋，一襲無風自動的長袍，當真是仙風道骨。「原來龍神長這樣？應該不會心狠手辣將我打得魂飛魄散吧？」老人的形象讓蘇雪柳下意識的放緩了緊張恐懼的心緒。

而當她會過神來注意自身狀況時，發現自己漂浮在空中，而包裹住自己的柔和能量，呈青綠之sè，如同一縷煙霧，看似風吹即散，但卻又暗含巨大能量，輕易便可摧山斷岳，裂河碎川。

一道紫影劃破空氣，從上而下，產生刺耳的音爆之聲，迅速接近著二龍潭。紫貂終於趕到了。

「吱吱，吱吱吱！」

紫貂倏地便出現在蘇雪柳面前，焦急的吱叫到。極靜到極動，眨眼之間。蘇雪柳聽到紫貂的聲音，睜開眼來，她看得出來紫貂在表達著什麼，可惜她不懂紫貂的意思。吱吱半天蘇雪柳都沒懂自己的意思，紫貂只好對著老人傳遞著自己的jing神波動。

「原來如此！」老人撫須道，「若非我今天出現，你個小畜生便害死兩條人命！也是這女娃命不該絕。可惜，想必那少年此刻已經氣絕。」老人不與可惜。

蘇雪柳聽到這話，心臟頓時有如大鎚敲擊，劇烈地疼痛讓她幾乎昏厥過去。紫貂聽到老人說歐陽凌風已經死去，也是表情一滯。忽的，彷彿想到了什麼，一頭栽進二龍潭。

「罷了，罷了！既然大禍已成，老夫只好滿足你一個願望了。女娃，你想要什麼？」老人雖有歉意，但語氣卻多施捨。

「願望？你能讓小風復活嗎？」蘇雪柳認為這個「龍神」無所不能，祈求道。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不可逆之天道。」老人撫須的動物一頓，有些尷尬道。剛才還一副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模樣，結果人家說出的願望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這無異於被啪啪打臉啊！

「不能？！！」蘇雪柳如聞晴天霹靂。

就在這時，紫貂突然沖了出來，「吱吱吱」的大聲叫著。

「什麼，那少年還沒死？」老人驚詫道，沒想到他命硬成這樣，從白丈懸崖摔下還有命在。

「沒死？！！」，蘇雪柳愣住了，「快，求求您，龍神大人，救救他吧！」蘇雪柳頓時反應過來，立馬喜極而泣。

「唉，冤孽啊！」老人手一揮，一股白煙shè向蘇雪柳。蘇雪柳完全沒有異常感，突然間就失去了知覺。老人袖袍一卷，蘇雪柳頓時消失不見，一手抓住紫貂，倏地消逝無蹤。

水聲依舊隆隆…

歐陽凌風只覺全身酸痛，連動一下手指都彷彿針扎一般。眼皮好像重若千斤，再三努力之下，才得以睜開。

入眼是幾根直木條，上面鋪著茅草。這是常見的茅草房。而自己，應該是躺在床上。歐陽凌風試著動下身子，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再三努力之下，發現頭還能稍微轉動一下，身子其他部位要不就是疼痛難忍，以致發麻，要不幹脆就是沒有了知覺。

忍著酸痛，艱難地把頭往右轉，發現床邊趴著一個人，烏黑靚麗的秀髮擋住了臉，但歐陽凌風一眼就認出她是蘇雪柳。想伸手去觸碰那份美麗，去沒有伸手。不是因為他害怕這只是夢幻虛無，也不是害怕自己已經深入地府，難以再見麗人，而是他真的無法強令麻木的手往外伸出。

「咕咕——」喉嚨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音。歐陽凌風本想叫醒蘇雪柳，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自己不是已經跌入懸崖，現在怎麼還和蘇雪柳在一塊兒？還有這陌生的茅草房是怎麼回事？但結果喉嚨乾澀，疼痛yu裂，彷彿是給人狠狠掐過一般，居然不能說出話來！

蘇雪柳身子一顫，驚醒過來。她彷彿聽到了歐陽凌風的聲音。睜開紅腫的雙眼，看清了躺在床上的歐陽凌風雙眼竟已睜開！

「小風，你醒了！太好了！！」聲音有些沙啞。話音剛落，眼淚便奪眶而出，任她小手如何抹都抹不盡。

歐陽凌風看蘇雪柳這模樣，忍不住心裡發酸。看來她為了自己，也沒少受罪。

「小風，你感覺怎麼樣啊？」蘇雪柳連忙站起身來，語含關切地道。

歐陽凌風想說些什麼，可喉嚨的痛感讓他無法言語，只是「咕咕」兩聲罷了。

「你等一小會兒，我去給你找水！」蘇雪柳看見歐陽凌風連說話都這麼痛苦，鼻子忍不住又是一酸，跌跌撞撞地跑出房去找水。

蘇雪柳晶瑩的淚滴揮灑著，伴著她紊亂的步伐，和跌撞的身影，有些別樣的美感。全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惹的禍！現在所幸大錯未成，只好用自己所有的努力來彌補哪怕只是一點點的罪過。

歐陽凌風微嘆一口氣，閉上雙眼。雪柳姐，你這又是何苦呢？那只是一個意外，根本就是無心之失，為何如此掛墜心腸，自責至此？

他以為蘇雪柳僅是自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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