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師兄弟
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干一場,很容易改變人的性格。
但忍者向來擅長忍耐,波風班的三個人除了野原琳情緒有些低沉以外,宇智波帶土和旗木卡卡西看上去倒還算是平靜。
波風水門覺得有些棘手。
宇智波帶土和野原琳好歹也有十一歲,可卡卡西只有七歲,區區七歲就能做到很多忍者做不到的事,雖然這更加證明了他的天資驚人,對於卡卡西來說,也還是太沉重了。
最重要的是小隊里矛盾重重,出任務時冷嘲熱諷已經是家常便飯,波風水門頭都大了一圈。
波風水門作為新晉上忍,他是不可能一直呆在營地附近巡邏的,之所以最近的任務比較輕鬆,完全是為了給這三個傢伙一個適應時間。
現在他還能在戰鬥中護住三人,若是更加深入戰場,三人還是這樣隔閡重重,對敵之際一個不注意,也許就會失去性命。
對此,他專門去找了自己的老師自來也。
自來也聽后砸吧砸吧嘴,自己嘀嘀咕咕了一會,才對他道,「沒關係,算算時間,那小子該回來了,讓他去和旗木小子見一面,也許會有所改變。」
波風水門眼睛一亮,「老師,您說的人究竟是誰?」
「唔,他是一個暗部,今年十歲。」自來也感慨道,「他是孤兒,但天賦非常好,精通刀法和苦無,體術也很棒,速度極快,同時也在醫療忍術上有所研究。」
波風水門出了口氣,他笑道,「既然老師您有辦法,就太好了。」頓了頓,他又道,「只是您為什麼認為他能讓卡卡西有所改變?」
「很簡單,因為那孩子的刀法……是白牙親自教的。」
波風水門一呆,不可置信的看著自來也,「什麼?!是旗木朔茂前輩教的?!」
自來也的表情有些黯然,「導致朔茂自殺的那個任務之前,正好暗部申請尋找一個上忍集中教導新晉暗部菜鳥的刀術。」想起這其中的緣由,自來也倒是覺得慶幸,慶幸朔茂的白牙威名不會成為絕響,慶幸朔茂終究留下了些什麼。
「那時朔茂正好有空,他本來是打算去看看就回來的,哪想到……」
【「啊,看到了一個有趣的小子。」男人剛毅的面孔上難得閃過一絲笑容,「那小子天生就是用刀的,我不會看錯。」】
【「你知道嗎?自來也,看到那個孩子,我覺得十年,或者不出十年,他就能超越我,成為更強的忍者。」男人的眼中閃過灼灼的亮光,「看著一代名家在我手下成長,這種喜悅和滿足是完成任務或者殺死勁敵也無法比擬的。」】
【「自來也,我有預感,這次任務很麻煩。」男人罕見的來酒屋找他,目光平靜,「我不擔心卡卡西,他是我的兒子,將來定能走出來,倒是那個孩子……我沒法繼續教導他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未來那孩子沒死在戰場,麻煩你多看顧一下吧。」男人抬步離開,不顧身後自來也的呼喊,「他是我唯一承認的徒弟,哪怕他不認識我。」】
帳篷里一時寂靜無聲,波風水門聽完這段辛密,沉默半響,才長嘆道,「朔茂前輩真是……只是什麼叫做他不認識我?」
自來也聳肩,「因為朔茂去教導那孩子時還帶著暗部面具。」
「……」波風水門啞然。
「但很顯然,那個孩子並不像朔茂以為的那樣不認識他。」自來也想起夏川魚,嘴角就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朔茂似乎忘了,能以孤兒身份在暗部混的如魚得水,上戰場三年還活的有模有樣的傢伙,當然不會是個笨蛋。」
「那我能知道他的代號嗎?」
「代號?魚,就叫做魚。」自來也頓了頓,補充道,「他帶著河豚面具。」
「河豚?」波風水門如鸚鵡般重複了一遍,「暗部還有這種動物的面具嗎?」
「其實我覺得應該是河魨。」自來也撇嘴,「那小子看著總是笑眯眯的像河豚,其實是條滿是劇毒的河魨。」
波風水門啞然,他覺得后一個評價對暗部來說應該是讚賞……吧?
不過現在看來,就表面看,真的很具有迷惑性。
眼前半跪著一個暗部,帶著可愛的憨憨的河豚面具,個子不是很高,長發,背後背著一柄長刀,上面帶著森然的寒氣,一看就不是凡品。
「無須多禮,卡卡西就在裡面的小樹林里,他每日都會在此練習。」他溫和的道,「我聽自來也老師說過了,還請多多幫助。」
夏川魚眨眨眼,起身,「只要您不插手即可。」
波風水門笑呵呵的道,「當然,這是你們師兄弟之間的事情。」
夏川魚一愣,他疑惑的看著波風水門。
波風水門卻笑而不語。
夏川魚微微皺眉,他轉身,足尖一點,身形如飛燕般輕盈迅捷的落到樹梢上,順著不遠處發聲的地方飛奔而去,背後波風水門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其實也有些好奇,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打算怎麼和卡卡西談?
