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至高無上的權利
第478章至高無上的權利
離開西山塘多日的雲羨又回來了,他領著明鏡山莊得力的打手護送,帶著慶賀她登基的大禮。
各種珍貴的瓷器漆器,玉珊瑚,鎏金首飾,琳琅滿目,抬了八大抬。
連千金難求的名貴鍛帛都有。
宋明鳶都懷疑他要把明鏡山莊的老底給掏空了,估摸著他這次來,才是真的避難來的。
畢竟這麼敗家,很難不挨上一頓毒打。
她問:「你爹娘又催你了?」
上次離開,她以為他是想通了,所以選擇服從家中的安排,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她還為此感到些許惆悵。
這世間情難兩全,傻子才會放著一條平坦的路不走,去走一條滿是坎坷崎嶇的道路。
「沒有,我爹娘不催了。」
雲羨看起來十分高興,有種脫去了沉重包袱的感覺,以至於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許多,一改先前消沉的模樣。
聽到這話,宋明鳶一愣,屬實是沒有想到,「是他們終於想通了這種事情是不能強求的嗎?」
二老還是挺開明的。
她想。
雲羨說道:「不是,我告訴他們我喜歡男人,因此轉移了矛盾。」
「……」
「……」
聽到這話的人無一例外都沉默了,唯有陸裴川眼睛一亮,有種被點化了的頓悟。
這個好!
這個好!!
下次家裡人再催他,他就直接依葫蘆畫瓢照搬過來用!
簡直就是一勞永逸啊!
宋明鳶不知道陸裴川已經往邪門的方向發展了,她下意識看了眼雲羨的膝蓋,懷疑地問:「你的腿真的沒事嗎?」
雲羨也不見外,邁步往椅子上一坐,一副姿態放鬆的樣子:「還好,沒被打斷,只是休養了半個多月。」
一旁的陸裴川看向他的眼神頓時就變得欽佩起來,好兄弟,這代價未免有點大啊!
他想了想自己說自己是斷袖的下場,嘶……好像也比這傢伙好不到哪裡去。
宋明鳶瞧他走路怪異的姿勢,就知道是沒好全,看來被打得不輕。
她扔了一瓶傷葯過去,說道:「這頓打挨得不冤。」
兩老沒把他逐出家門都算是對他的寬容了。
雲羨接住葯,握緊了手裡的藥瓶子,一點也不後悔:「我覺得值。」
如果不能隨心而行,人活這短短一世,又有什麼意思。
縱然此舉是為大不孝,但是他也不能因為孝順,從而接受自己不喜歡的人生。
身為雲家子,他會承擔起將明鏡山莊發揚光大的責任,會侍奉雙親終老,成為讓雙親驕傲的人。
只不過唯有這件事情,他想順從自己的內心。
見他主意已定,宋明鳶便知道阿妍在他心裡有著怎樣特殊的地位了。
她頓了頓,看著雲羨,開口說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她將阿妍可以重歸於世的微末希望說了出來,不再隱瞞。
見他聽完之後怔住,不由嘆息一聲:「我也不確定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的,但是我會努力。」
不管有沒有雲羨,也不管他最終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她都會堅定去做這件事情,哪怕過程興許十分漫長,希望十分渺茫。
「需要我做什麼?」雲羨微微紅了眼睛:「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願意。」
換成任何一個人說這句話,他都會覺得對方是在開玩笑,但是因為是她,所以他死寂的心裡由衷升起了幾分希冀。
宋明鳶說道:「我會將擁有阿妍殘魂氣息的物件用來蘊養還魂草,待得還魂花盛開之日,便是她歸來之時。」
「在此之前,你可以多為她彈彈琴,她最喜歡聽你彈琴了,不是嗎?」
她微笑著看他,似乎透過他,又看到了阿妍聽著他的琴聲在樹下入眠的樣子。
雲羨喉嚨哽住,像是堵了一團棉絮,半晌才抑制住心中翻湧的情緒,緩緩聲開口道:「好。」
他聲音沙啞,但是眼神卻染上了幾分期待。
「我會的。」
「她喜歡聽,我可以天天給她彈。」
就是許久沒彈過琴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生疏,她要是知道他水平下降了,恐怕會嘲笑他的吧?
雲羨微微彎起唇角,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緒,轉而對小顧說道:「你回明鏡山莊一趟,將我的琴取來,順便告訴二老,我要在西山塘呆上一段時間,如果他們想念兒子了,可以過來暫住。」
小顧心想,主子也忒沒有自知之明了點,還想念,不拿棍子過來抽他都算是二老愛子心切了。
不過主子又願意碰琴了,這是件值得高興的好事。
小顧欣喜於主子的轉變,連忙應聲,也不敢耽誤,送完禮之後,便帶著明鏡山壓的隊伍回去了。
雲羨在西山塘住了下來。
這次回西山塘的,不僅僅只有他,沈鑒和吳達一眾人也應召回來了。
自打曦月立國,攻下多座城池之後,大家便被一一派遣到了任上,許久都沒有聚在一起過了
他們一回來,平靜祥和如世外桃源一樣的西山塘又恢復了昔日的熱鬧。
登基大典這一日。
宋明鳶穿上了黑色的帝王冕服,這是她在紅色與明黃色還有別的顏色中,特地挑選出來的最喜歡的顏色。
冕服由陸四夫人親自設計,陸老夫人把關,經過不夜閣綉樓兩個多月的加工才趕製出來的,每一針每一線都凝聚了綉娘們的心血和祝福。
黑色的冕服威嚴霸氣,金線勾勒出來的鳳展翅高飛,鳴唳九天,鳳尾鋪散在層層疊疊的衣擺上,看著絢麗又華美。
宋明鳶無需跪拜天地,也無需以君權神授為名,只簡單走過流程之後,戴著十二旒冕冠,手掌印璽,從鋪著長長的紅地毯上走過,登臨到最高位上,坐定。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老夫人領著陸家上下和群臣心悅誠服地叩拜在地。
老人家穿著一身規整隆重的美服,滿頭銀髮梳得一絲不苟,顯見地連祖母綠的鑲金玉簪子都戴上了。
她態度慮誠,彷彿這一刻,台上之人不是她的孫嫂婦兒,而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她跪得心悅誠服,比自己當了國君還要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