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場說走就走的殺人

程英並沒有和陸小鳳、花滿樓一起進去見大金鵬王，她是一個沒有好奇心的人，這種直覺並不是很妙的事情，她不會參與。

由侍女帶著去了偏廳用餐，而陸小鳳，自然是要去解決麻煩的。

前面的侍女並沒有表情，只是慢慢地前行。

程英有些無聊地看著院子內的景緻，可以看出昔日的大氣富貴，如今卻已破敗。不過，對於這些，都不是她該關心的事情。

到了偏廳，傢具也有些陳舊了，以程英的眼光看，這些，著實是不太符合皇家的典範。果然是處處都透著詭異！

程英也沒有想到，所謂的佳肴便是香菇菜心這麼平凡的菜品！

而且賣相這麼差，她表示都沒有勇氣看第二眼，這公主，果然是和她的聲音一樣討厭，還不用真面目示人，她本不應該來的。

不過，來都來了，也不過是出去的時候，麻煩點而已。

那侍女早就離去，程英也不拘束，直接往花園裡走。

走到一半，便遇到了陸小鳳和花滿樓。

「陸小鳳！」旁邊的男子，程英並不認識。

「姑娘，你在這裡啊！來介紹給你認識，這是我的好朋友，花滿樓！」

「這位姑娘是……」陸小鳳怎麼愈發不著調了，光介紹他，連人姑娘的名字都不介紹，是有多寶貝啊！怪不得剛才能夠無視丹鳳公主的邀請！

陸小鳳覺得冤枉啊！他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好不好！介紹個毛線！

「你看不見！」程英只是淡淡的一句。

很少有人第一眼便能認識到花滿樓竟然是個瞎子，因為他實在是偽裝得太好，他已經和常人無異了。

「是，我是個瞎子！」花滿樓坦然道。

「我叫程英，花滿樓！」桃花島門下，講究的是放蕩不羈，覺得不錯，就交個朋友，這個是黃藥師教給程英的。而現在，程英覺得花滿樓是個可交之人。

「原來你叫程英啊！」陸小鳳表示很傷感，為毛他問她那麼多遍都沒有回應，花滿樓一問，她就自報家門，難道是他的魅力下降了嗎？改天試試好了！

「原來是程姑娘，在下花滿樓！」滿滿的君子做派，程英覺得，陸小鳳這麼油腔滑調的人，竟然有這般的朋友，著實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剛陸小鳳其實已經答應了大金鵬王的請求，要幫他們主持公道。

所以，現在，他要去找一個朋友。

程英本不想去的，不過陸小鳳一句，萬梅山莊有最好的廚子，她摸摸有些餓的肚子，默默地跟上去了。

於是，兩天後的下午，三人便達到了萬梅山莊的門口。

這兩天，陸小鳳真的覺得程英這姑娘挑食偏食到已經厭食的地步了，簡直是令人髮指！從他認識她到現在，已經三天了，每到一個地方，都點一大桌美食，擦凈木筷開始吃第一筷就開始往外吐，然後便是默默地喝水！

真的有水飽的人有木有！

都三天了！這姑娘一粒米都沒有吃，他只見她喝過水！你問她為何不吃飯，她也僅僅是一句：「不好吃！」就草草打發你！

是怎麼樣的父母才能將這熊孩子養大還保證營養的！

不過看著並不像餓了三天的人，陸小鳳才將內心的話默默刪除掉！他感覺如果他說出來的話，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其實程英表示，她其實已經餓壞了！平時師父都會安排好吃食的，就算是師父不在，她也會自動地去師姐黃蓉那裡蹭飯，現在來到了大明朝，人生地不熟，再加上飯菜難以下咽，她真的好想回去啊！她只能每天吃九花玉露丸充饑！

不過就算是師父的丹藥，做的味道也是極好的！

「天快黑了，我們快點進去吧！天黑了的話，萬梅山莊是不見客的！」

「連你也不見！」

「是，連我也不見！」

「那你快些進去吧，我在這邊欣賞下花花草草！」

陸小鳳也不勉強花滿樓，畢竟他這麼熱愛生命的人，去看一把殺人的劍，著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而程英並不在乎這種東西，師父曾說過，一切的形式，不過只是流於形式。

隨著陸小鳳進入萬梅山莊，規整，清冷。

卻讓程英有了一種到了桃花島的感覺。桃花島上，也是這般寂寞，這般清冷，除了桃花相伴，師姐一家駐守襄陽，便只有啞仆為伴。

不過現在是四月，春天，梅花是不開放的。所以，院子里的，並不是梅花，而是桃花。

映日桃花別樣紅。

程英都有些不願走了。因為更像了，只是沒有桃花島上師父精心布置的五行八卦。

走過中庭，程英便看到桃花樹下一個白色的身影。

清冷，肅殺。卻在這桃花繽紛中格外融洽。

他在飲茶，儘管他並沒有在練劍，只是一邊飲茶，一邊撫摸著旁邊的烏鞘劍，構成了一副景色。

這樣的人，氣質太盛，往往已經蓋過了人本身的樣貌。

不過也僅僅是看了看，程英此時，餓的感覺比較多！她要儘早，找到自己的長期飯票！

剛好管家過來了，程英拉住他：「老人家，請問，可以用膳嗎？」這話說得著實有些無禮了，哪有第一次上門的客人便主動要求用膳的！

陸小鳳都有些想捂臉了，事實上他也確實這麼做了。他現在可以說不認識她嗎？

「無妨，用膳吧！」西門吹雪很早就已經知道來人了，卻不想，除了陸小鳳之外，還有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帶人皮面具，習劍的女人。心下便多了几絲好奇，雖不能看到女子的表情，可是他就是覺得……他看到了，所以不由出聲了。

