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要跟你這個惡魔離婚
在被厲邢這個新婚丈夫拋甩出護欄的那一瞬間,童晚書的心就已經涼成了一片沙漠。
而厲邢的這番話,更是讓她徹底的心寒到了骨頭縫裡。
哪有這麼視她生命如草芥的?
難道她的命就不是命嗎?!
這個男人可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啊……
竟然如此輕賤她這個妻子的生命!
或許在厲邢心中,她的命連路邊的小貓小狗都不如。
「厲邢,你是魔鬼嗎?」
厲溫寧實在理解不了這個惡魔弟弟的所作所為,「童晚書可是你的新婚妻子,她是無辜的啊!」
「厲溫寧,從你逼迫我娶她的那天開始,她的幸福和小命就已經跟你捆綁在了一起。」
微頓,厲邢又哼聲補上一句:「你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因為你而受牽連,把命丟在這裡吧!」
不得不說,厲邢把大哥厲溫寧的人性拿捏得死死的。
他知道厲溫寧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失去生命。
何況童晚書還是他的弟媳。
並且還是他逼迫著弟弟厲邢娶的她。
他就更不可能見死不救了。
「厲邢……晚書是無辜的。你不能這麼對她……」
厲溫寧低泣起來,「厲邢,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對我來說,沒有質量的人生,每日都是煎熬!你就讓我安安心心的去死吧……厲邢,哥求你了!」
「不行!」
厲邢低嘶:「你敢死我就讓童晚書給你陪葬!」
「厲邢,你知不知道……我活著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啊!我所有的夢想……所有的希冀……所有的人生價值……都沒有了……與其留著一具行屍走肉的軀體……還不如讓我有尊嚴的走!厲邢,哥求你了!」
厲溫寧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他痛苦不堪的乞求著同父異母的弟弟厲邢放他去死。
「厲溫寧,你說我怎麼可能做得到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在我面前?」
厲邢的聲音染上了沙啞和沉沉的殤意。
眼眸里,滿是濃得化不開的悲涼。
「二十多年前,你不也沒能做到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嗎?那時我才四歲,病得奄奄一息,是你翻遍了整個亂墳崗找到我,把我背去醫院搶救的。」
厲邢眼眸泛起了血紅,「你做不到的事,為什麼要我做到?」
「可是哥真的不想活了……厲邢,求你放過我吧!」
看得出,厲溫寧是一心求死。
他真的失去了活下去的任何信念。
他的人生已經被艾滋病籠罩在層層疊疊的黑暗之中,永無出頭之日。
死亡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解脫。
「你當年做不到的事,我現在同樣也做不到!」
厲邢低厲一聲后,將已經在護欄外的童晚書又往懸崖邊推了推。
「啊……」
一腳踩空的童晚書,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她只能緊緊的用雙手抱住厲邢揪著她衣領的手臂,整個人幾乎懸空著。
「不要……不要!」
厲溫寧失聲驚叫,「厲邢,你放了童晚書……她是無辜的。」
「厲溫寧,只有你活著,童晚書才能活!」
厲邢乘勝追擊,想利用童晚書來倒逼厲溫寧放棄輕生的念頭。
「好……好……我不死了……我不死了!你放了童晚書!」
即便得了不治之症,厲溫寧依舊有一顆善良而仁愛的心。
厲邢賭對了,利用童晚書這個無辜的女人去要挾本就醫者仁心的大哥厲溫寧,還是行之有效的。
「厲邢,你放了童晚書,我不死了!」厲溫寧再次說道。
「那你先跨到護欄里來,我就放了她!」
厲邢跟厲溫寧談起了條件。
或許是因為厲溫寧本就體弱;
又或者是因為厲溫寧被寒氣逼人的海風吹了這麼久;
吃力轉過身想爬到護欄里的厲溫寧,突然一個體力不支,身形搖搖欲墜了幾下后,便要往懸崖后倒去……
「哥!」
厲邢一聲疾呼,太過心切大哥厲溫寧安危的他,條件反射的鬆開了童晚書的衣領,整個人朝搖搖欲墜的厲溫寧飛衝過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已經昏迷不醒,差點掉下懸崖的厲溫寧給抓住了。
「哥……哥……厲溫寧!你醒醒!」
厲邢疾呼兩聲,但厲溫寧卻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本就沒好好吃藥的厲溫寧,幾乎是命懸一線的脆弱;
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厲溫寧!我不許你死!」
厲邢托抱起厲溫寧,朝著法拉利飛奔過去;以極快的速度駛離觀海台。
「救命……救命……」
被厲邢毫不猶豫鬆手丟開的童晚書,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攀爬住了懸崖的邊沿。
看著駛離的法拉利,她無助的呼喊著。
淚水一下子就迷朦了她的視線,童晚書清楚的知道:
那個男人不會返回來救自己的!
她的生命在厲邢眼裡,根本就不值一提。
「有人嗎?救命啊……」
童晚書凄慘的求救聲,瞬間就被呼嘯的海風給吞沒。
夜,黑得詭異,黑得如死神即將降臨。
海風,加夾著海水的腥咸氣息,肆無忌憚的肆虐著它四周的一切。
童晚書像一隻垂死掙扎的困獸一樣無助。
下面就是萬丈懸崖,掉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死!
她死了弟弟怎麼辦?
弟弟還眼巴巴的等著她去找專家做心臟手術呢!
她捨不得丟下生病的弟弟一個人,在這冷漠的世界上獨活。
童晚書想活下去;
而且一定要活下去!
童晚書顧不得手臂上被蹭破的血口子,她幾乎用上了自己的洪荒之力,一點一點的往上爬;往懸崖上爬。
強烈的求生欲,讓她死死的抓住懸崖邊上突起的岩石,即便手指被磨得血肉模糊,她也不肯鬆手!
也不敢鬆手!
她知道自己一鬆手,等待她的只有粉身碎骨!
可她還有弟弟要照顧啊,她怎麼能死在這荒無人煙的觀海台下呢。
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
她一定要活著!
弟弟還等著她呢!
憑藉著驚人的毅力和頑強的求生欲,童晚書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在鮮血的浸染下,她終於爬上了懸崖……
等童晚書用盡最後的力氣翻過護欄時,她的雙手已經是血肉模糊。
她躺在觀海台的石板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淚水混著鮮血從臉頰上滾落……
疼的不僅僅是雙手,還有她的那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