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當她是只綿羊
陳總臉色很不好。
之前他還不信姜眠酒量好,現在信了。
不把姜眠灌醉,他是真不敢下手。
這個女人的那些彪悍事迹誰不知道?
所以,他找借口出去了一趟。
姜眠猜到他接下來會怎麼做,目光微涼。
「姜秘書真是好酒量,司總有這樣一位海量的秘書,我看不管什麼合作都能談下來。」李總笑著說道。
這話姜眠不愛聽。
意思她談下的那些合作,都是陪酒陪下來的唄?
「李總高看她了。」司煦摟住言佑的肩膀,手把玩著她的耳朵,「合作能不能成,可不是看酒量的。」
姜眠握著酒杯的手一緊。
男人這是在維護她嗎?
不對。
肯定不是的。
她怎麼又能冒出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在司煦眼裡,她屁都不是。
姜眠在心裡告誡自己的同時,臉色逐漸變得有些蒼白。
這個時候陳總回來了。
他看起來比出去的時候高興多了。
姜眠看了眼他手裡拿著的一瓶酒,眼裡閃過了一絲嘲諷。
男人把酒放到桌子上打開,迫不及待地往姜眠杯子里倒:「姜秘書,讓你久等了,我們繼續喝。」
他眼神饑渴地盯著姜眠白皙的脖頸,身下的異樣壓都壓不住了。
「啊!」言佑突然驚叫了一聲。
所有人朝她看了過去。
「阿煦,你弄疼我了。」言佑捂著耳朵,眼眶通紅地看著司煦。
司煦趕緊哄她:「是我錯了,我給你揉揉。」
他愧疚的表情,讓姜眠有些恍惚。
她覺得自己是醉了。
恍惚間,她還以為這是在幾年前。
司煦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刮到了她的眼睛,痛得她流出了生理性淚水。
頭一次見到她的眼淚,司煦又慌又震驚,抱著她不停道歉,哄她。
那是姜秘書第一次有種自己是柔弱的小白花,被司煦放在手心裡捧著的感覺。
可也只有這一次。
「阿煦,你再這樣弄疼我,我就不理你了。」小姑娘嬌聲說道。
司煦悶聲笑了笑:「好,我保證再也不弄疼你了。」
姜眠緊閉了下眼睛,睜開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過來的司煦眼眸一黯。
「姜秘書真是太爽快了。」陳總開心地大笑,「要不是司總捨不得,我真想把你挖過來給我當秘書。」
「陳總喜歡就送給你好了。」
姜眠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蔓延。
埋藏在心底的怨氣,一股腦地冒了出來。
司煦,太不是人!
她為什麼會不怨?
她怎麼能不怨?
就是養條狗養七年也有感情了!
更何況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何故如此糟踐自己!
「阿煦,你怎麼能這樣說?姜秘書是人,又不是物品,哪能說送人就送人。」言佑滿臉擔心地看著姜眠,「姜秘書,你別喝了,我們女孩子喝這麼多酒,對身體太不好了。」
姜眠側眼看她。
飯桌上的每個人都各懷鬼胎。
這個看起來天真單純的小姑娘又何嘗不是。
她每一句關心的話,每一句維護,都是在借著她給自己立人設罷了。
「說得對,是我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陳總目的已經達到,也沒必要再灌姜眠酒了。
他拿走姜眠面前的酒杯,臉朝她湊近:「姜秘書,你喝了這麼多酒,要不要去洗手間洗把臉?」
他快壓不住內心的躁動了。
姜眠抬眸,一雙清淺的瞳眸里滿是寒冰。
她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右手抓住玻璃轉盤。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玻璃轉盤被她掀翻了。
「姜眠,你瘋了!」司煦眼中冒火地看她。
「姜……姜秘書。」
言佑滿臉害怕地抱住司煦的胳膊。
「抱歉,一時沒控制住。」姜眠面容平靜,彷彿干出如此瘋狂之事的人不是她一般。
陳總臉色陰沉:「姜秘書,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麼了,腦子和手突然不受控制。」姜眠臉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這話誰信!
陳總正要發作,姜眠突然低頭看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剛才喝的酒有問題,我聽說有一種東西讓人喝下后,不管讓這個人做什麼,都會乖乖照做。」
她涼涼的話語,讓陳總驚出了一身冷汗。
「姜秘書在說什麼胡話。」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你這是在說我往酒里放了你說的這個東西不成?」
還……真是個蠢貨。
姜眠目光蔑視地不打自招的男人:「陳總這麼高風亮節的人,怎麼可能會幹出如此齷齪的事情,我猜應該是外面有個心懷不軌之徒。」
「對,肯定是。」李總趕忙打圓場。
陳總沉著臉沒說話。
姜眠從來不是只小綿羊,論手腕,論狠,她比大多數男人都要強。
把她惹急了,她不從對方身上咬下一塊兒肉來決不罷休。
她註定是要站在所有人頭頂上的。
司煦看著她,莫名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一旁的言佑心裡發慌,急忙吸引他的注意:「阿煦,真有這種能讓人聽話的東西嗎?」
「有吧。」司煦如她所願地收回目光。
「從哪能弄到?」
「你要幹什麼?」
「給你吃啊。」言佑臉蹭著男人的脖子,「這樣你就能永遠愛我了。」
司煦颳了下她的鼻子:「貪心。」
「好哇,看來你是不會永遠愛我了。」
言佑表面上看著是在撒嬌,但心裡卻在惴惴不安。
姜眠的下場未必對她沒有影響。
她怕自己是第二個姜眠。
司煦淡笑了一聲,並未正面回答小姑娘的問題:「別瞎說。」
「司總,我身體不適,希望您能允許我提前離開。」
姜眠面向司煦,看著司煦和言佑親昵的樣子,她的胃裡開始翻湧。
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司煦能絕情到這種地步,竟然想把她送到別的男人的床上。
他厲害。
在這段關係里,她輸得一點也不冤。
司煦淡淡抬眸:「這個項目最大的功臣先走了,你覺得好嗎?」
「是不太好。」姜眠勾唇一笑。
可她……還是要走。
在司煦冰冷的目光中,姜眠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