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聰明過頭

為只有天君能接觸到的定魂珠，師父和我爹他們兩任天君卻都沒有見過，只憑著我一個人一張嘴說出來的，你竟然也不去求證一下就這麼信了？

與其說你信任我，真相其實是你更信任我與莫可舟，更信任我們背著你說的話。

你自卑，所以覺得全世界都在欺騙你厭惡你，所以都不去查一查定魂珠為什麼在之前那麼長時間否沒人提起過就信了！為了這麼一個破珠子，你做夢都在想著怎麼逼我說出它的下落吧？

謝南北，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定魂珠，你所知道的這些，都是我胡編亂造的！」

「不可能！」謝南北有些失控：「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多擔心，害怕你哪天突然醒悟想起來親自去查查定魂珠的下落。在我消失無蹤的三年裡，我做的最多的就是計劃，一個一個的計劃被製造出來然後推翻。

我不斷強大自己的力量，不斷豐富自己的能力，為的就是這一天。謝南北，我走的每一步，受的每一處傷，身邊死傷的每一個人，為的就是這一天。

拜白閣的每一個人，清秋閣的每一個人，他們無不希望你死，謝南北，我今天之所以非要留著你一條性命說這些，是為了告訴你。

你錯了！

你殺人、奪城、屠人滿門、燒山砍林，你做的樁樁件件，即使在那個你最喜歡的世界里，也是一樣的天理不容。

你那時候偷錢搶錢就是不對的，當時沒人告訴你吧？現在我告訴你，你錯了。沒有一個時代能容下你這樣的人！」到了現在陳樂不大清楚自己到底在講什麼，他知道自己條理不怎麼清楚，卻還是一一意孤行的講下去。

因為這樣實在很爽，他就是要讓謝南北知道他這些年究竟都做了什麼！

「知道你相信了定魂珠這樣的東西之後當時的我更加自信甚至覺得這樣的謊言能瞞天過海可我沒想到——還真的就讓我做到了！

你相信了、莫可舟相信了，就連師父也相信了。所以我開始像一個寫故事的人一樣完善定魂珠的各種信息。它的作用他的蹤跡它有多麼神秘多麼強大。我發現自己越來越有信心完成這件事了這是我所有計劃的第一步

關於定魂珠只有一個人看穿了我，我親爹！」

那天陳啟勝躺在床上病的起不來身，他渾身發燙卻拽著陳樂說了一下午的話。

「定魂珠的事情你不想告訴我我也能猜到，是假的吧？」他語氣中帶著孩童般特有的驕傲就像是在邀功。這是每個父親都會有意無意在自己孩子面前做的事情陳樂很像看他多做兩回這樣的表情，卻自知沒多少機會。

知子莫若父！陳啟勝能看出來陳樂的不對勁很正常他畢竟是肖方方一手調教出來的天君對眼下的局勢稍作分析也能猜出自己兒子想做什麼！

陳樂稍稍有些被戳穿的難堪，他也有些納悶：「爸你說為什麼他們都看不出來？雖然你很了解我但我覺得其他人也不差，這是為什麼呢？」

「你想知道這位曾經教會你第一招功夫的人是怎麼說的嗎？」陳樂看向毒氣攻心吐出一口黑血來的謝南北故意道：「他說在心理學上有一個名詞是『證有不證無『，意思是人永遠會相信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可以跟你說這世上有定魂珠，只要我把他送到你眼前就可以證明他是存在的可我沒辦法證明他不存在！

我沒辦法所以你也沒辦法！

謝南北，我之所以把你留到現在就是要讓你明，我們不是一類人從一開始你惹上我，就註定會輸的！現在——

到頭了！」陳樂對準他的心口開了一槍。

謝南北早就聽出陳樂語氣的不對，他眼睛在陳樂說話得時候就死死盯著他的手。沒有人想知道陳啟勝到底最後說了什麼，他只關心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

陳樂很聰明，謝南北不是第一次這麼想了。但他最終還是想在後面加上一句：「你聰明過頭了！」

陳樂知道謝南北躲過了致命一擊心裡卻沒多大可惜，手槍畢竟是個危險的東西這裡除了謝南北和陳樂沒人會用。甚至陳樂也不會用，他甚至不知道如果撿到一顆子彈該怎麼上膛。

所以只要把最後一顆子彈也用在謝南北身上那這東西不過就是一堆廢鐵！

他不是沒設想過謝南北會再次跑掉，再來之前他腦子裡壓根想不起來手槍這種東西。計劃做了好幾個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的。只是大好的機會就這麼錯過還是有些遺憾，謝南北還能起來、動作又如此迅速陳樂很吃驚。

畢竟這人可是中了毒、受了傷、被擊中了胸腔的人。身體里有顆子彈的感覺不好受，陳樂左臂也是一樣的。只是在同樣的境遇下謝南北仍能迅速起身掙掙脫束縛讓陳樂更加驚詫：我就說這場仗不能這麼輕鬆吧！

陳樂從容拿起莫棄對著謝南北有傷的肩膀射出一根銀針：「我說了，我這兒可不指望你的手槍，你的毒如果在中一針會怎麼樣你比我更清楚。謝南北，沒了一隻手臂的感覺怎麼樣？剛才那個小孩子胳膊也沒了，哦對了，你比他慘——你還沒有耳朵、哦哦對了對了，你眼睛也沒了一隻！」

謝南北現在的模樣實在可憐，像一隻折耳獨眼渾身散發惡臭的壞狗！

壞狗很清楚自己再中一針真的會死，所以他喘著粗氣沒有移動。但表情依舊是傲慢的：「你該先殺死我在跟我的屍體說你是怎麼步步為營的，否則我太早知道定魂珠是虛構的話，就會直接離開！比如現在！」

他伸手往懷裡摸去，他是有靈魄珠的。即使這靈魄珠只能用一次，但是憑著未來世界的技術醫好這小小的毒根本不是問題，更何況是兩處槍傷！

更加讓人興奮的是，定魂珠是假的！

那麼沒有定魂珠他也照樣來來回回的穿越根本不會消失也不會死亡，方才恍惚陷入幻境，被欺騙的感覺充斥著整個身體，讓他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沒有機會了！

想來這也是陳樂的目的，他想要通過不斷地刺激讓自己憤怒、慌張。不得不承認，起初他是成功的。

直到陳樂提起一個字：「爽！」

陳樂謀划多年隱忍多年，多少次想抽謝南北皮吃謝南北肉，又怎麼會功將大成的事後因為一時爽快就把何其重要的事就這麼說出來？

與陳樂爭鬥這麼多年，謝南北深知陳樂其人，表面虛偽客套口蜜腹劍，卻多次在生死關頭用自己性命換取毫不相關的他人性命。看起來粗心大意胸無大志只知道吃喝玩樂，卻能安下心來研究前史鑽研扇術。

能編出定魂珠並日日完善，能日日夜夜制定更改計劃，能組建拜白閣拯救清秋閣，這哪一件事能僅僅因為「爽」而自亂陣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