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皇上的人

011皇上的人

回了屋子,梅果便開始翻看醫書古籍,瞧著能否找出治好雲陌病情的法子。

屋裡燭火搖曳,直到燭光越來越弱,梅果的書本也翻到了底,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心思也是不定。

她施施然地從書案邊起身,踱到屏風前,拿起已經脫掉的外袍披在身上,去園裡吹吹風。

入秋了,夜裡的風有些微涼,也不知是否因為心情不好的原因,看著池裡的蓮花,竟也覺得傷感。

一縷琴聲悠悠傳來,綿綿迴繞,傳入耳中。梅果靜下心來,細聽了會兒,隨後不自覺的隨著琴音來處尋去,竟是尋到了清沐院中。

這院子及其簡潔,僅種了幾株梅花,這個季節花還沒開,只是幾枝無花的樹枝,可真是丑。

她緩緩走進房中,屋裡淡淡的檀香侵入鼻息,讓人心平氣和。

一襲勝雪白衣的雲陌坐在琴桌前,如玉的指尖輕輕撥動著琴弦。

窗外吹進一縷涼風,他的衣袂迎風翻飛,披肩的墨發用條白色絲帶鬆鬆垮垮的束著,比平日里高雅的模樣多出了幾分閑散之色。

一縷髮絲在他如暖玉般的臉頰上來回跳動,整個人如詩如畫,如同天人。

他指尖流淌出的沉沉琴聲,凄凄涼涼,纏綿悲切,梅果慢慢朝他走近,坐在他身側,看著他的那雙玉手在琴弦上來回撥動,輕壓。

他也不看梅果,只是彈著自己的琴,就好像身邊沒有她這麼一個人。

曲畢,隨著他指尖流轉的琴聲慢慢消散。

「這麼晚了,府里離風府這麼遠的路,你回來路上怕不安全。」

他柔聲說著,聲音如暖風和絮,一如既往的溫和。梅果望向他那如深潭般的眼眸,那黑眸中似乎散發著點點碎星,異常迷人。

「不也平安回來了嗎?」

他淡然一笑,凝視著她,燭光映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帶出幾分溫柔,十分動人。

她抬眸對他微微一笑,這一笑溫暖了他內心深處的凄涼。

梅果伸出自己的纖縴手指,試著去撥動琴弦,琴弦發出一深低沉聲響,與他方才彈的簡直是天壤之別,尷尬的抬眸望了他一眼。他微勾起唇化開點點笑意。

「我教你。」

他伸手將梅果拉到身前坐好,握起她的雙手放在琴弦上,大手疊在她的小手上,帶著她輕撥琴弦,指尖流淌出一屢屢玄音。

他的手依舊冰冷,但此刻卻不覺有多涼,反倒透著幾分暖意。梅果嘴角不自覺揚起,化開一抹甜笑,

他的臉頰就停在梅果的臉側,她時不時的偏過臉,無意間擦過他的面頰。她有些窘迫的低頭看向琴弦,雲陌微勾起唇莞爾一笑。

雲陌鼻間是從她身上襲來的淡淡幽香,勾人心魄,心裡莫名的遙生出一絲念想,若能一直如此當真是好,而後又不禁自嘲一笑,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約莫兩盞茶功夫后,梅果停下了微發酸的手指。她以前沒有彈過琴,雖有雲陌帶著,不懂得技巧,也是挺為難她的幾根手指。

她偏頭睨視著雲陌,後背就靠在他的懷中,感到涼意襲來卻也不想避開。

雲陌知道自己身體冰冷,現在天已入秋,梅果穿得又極薄,她靠在自己身上只怕是會著涼,微挪開了些與她有些距離。

梅果感覺到他的動作,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再向他靠近。想起今日風淑蘭說起的事,心裡莫名一疼,有些話想說出口,到了嘴邊又不知從何說起。

「王爺。」

「嗯。」

他聲音依舊是那般的溫潤柔和,想起風淑蘭說起的過往,不免又有些心疼眼前的溫和郎君。

他這不受寵的王爺,曾住過東宮,是一人之下的太子,最後,卻從雲端上墜了下來,這是何等沉重的打擊。

如今他還要日夜被生父監視著,也不怪他會對她有所懷疑,會派人去查她底細也是無可厚非。

梅果略沉思了下,她是否該給他吃顆定心丸,讓他不要對她多有顧慮呢?畢竟想得太多何止是心累。

「王爺,其實你沒必要再對我有所顧忌的。」

雲陌微征了一下,沒有直接答話。對她有疑慮那是必然的,梅果猜到他會去查她的底細,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其實梅果心裡比誰都清楚,她來路不明定是會引人猜測的。

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裝做滿不在乎。她今日為何會突然坦白,雲陌想來是她迴風家,知曉了他的一些過去。

「是嗎?」

梅果知道憑她的一句話肯定不能說明什麼,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總之她問心無愧,信不信由他。

「我對你當真沒有惡意的,我真的失憶了,半年前我失足墜崖是風淑蘭救了我,之後我便一直在風家休養,從來沒有人來找過我,風家更沒有對你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雲陌面色淡然,神態自若。

