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念故人
夏川魚回來時沒有絲毫徵兆。
那天龍捲風等三人窩在紫頭髮妹子的小屋內綜合情報分析時,頭頂上的天窗突然發出響動,三人立刻警戒,紫頭髮妹子快速結印將所有的情報都收了起來,下一秒,就看到一個黑色的豹子腦袋伸了出來。
幼小的黑色豹子歪了歪腦袋,鑽進來后跳到地面上,眨眼間就變成了夏川魚。
他咧嘴一笑,「喲,龍捲風,好久不見!!」
「……」龍捲風呆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他握緊拳頭就想來一拳,哪知紫頭髮妹子風一般撲到夏川魚的懷裡,嗷嚎大哭起來。
夏川魚異常尷尬,他摸了摸紫頭髮妹子的腦袋,「別哭了,傻姑娘,我沒事。」
宇智波真一和日向日差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站在角落裡,將空間讓給這三人。
龍捲風抿唇,深沉的盯著夏川魚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半響,才頹然的道,「沒有下次!!」
夏川魚大大的點頭,「恩啊!我會小心的!」
既然夏川魚活著回來了,龍捲風就立刻將消息傳回前線,同時四人離開了紫頭髮妹子的小窩,畢竟頻繁的聚集在這裡,很容易引起他人懷疑。
找了個廢棄倉庫,宇智波真一和日向日差開始找夏川魚算賬。
「隊長,你真的將我們當成你的隊員了嗎?」宇智波真一面色不善,「為什麼要將我們排除出去?還是說我們就這麼弱讓隊長你看不上嗎?」
夏川魚眨眨眼,看著一臉陰沉的日向日差和語氣冷漠的宇智波真一,他想了想才道,「我是最合適的。」他補充道,「不管是從實力上,還是從背景上,甚至從血跡上來說,我都最合適。」
宇智波真一的臉瞬間變得無比難看,心裡想到是一回事,被自家隊長直白的說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他覺得無比悶氣,血跡是戰鬥的利器,可從何時起,血跡卻成為了他的禁錮?
站在一旁的日向日差握緊了拳頭,沉鬱的盯著夏川魚,沙啞的道,「我可以。」
此話一出,宇智波真一更像是被揍了一拳般難堪。
「我知道。」夏川魚唇角上調,他黑色的眸子中閃爍著溫潤的光,在漆黑的夜裡,如晨星璀璨,「可我不能因為你有籠中鳥,就讓你去。」
少年特有的清澈嗓音放低了速度,顯得無比柔和乾淨,「這樣做不值得。」
日向日差愣愣的看著夏川魚,突兀的覺得,心要飛出來了。
龍捲風微微眯眼,轉了下身體,擋住了日向日差的視線,意味不明的看了兩人一眼,才道,「身上傷都好了?」
夏川魚點頭,豎起大拇指,「沒問題!」
龍捲風不置可否,他看了夏川魚一眼,突然伸手,速度極快的連指夏川魚身上要害,他的指尖周圍纏繞著幾縷高速旋轉的風刃,夏川魚猝不及防下一個倒栽蔥,才狼狽躲過龍捲風的偷襲。
龍捲風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很危險的笑容,「這叫全好了?」
夏川魚苦著臉,他胸前心臟旁的衣襟被龍捲風指尖的風刃絞開,露出了裡面纏著的繃帶,甚至因為剛才動作過大,繃帶上開始浸染血跡。
宇智波真一和日向日差這才反應過來,宇智波真一氣呼呼的,他黑著臉,冷不丁的道,「我看接下來的任務還是由龍捲風隊長協理吧。」
日向日差也點頭,「正好四個人,為安全計,最好別落單了。」
兩人都盯著夏川魚,看那樣子,若是他反對,恐怕就直接動手了。
夏川魚心下暖烘烘的,臉上訕笑,「額,聽,聽你們的好了……」
夏川魚歸隊后被龍捲風壓著休養了三天,這三天宇智波真一和日向日差輪流盯著他,生怕他再溜走,感受到隊友憤怒下隱藏的擔憂,夏川魚心下感激的同時,也苦不堪言。
被這樣盯著,他怎麼調息入定啊?!