得到主人的命令，管家自然是遵命下去傳膳了。

程英便靜靜地等待一邊，不時還把玩下手中的玉簫。

陣陣比春風還輕柔的笛聲。彷彿很近，又彷彿很遠，卻也看不見吹笛的人。

陸小鳳嘆了口氣，對著西門吹雪道：「你這人這一生中有沒有真的煩惱過？」

「沒有。」

「這以上有沒有你得不到的東西？」

「也沒有。」

「你真的已完全滿足？」

西門吹雪淡淡道：「因為我的要求並不高。」

「所以你從來也沒有求過人？」

「從來沒有。」

「所以有人來求你，你也不肯答應。」

「不肯。」

「不管是什麼人來求你不管求的是什麼事你都不肯答應？」

「我想要去做的事根本就用不著別人來求我，否則不管誰來都一樣。」

「若有人要放火燒你的房子呢？」

「誰會來燒我的房子？」

「我。」

西門吹雪笑了。他很少笑，所以他的笑容看來總彷彿帶著種說不出的譏諷之意。

陸小鳳道：「我這次來本來就是要你幫我去做一件事的，我答應過別人.你若不肯出去

，我就放火燒你的房子燒得乾乾淨淨。」

西門吹雪凝視著他過了很久，才緩緩道：「我的朋友並不多，最多的時候也只有兩三個

，但你卻真是我的朋友。」

「所以我才來求你。」

西門吹雪淡淡道：「所以你不管什麼時候要燒我的房子，都可以動手，不管從哪裡開始

燒都行。」

程英聽著兩人毫無營養的對話，覺得這名為西門吹雪的人真是有意思！如果是有人要火燒桃花島，師父必是要讓他好看！不做成啞仆也會打瘸他的腿的！

剛聽到這裡，管家就來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程英一聽這個消息，便跟著管家離開了。

看到桌上的菜品，程英才覺得陸小鳳這人，還是有可靠的一面的。這莊子主人雖然冷冰冰的，不過這生活質量，真的不錯！

也沒等兩人，執起桌上的象牙筷，優雅地夾起筍片，吹了吹熱氣，便往口中送。

四月，是春筍，這道菜，保留了春筍的原汁原味，味道雖比師父做的差點，不過已是極品了。

試吃過後，程英便以極優雅的吃相快速掃蕩著桌上的菜！唔，不知道這冷冰冰的莊主同意讓她挖角不？

旁邊的管家看著這姑娘的動作，有些驚訝不已！不過能夠讓莊主開口提前用膳，雖說這姑娘帶著人皮面具看不清面容，但是他還是覺得能讓她留在萬梅山莊多好啊！莊主今年已經二十有四了，和他一般大的男子，已經都兩個孩子的爹了！

管家表示，他為了莊主，已經操碎了心！

西門吹雪和陸小鳳進來的時候，程英已經快用完了，桌上的菜，也不多了！

看著西門吹雪一張冷臉，程英竟然生出了微微的囧意。

這還是頭一回！不過當她看到沒毛的陸小鳳，那一絲的囧意便化成笑意揮發出來了！

「陸小鳳，你這樣，很好！」她放下筷子，帶著笑意道。

「能夠娛樂到程英你，實在是我的榮幸！」他這三天，從未見她笑過。

「謝謝西門莊主的款待！」這話，確是對著西門吹雪說的。程英並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她只知道，他家有個很好的廚子，而他，是廚子的主人，所以，必須交好！

「不用！」西門吹雪轉身對著管家道：「傳膳！」

坐定的空檔，吃飽的程英把玩著手中的玉簫，心情看似很不錯！

「你習劍？」突然，西門吹雪開口道。

「不習！」劍是兇器之首，雖用劍法，不過她隨師父，並不用劍，而以玉簫代之。

「何以你身上有劍氣？」

「我習劍法，並不習劍！」難得地，程英解釋道。

「習劍而不用劍，你不誠！」依舊是面無表情，程英卻聽出了一絲不滿。

陸小鳳看著討論上劍道的二人，又默默地摸上自己的鬍子，入手確是光滑，心中兩行清淚默默留下來！

我的鬍子，你就這麼一去不復返了！

「誠？我哪裡不誠了？」這話說的，著實有些莫名其妙。說她不誠，便是說她師父不誠，說她師父壞話的人，哼！

「劍法，需要劍才能發揮！」而你，不用劍！

「我的劍法，名玉簫劍法，以玉簫，才能更好地發揮！」她也起了倔強之心。

「哦？還請領教！」對於劍法，他都很好奇。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好奇心。

「不想！」

「為何？」

「吃太飽了，不想動！」

我去！程英姑娘你是替他陸小鳳報仇的吧！故意吊起西門的胃口，卻不滿足，我要給你點三十二個贊！

「無妨，下次也可！」聲音依舊清冷，嘴角卻牽起微微的弧度。

說完，便不再動。

用完膳，便趁著夜色，便出發了。

因為，陸小鳳以他的兩條假眉毛為代價，請動了西門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