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編程是門優雅的藝術

初入社會，還在實習的美少女，頭一次陷入了人生的迷茫。

等齊萌萌回過神，發現師父的個人物品還沒拿走。

算了，反正一時半會bug也解不了，還是幫師父收拾一下吧，等周末找個時間帶給他，順便帶著工作遇到的問題，還能有借口見師父，簡直一箭三雕！

齊萌萌美滋滋地想著。

陳默的個人物品並不多，一台嶄新的筆記本電腦、一個喝水用的杯子和幾本技術類書籍，僅此而已。

正當齊萌萌收拾勁兒勁兒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

回過頭就看到氣喘吁吁彷彿跑了一場馬拉松的陳默，齊萌萌的小臉滿是驚喜，

「師父，原來你沒走啊。」

陳默把抱著的一捆紅布放到煥然一新的工位上，接過徒弟遞過來的紙巾擦著額頭上的汗。

隨口問道，「那老王八來過么？」

齊萌萌秒懂地搖頭。

陳默原本以為王德發會叫公司保安強行清退自己，沒想到這麼半天都沒有動靜，想了一下有些明白過來。

估計是擔心強行清退引起更負面的影響，尤其是客戶即將到訪的敏感時期，看來這老小子打算把這事冷處理？

這樣也好，王德發還算還沒蠢到家，否則鬧到最後自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損失最大的還是公司的利益，只要涉及公司利益這老小子秒慫。

想到這，陳默走到牆邊，把那些掛在牆上PUA標語全都摘掉，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準備換上剛才出門新列印出來的橫幅。

齊萌萌情商上線，趕緊小跑過來，「師父，我來幫你。」

很快，橫幅全部替換完畢。

看著牆上板板正正的標語，陳默拍了拍手上的灰，顯很是滿意。

附近同事目光匯聚過來，看著上面的標語內容，每個人眼裡有光，議論紛紛。

要不是因為忌憚，生怕驚動了萬惡之源，他們都想鼓掌歡呼了。

可即便這樣，技術部這邊的動靜還是驚動了從來不幹人事的人事經理，

後者走過來，背對牆壁叉腰面對眾人，氣勢十足，「注意公司秩序，討論解決問題可以，不要討論跟工作無關的內容。一會客戶就來了，你們嘰嘰喳喳成何體統。」

掃視一圈，看著迅速安靜下來的員工和工位上安靜異常的陳默，人事經理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點了幾個工位比較雜亂的員工，讓他們把工位換到最靠裡面的位置。

最後指著陳默，「那個陳默，你跟我來一下，辦下離職手續。」

腦海中想著剛才這些人臉上面容古怪，隱隱感覺哪裡不太對勁，想了一會，又沒有頭緒，方才作罷，抓緊時間先把手頭的這個刺頭處理掉。

待人事經理領著陳默離開，現場又恢復愉快的氛圍。

幾分鐘后，陳默辦完手續回來，就看到齊萌萌瞪著一雙大眼睛，就這麼眼巴巴直勾勾地瞅著他，眨呀眨的也不說話。

見到這熟悉的一幕，陳默秒懂，笑著說，「又碰到疑難雜症了？」

點頭。

「我來？」

點頭*2。

「起開。」

「好嘞~」

就等這句話的齊萌萌眉開眼笑，狗腿般調整了一下自己座椅的角度和高度，想讓師父坐的更舒服，嘴裡還強行挽尊，

「師父啊，這次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敵人太強大，我都使出渾身解數，把你之前教我的思路全用了一遍還是不行，這段問題代碼好像就跟我八字不符，命里犯沖......」

陳默輕輕彈了齊萌萌一個腦瓜崩，後者啊嗚一下捂著腦袋，安靜下來。

「全身上下屬你的嘴最硬，出現問題，就分析問題，解決問題，干咱們這行不要帶有任何主觀情感，伱要記住：跟數學一樣，程序也是不會騙人的！

另外我是團員，賣萌術對我無效！」

陳默鳩佔鵲巢，看著工位上擺放著許多小玩偶和手辦，火死海御三家他認識，還有個超二的悟空，都是青春的記憶，其他這些動漫手辦應該是後來出的，就處於自己盲區。

再看手裡粉白相間的機械鍵盤，還是個青軸，連他都還在用公司配的破鍵盤。

不禁有些無語，就這樣，能有心思寫好代碼才有鬼了。

王德發的口頭禪就是，把公司當家，看來這小妞主打一個聽勸....

隨後陳默就看著顯示器中的代碼。

一眼就看出齊萌萌指的那個異常的原因，解決很簡單，修改一下邏輯判斷就行。

但想到自己作為師父，或許這是最後一次教她。

陳默先是花了幾分鐘整體快速掃了一遍齊萌萌這段時間寫的所有代碼，皺起了眉頭。

不是問題太棘手，而是齊萌萌寫的代碼說是一坨都是在讚美她，不能讓她嘗到甜頭。

不過陳默沒有再打擊對方的積極性，進入工作狀態的他面無表情且神情專註，給人一種疏離感，彷彿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

陳默對這些代碼進行分析點評，

「這裡邏輯錯了！跟需求不一致，需要多加一個if判斷....」

「這個函數開頭校驗都不全，用戶隨便輸個其他字元就報錯了......」

「還有這裡，怎麼能這麼寫，這些都是基本語法常識，你還能錯.......」

......

「總的來說，你這邏輯混亂，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全是補丁，亂七八糟，難以維護，臨門一腳踢了兩月還是沒入門！」

原本頭越來越低的齊萌萌，手裡食指搓了搓，悠悠辯解了一下，「其中有一處是師父你前天寫的代碼，你忘了么？」

嚇？原來這一坨里還有我寫的部分代碼么？那正好.....

原本有些猶豫的陳默直接一個全選，

果斷按下了delete鍵。

看到這一幕，齊萌萌瞳孔放大，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

「啊~我滴碼！」伸手虛空索敵，彷彿想要挽回什麼。

陳默怒其不爭地瞪了她一眼，「有什麼可留戀的，地基打的太差了，問題太多，一個個改太麻煩，還不如重寫一遍。與其心疼你那破代碼，還不如這一次好好看，好好學！學以致用也算不枉我一番教導。」

「嗯嗯」木已成舟，齊萌萌只能接受現實，開始聚精會神起來，她發誓，高考那前都沒現在認真。

「之前跟你說過，寫代碼要有面向對象的思維，萬物皆對象......」

「這裡要把一些通用的代碼抽象出來，這樣可以避免你進行重複性工作，那就真跟工地搬磚沒什麼兩樣了，比如這裡可以這麼寫......」

......

齊萌萌眼神火熱的看著屏幕中出現一行又一行代碼，行雲流水。

師父手指在鍵盤上如穿花蝴蝶般飛舞，鍵盤聲的敲擊抑揚頓挫，彷彿暗含著某些神秘的規律，賞心悅目。

這一刻原本有些小帥的師父在她眼中，簡直酷斃了。

「編程除了實現功能，也是優雅的藝術，原本上百行的代碼，現在只有二十多行了。我們跑一下試試....」

說的再牛逼也得實踐見真章，陳默準備重啟執行一下。

看著屏幕中彈出的二次確認窗，彷彿在玩勁舞團，陳默肩帶肘、肘帶腕、腕帶手，最終如鞭子一樣抽向回車鍵。

「PIA」地一聲脆響，注入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