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狎妓父子兵!
秦淮河上碧波蕩漾。
淮水穿過坊間,河水悠悠。
河邊青樓楚館林立,江上有幾艘畫舫遊船。
更有商賈雲集,積貨如山,儼然一片富庶繁榮,太平昌盛的盛世景象。
一艘巨大的雙層畫舫徜徉其中,傳出的靡靡之音更是讓人心神蕩漾。
畫舫裡面,坐著一個丰神如玉的少年郎。
李弘壁現在很慌。
慌得一比。
眼睛一閉一睜,他就穿了。
映入眼帘的正是一艘精緻畫舫,張燈結綵,頂棚朱漆,雕梁畫柱,栩栩如生。
畫舫裡面只有李弘壁,與一個氣度雍容華貴的中年帥大叔。
聽得旁邊舞姬稱呼,這中年帥大叔名為「曹九江」,而且看他這架勢,此人應該還是自己的長輩。
正中央有一隊身姿婀娜的舞姬正在翩翩起舞,跳的舞蹈從裡到外透著一股子妖艷媚骨的味道。
她們每一個動作似乎都以撩動賓客的原始慾望為目的,舞動時的眼神更是令人手腳酥軟,口乾舌燥。
只是單單掃了一眼,李弘壁的眼睛就不敢再往這群妖精身上看了,他此刻的全副精力都在用來壓制蠢蠢欲動的小李子。
這玩意兒,可比後世那些紅浪漫卡特維要高級多了啊!
似乎是覺得火候還不夠,曹九江當即拍了拍手,下一刻一道靚麗身影出現在正中央。
這是一個胡姬,模樣與漢人頗有區別,所以李弘壁有些雞動。
特么地異域風情,他李某人在後世可都還沒有體驗過啊!
絕色胡姬輕衫蔽體,玲瓏身段若隱若現,眉宇間流淌的風情,金釵穿過梳攏起的青絲,陣陣清香襲來,腳步輕盈曼妙,宛若仙子下凡,在拂過畫船的秦淮風中翩躚起舞,一顰一笑間儘是萬種風情。
那雙纖細的美腿和半遮半掩的紗裙,讓人感覺朦朧中彷彿有一股香風撲面而來。
這娘們太……潤了啊!
李弘壁回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隨即撇過去了臉去。
而那個中年帥大叔則端著美酒,目不轉睛地盯著歌姬,眼神熾熱,目光淫邪,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雞動。
「兒吶,你看這胡姬如何?」
曹九江笑吟吟地開口,滿臉促狹之意。
李弘壁腦子有點暈,直接愣在了原地。
啥?
我尼瑪啊!
這帥大叔是自己的便宜老爹?
咋滴打虎親兄弟,狎妓父子兵啊?
你是不是還要父子「華山論劍,一較長短」?
李弘壁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良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這特么地是個什麼情況?
穿了也就穿了吧,看這樣子至少是個富貴人家。
可是為什麼你一個當爹的,為什麼要帶著兒子一起狎妓啊喂!
這個年代民風這般「淳樸」的嗎?
難不成自己到了「臟唐臭漢」?
可看這些服飾也不太像啊!
李弘壁強忍著內心的不安,轉移目光看向了身邊斟酒的姑娘。
這姑娘模樣也很是不錯,柳眉鳳目薄唇,眉眼如畫粉妝玉砌,顧盼間透出的那股子嫵媚風情,讓人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真有那麼一點卡特維的感覺了。
「我兒,若是喜歡,大可上手,你我父子不必介禮!」
「若是不喜歡,告訴為父,現場給你換一批,換到你滿意為止!」
李弘壁:「……」
這真是古代版的卡特維嗎?
動不動就「換一批」?
曹九江摟著一個姬妾一邊對她上下其手,惹得後者嬌笑不止,一邊對李弘壁促狹地笑了笑,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樣。
但李弘壁壓根就沒有搭理他,依舊正襟危坐,無動於衷。
他可是後世五好青年,鐵骨錚錚的傲氣兒郎,豈能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
實在是特么地父子一起狎妓,這簡直觸碰到了李弘壁的道德底線!