好在沒幾日,上面就傳下命令,要求他回去看大營。
龍捲風將調令拍在他臉上,嚴令他立刻啟程。
夏川魚皺眉,他沉吟了一會,和龍捲風嘀嘀咕咕半響,才帶著兩個隊員離開了。
藥師野乃宇欠他一個大人情,兩人又成功結成同盟,夏川魚覺得排除任務以外,這次在雷之國的諜報支援工作可謂收穫頗豐。
——至於八尾人柱力奇拉比對他的執著……他選擇性的忽略了。
三人跨越戰線回到營地,宇智波真一和日向日差都去休息了,夏川魚開始對狸貓隊長進行報告。
報告之前,狸貓隊長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夏川魚,確定這小子的確沒事了才長出一口氣。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夏川魚原原本本的將事情說了一遍,他和藥師野乃宇之間的策劃自然隱下不談,至於其他的,包括根部內鬥和清洗,雷之國糧草重城以及八尾人柱力和雲忍暗部等重要情報,他全部彙報給狸貓隊長。
聽完后,狸貓隊長挺感慨的,「短短兩個月你就遇到了這麼多事?真不容易。」
這其中風險之大,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支援諜報任務本來就危險,稍有不慎就會死亡,這小子還卷到了根忍內亂中,又被雲忍和八尾人柱力追殺,居然還能活著回來,這運氣和實力可真不一般。
看著夏川魚,狸貓隊長有種時間在流逝的荒謬感。
他清晰地知道,只要夏川魚繼續這樣成長著,甚至只要繼續活著,十年,不,五年之後,這小子註定能讓整個忍界為之戰慄。
一如五年前死亡的旗木朔茂。
這樣的人,暗部是留不住的。
想起部長對夏川魚的期待,狸貓隊長心中有些苦澀,同樣又無比驕傲。
這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孩子!!
他突然做出一個決定,一個今後都為之慶幸和得意的決定。
他對夏川魚道,「說起來你今年十一歲了吧?」
夏川魚一愣,他總覺得剛過完年沒多久,可實際算算,已經大半年過去了。
其實翻過年頭他就十一了,甚至再過三四個月他就十二了!!
時間過的可真快,或者說在戰場上根本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吧。
他點頭,「是啊。」
狸貓隊長道,「鑒於這邊木葉佔據上風,岩忍最近也稍微安分了點,聽說自來也大人準備帶些人回木葉。」
夏川魚摸不著頭腦,隊長想說什麼?
「三年一度的中忍考試開始了,這次中忍考試在風之國舉辦,你有興趣嗎?」
夏川魚連連搖頭,他在暗部呆的好好的,沒事跑去考中忍算什麼?
狸貓隊長也不強求,他笑眯眯的道,「沒興趣就算了,前線也很重要……說起來你知道木葉這次打算派誰去嗎?」
夏川魚挑眉,這和他有關係嗎?
「波風水門帶隊,他三個徒弟要去考。」狸貓隊長若無其事的道,「這樣一來岩忍前線的人又少了,一大隊那個傢伙又該跳腳了,哈哈哈哈!」
夏川魚心中一動,隨即就笑了,隊長這是在提醒他旗木卡卡西要去考中忍了?
想起那個比他低半頭的孩子,夏川魚感覺相當複雜,他搖搖頭,拋開這些思緒,「隊長,還有事嗎?」
看到夏川魚始終不為所動,狸貓隊長就先壓下心中的想法,不及,來日方長嘛!
他轉而道,「前線首領大蛇丸大人性格有些詭譎,你小心些。」
夏川魚皺眉,他以前在砂忍前線時和大蛇丸接觸過,只是那時他還是個小小的暗部,幾乎沒說過話,遠遠看過一兩眼。
大蛇丸雙目狹長,眉宇間陰森冷凝,一看就不是好人,不過忍者不都這樣嗎?
他慢慢點頭,「我知道了。」
他會好好注意的。
看到夏川魚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狸貓隊長揮手讓他退下。
離開大營,夏川魚跑到暗部的帳篷,發現宇智波真一和日向日差都不在,他撇嘴,就知道這兩個傢伙自己溜掉去找族人了。
自己一人在空蕩蕩的帳篷里呆著也沒意思,他索性溜到大營附近,找了一棵樹,坐在高高的樹梢上,感受著林間翠綠枝葉的氣息,夏川魚慢慢放鬆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這裡是木葉的大營,總要比在雷之國安全的多。
回來的時候正是半夜,他看著頭頂高懸的明月,思緒漸漸沉澱,隨手摘下旁邊樹梢上的葉片,他將葉片放在嘴裡,緩緩的吹奏起來。
同是一輪明月,同樣的一個人,卻再也回不到過去。
最後一次對月吹葉還是十五年前,回到青石板小路的古鎮上,靠坐在院子內的橘樹旁,青梅煮酒,祭奠摯友。
而如今,他坐在北風呼嘯的樹丫間,和著林間簌簌的低吟,吹著那一曲陽關三疊,少了三分永別的悵惘,多了七分再見的希冀。
曾經的友人故去,今生的摯友還在奮戰,希望他們一切安好。
夏川魚的心靈一片空明,他全神貫注的吹著,幽幽的清鳴聲在林間回蕩,此時萬籟俱靜,連夜鳥也靜了下來,彷彿在聆聽這古樸悠揚的葉聲。
不遠處的樹下,大蛇丸靜靜的站著,神色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