他,真是太天真了。
波風水門以手扶額,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叫做魚的暗部少年直接出現在卡卡西面前,拔刀就和卡卡西打了起來。
兩人手上都是名刀,一個拿著白牙,一個拿著寒泣,看刀勢略有幾分相似,都穿著黑色束身衣,外面穿著背心,看上去真的就像兩兄弟在打架一般。
波風水門看了一會,發現了端倪。
這個魚……
他微微眯眼,看著暗部少年的眼中滿是震驚和複雜。
少年的刀法明顯要比卡卡西高不止一個檔次,而且他似乎刻意在刺激卡卡西,使出的刀法竟然都是卡卡西之前使出來的,但這些在卡卡西手裡威力普通的刀法,到了魚的手裡就充滿了詭譎和殺意,招招見血不說,甚至輕而易舉的將卡卡西揍飛在地。
啪嗒!!波風水門不忍的將腦袋扭到一邊,這是第幾次被揍飛了?
哦,他可憐的小徒弟~
「你就從他手裡學了這點東西?」
夏川魚的語氣冰冷,帶著一股輕蔑和譏諷。
他雖然和旗木朔茂只學了一個月,但他上輩子習刀五十載,並非那等真正的初學者,旗木朔茂每次來找他,名義是教導他的刀法,可實際上兩人幾乎一直在拿著木刀比劃刀法,基本上不說話,卻又時時刻刻在交流。
只因為個中真意都以從刀中表達出去。
他和旗木朔茂惺惺相惜,雖然沒太多言語,卻在短短一個月內成為生死之交。
哪怕剛相識,就已生死分離。
是以看到眼前的旗木卡卡西,夏川魚心中難得湧上一股憤怒。
「這就是你從他手裡學到的東西?」
聽到這句話,旗木卡卡西心中全然是羞辱的憤怒,卻又無話可說。
旗木朔茂死後留下的刀譜被他翻爛了,他自覺刀法已然出眾,哪想到在眼前暗部手裡根本過不了一招!
最讓他渾身顫抖羞愧的,是這暗部從他手上學到招數后,施展出來的威力和效果卻要比他強了無數倍?!
為什麼?!
夏川魚看著跌倒在地並努力爬起來的旗木卡卡西,啐了口吐沫,收起長刀,「用刀對付你都是侮辱我的刀,現在的白牙也就配砍砍柴火了。」
什,什麼——?!
旗木卡卡西憤怒的吼道,「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白牙!!」
夏川魚輕笑,笑聲中帶著深沉的怒意,他一步步走到卡卡西身邊,在卡卡西憤怒的目光里,握住了被插在地上的白牙。
「是嗎?」
他似笑非笑,中指和食指併合,輕輕拂過長刀刀刃,隨著他的撫摸,這把通體純白的名刀陡然綻放出一抹璀璨的光芒!!
噌——!!!
一股無邊殺意以白牙為中心,如湖中石子落下一般散發出層層漣漪,躲在暗處的波風水門頓時被這股殺意驚的渾身冒汗,更別說近在咫尺的卡卡西了!
他獃獃的看著握在身前少年暗部手中的白牙,這把從他父親手中繼承下來的白牙……竟然在顫抖,在低鳴!!
夏川魚眼神複雜,刀還是那把刀,可持刀人已然不再是那個睥睨天下的木葉白牙了。
他輕喃,「你在寂寞嗎?」
卡卡西的瞳孔猛縮。
下一秒,白牙鳴叫的聲音戛然而止。
場中寂靜無聲,突然一抹風迎面撲來,拂過少年黑色的長發,髮絲微揚。
頭頂的樹冠發出簌簌的聲音,無數落葉漫天飛舞,枯枝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無端蕭瑟。
「原來如此。」夏川魚感慨的嘆了口氣,他倒提長刀,在自己的手背上一抿,一絲血線濺出。
「刀出見血,方可入鞘。」他將長刀遞給呆愣住的卡卡西,平靜的道,「這把刀里蘊含著你父親守護你的刀意,好好待它。」
旗木卡卡西獃獃的接過長刀,下意識的看著手中純澈的白牙,莫名的想起父親平日里冷淡的面容。
夏川魚轉身就走。
「等等!」
「旗木卡卡西,名刀蒙塵,卻依舊甘願被你使用,是因為你父親的心愿,若有朝一日白牙沉寂,就說明它寧願沉眠,也不願被弱者使用。」夏川魚背對著卡卡西,聲音遙遠的像是從天際傳來,「希望下一次見面,你能配得上你的刀。」
「……我會的。」旗木卡卡西緊緊抱住自己的刀,渾身顫抖,不只因為羞辱,還是因為羞愧,他沖著夏川魚的背影,拚命的喊道,「我會的——!!!」
他半跪於地,淚流滿面。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