傷風敗俗,傷天害理,傷廉愆義……
眼見兒子不為所動,曹九江也沒了興緻,拍了拍手將所有歌姬美人全都趕了出去。
等這群鶯鶯燕燕走後,房間裡面就剩下了父子二人。
曹九江眉頭緊鎖沉默不語,與先前放浪形骸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他貴為曹國公,大明頂級勛貴,如今新朝鼎立,更是被皇帝陛下拜為奉天輔運推誠宣力武臣、特進光祿大夫、左柱國,加封太子太師,並增歲祿一千石,位列文武百官之首。
按道理而言,曹九江活到這個份兒上,可謂是位極人臣,已經算是圓滿了。
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曹九江非但沒有感到半分高興,反而因為皇帝的恩賜而惶惶不可終日。
甚至為了自污,他不惜化名曹九江,打造了這麼一艘精緻畫舫,收羅秦淮河所有絕色花魁,整日流連於這十里秦淮艷麗之地,奏樂宴飲,狎妓取樂。
可當爹的這麼放縱自己,他兒子李弘壁卻是不答應了。
父子二人昨夜大吵了一架,鬧了個不歡而散。
李弘壁甚至還撂下了狠話,要是曹九江再敢踏足十里秦淮半步,他就投河自盡。
曹九江自然沒把這句警告放在心上,依舊準時準點地開著自己的大船在秦淮河上隨波逐流,哪知道他這個傻兒子竟然也上了船,還當著他的面兒直接投河明志!
要不是下人們撈的快,李弘壁現在屍體都已經涼了!
這個傻兒子,真是太年輕了啊!
曹九江嘆了口氣,取來雪白貂裘給李弘壁披上。
「我兒,不是我這個當爹的要自甘墮落,而是確實沒辦法啊!」
「為父現在雖然位列百官之首,看似炙手可熱風光無限,但是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是那位皇帝陛下故意如此,不過是想要藉助我曹國公府的輩分名望,幫他穩定勛貴人心罷了。」
「你真以為我這個當爹的不知道,那些朝臣都在背後怎麼編排嘲笑為父嗎?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為父惡了當今天子,被他故意架在火上烤,要是再不想辦法自污保命,下場比那些前朝舊臣也好不到哪兒去!」
此話一出,李弘壁臉色微變。
確是權貴人家,但是惡了天子,那就離死不遠了!
「爹,展開說說?」
李弘壁來了興緻,他可不想這輩子稀里糊塗地被那狗皇帝砍了腦袋。
曹九江擰了擰眉頭,隨即嘆了口氣,準備跟兒子和盤托出。
「當年為父被趕鴨子上架,作為南軍主帥率五十萬大軍掛印出征,結果被人打得抱頭鼠竄,一戰耗盡了南軍精銳,喪師辱國,人嫌狗棄。」
「當年暴打你爹的那位現在坐上了龍椅,一門心思地想要清洗朝堂,就把為父定為百官之首,架在火上面烤!」
「所以為父為了自保,只能這麼做啊!」
李弘壁:「???」
南軍主帥?
五十萬大軍戰敗?
敵軍主將還坐上了龍椅?
嘶……這聽著怎麼有些耳熟啊?
「等等!」
「爹你先等等!」
「我姓李,你姓曹,為什麼我是……」
曹九江聞言一愣,還以為這孩子是方才投河受了驚嚇,所以還沒回過神來。
「傻孩子,誰出來狎妓用真名啊,咱家好歹也是京城裡面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得用化名了。」
「為父是大明曹國公李景隆,字九江,所以才取了曹九江這麼個化名……」
李弘壁:「!!!」
李景隆!
大明戰神一代目!
我特么竟然穿成了他兒子?!
那當年打他的那個仇家……
就是如今的大明皇帝……
永樂大帝,朱棣!
李弘壁滿臉獃滯。
家父李景隆?
大明戰神一代目?
嘶……
天崩地裂開局!
李弘壁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過去。
冥冥之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神啊,請讓我再死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