「我知道。」

梅果頓了一下,想來也是,她的這點小事他只怕早已查明,說不說都對他沒多大意義,可不知為何她就是想讓他安心些。

「是啊!你肯定知道。」

雲陌凝視著她的雙眸,這雙眼睛清澈透亮,純凈得沒有一絲雜質,讓他不由的心一軟。

「我知道的也僅是這些。」

「你還想知道什麼,我也僅有這些。」

她無奈的蹙起了眉,他還是不肯相信她,看來在沒摸透她底細前,他是不會去除對她的顧慮的。

梅果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身世,更別說他想知道多餘的什麼,她都想知道,在他面前她就猶如一張白紙,他又何必擔憂。

「我不是皇上的人,我醒來那麼長時間,沒有任何人找過我。」

梅果猜測他是懷疑自己是皇上派來監視他的,聯姻是皇上下令的,加上後來換了人,皇上也不做表率,更是讓他疑心。

將一個失憶的人放在他身邊,讓他放鬆警惕,不會像對那些士兵一樣有所防範。

她來路不明,身份又查無可查,這一切都再好不過了。如果不出意外,那十有八九,都是皇上的安排。

成婚那日雲陌有意放過她,不多做糾纏,應該就已經懷疑她是皇上的人,所以才沒有多去計較。

梅果心裡莫名有些失落,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照顧有佳,莫不是覺得她是皇上的人,他才有所敬重,其實他的內心說不定是很反感的。

那麼長時間以來她並未收到過任何的消息,或者是有任何人找過她,想來不該是誰的眼線才是,或許一切都只是巧合。

她眼神頓了頓,想起了什麼,莫非今日攔路的人,要和她說的,就是有關此事。她無奈咬了咬牙,暗恨自己性子過倔。

雲陌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淡淡一笑,已然猜到她在想什麼。

「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

她頓時一愣,抬頭看著他,不是嗎?除了這個他還能懷疑什麼。

「你此話何意。」

「我身邊處處是他的眼線,又何必在意多你一個。」

聞言,梅果突然被他的話點醒,若她真是皇上的人,他又何必非要知根知底,不過是給自己添加麻煩罷了。

可是如果不是懷疑她是皇上的人,那他又為什麼非要查個明白,他難道懷疑她是哪裡來的姦細不成,想到此,梅果有些不悅。

「你不過是個窮酸王爺,我若是姦細,也絕不會選你這個身邊處處是眼睛的人。」

雲陌一征,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她這單純天真模樣,若不是來路不明誰會懷疑她。

「罷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多說也無益。」

「你。」

梅果咬咬牙,定定的看著他。她實在不明白,他究竟在擔心什麼,就算她是姦細,貪上他這麼個心思縝密,又不受待見的皇子,難道倒霉的不該是她嗎?

「隨你怎麼想,憋死你算了。」

聞言,雲陌不禁莞爾一笑,伸手入懷,掏出一塊白玉玉牌遞給她。

梅果接過玉牌,有些差異。

「怎麼會在你這。」

「你上次落我房裡的。」

梅果驀然回想起上次他毒發時,她來過雲陌的屋子,不曾想竟會落在了他的屋裡。

平日里這牌子她也只是放在枕下,怕不小心弄丟,就失去了線索?

那天正好帶著,才那麼一會兒的功夫都給弄丟了,真想不通她以前出門帶著這玉牌做什麼。

「你都查到什麼了。」

他得到這牌子,不去查點什麼才奇了怪呢?整天疑神疑鬼的男人。

「沒查。」

「我能信你嗎?」

她嘴角抽了一下,不屑的撇撇嘴,鬼才信他會放過這麼個好機會。

「或許你恢復記憶了,就會知道這牌子的來歷了。」

聞言,她愣了下,拿起玉牌仔細看了看,莫非這牌子另有欲意,她一直認為這只是一個普通掛件,難道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塊普通的玉牌罷了,莫非不是?。」

雲陌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玉牌,眼眸一黯,也不想再說什麼,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多說又有何用。

「既然你想不起來,便當它是塊普通的物件也未嘗不可。」

「你知道這玉的來歷,對嗎?」

「嗯,知道。」

梅果一怔,若是他知道這玉的來歷,那多少應該知道她的身份才是。不禁有些歡喜,或許能找到些身世線索,正要開口詢問,卻被雲陌打斷。

「我只知這玉的欲意,不知你為何會有,更不知道你的身世。」

梅果有些失落,看來這真的不是塊普通的玉牌。

「那,這玉牌到底有何玄機。」

雲陌膩味不明的微勾起嘴角,手指搭上琴弦,輕輕一勾,一聲低沉琴音,驚破了這寂靜夜晚。

「你以後或許會知道,我就不多說了。」

他倒是寧願她永遠都想不起來這玉牌的玄機,就這般稀里糊塗的繼續做這個晉王妃就好。

梅果一翻白眼,他的話另有深意,以這段時間對他的了解,若他不想說,只怕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不說拉倒,我回去了。」

「你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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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妃又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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