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絕色男鬼
月上枝頭,亮如白晝。石子路上的面具人頭頂發冠處貼了一張紅色的符咒,背上乃是一位紫衣少女,隨之女子狂妄的笑聲霸佔了整個黑夜。
面具人僵硬了片刻,微微側頭,伸手便拽住了背上人的手,隨之一擺,便將其摔在了地上。
如今的少女都這般開放了么?
彌繁躺在地上呻吟了兩聲,便將方才從他面上扯下來的惡獸面具急急忙忙往她的包中塞。
看來,是個厲害的角色。
「敢問姑娘,在下是得罪了姑娘么?」男子順手便將頭頂的符咒取了下來,端詳著地上躺著的人,隨即,鳳目中起了一絲漣漪。
「哼!小鬼,莫要再禍害他人!今日本姑娘便要替天行道!」彌繁躺著瞧見面色蒼白的男鬼再瞧著她,便立馬起身,拿出了腰間別好的桃木劍,朝著男子連連擊去。
男子背著手,敏捷而又迅速的躲過了彌繁的劍,幽深的眸中浮上一抹玩味的笑意。彌繁見男子果真有幾把刷子,心底愈加無底。
「你這小鬼,竟還真能抵擋的了本姑娘的熱身招式,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定當我是吃素的!」彌繁說著便縱身一躍到了男子背後。
「在下與姑娘素昧平生,為何這般咄咄逼人?」男子聲音溫潤如玉,絲毫不見任何的吃力和不悅,倒是令彌繁困惑不已。
「本姑娘方才瞧見你在河邊禍害孩童,我今日就是為正義而來,小鬼,看劍!」說罷,彌繁提著桃木劍,招式變化莫測,急速再次擊去,。
男子緩緩轉身,如沐春風,竟紋絲不動,眼看彌繁的劍就要到胸前時,男子輕輕一側,伸手便握住了那道急速旋轉的木劍。轉而大手迅速移到了彌繁手腕處。
由於方才激烈的進攻,彌繁無法收回手,身體也隨之朝著木劍方向傾瀉斜而去,手腕處被男子抓住瞬時便沒了力氣,桃木劍應聲掉地。
她穩穩落入男子懷中,肩井處一痛,渾身便沒了力氣,也無法動彈。
「無恥!」彌繁罵道,竟點了她的穴道。
抬眼時卻瞧見盡在眼睫的男子,光潔白皙的面龐上帶了幾分冷峻,那雙烏木色的鳳目中,笑意盈盈,高挺的鼻樑下,紅唇輕啟,猶如三月桃花伊始的溫柔。
「姑娘,是你先招惹在下的。」
彌繁眸中波光瀲灧,一瞬間頗有失神,方才都未注意這人竟有這般容貌。隨即便移開眼,吞吞吐吐地說道:「今日,是本姑娘道行……不夠,輸在了絕色男鬼的手下,不過,士……士可殺不可辱,還請壯士解開我的穴道。只要……只要你日後不再害人,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噗嗤!」男子瞬間大笑,隨即那張俊美的面孔更加貼近了彌繁的臉,「絕色男鬼?在下這般活人,在姑娘眼中竟還成了男鬼。士可殺不可辱……在下讀書之人怎會隨意殺人?」
彌繁心慌意亂,面如桃色,泛著淡淡的粉,別過眼,不去瞧那人,但是那人每說一句話,自己便能感受到溫熱的氣體在面上刮過的癢意,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不過,今日在下就當一回這絕色鬼怎樣?瞧姑娘這模樣,定還是黃花大閨女,不如今夜在下就帶你回去可好?」
「齷齪!下流!」彌繁稍稍有些清醒,瞋目切齒,面上依舊發燙。
「在下就無齷齪下流了,姑娘不喜歡么?」男子眉語目笑,似是心情十分的好。
彌繁此時才知曉自己瞧錯了人,心中懊悔不已,面上也堆了笑,媚笑道:「既然公子願意,小女子自然是無意見的。只是小女子需要收些銀兩,不然豈不是太虧了?」
「哦?美人需要多少銀兩?」男子伸手便將彌繁耳邊的碎發撩了起來,面孔愈加近了點。
「公子!」彌繁喊了一聲,欲要讓他遠一些,再近可就……「三萬兩!」
本想著這人定拿不出三萬兩,誰知他眼都不眨一下,一口便答應下來,「好,只要美人喜歡。如此,本公子便帶你回家去取可好?」
說罷,男子便伸手摟向彌繁腰間,將他攬入懷中,一股清香之味瞬間襲來。
彌繁覺得此法行不通,轉而低聲柔弱地說道:「公子,您看,今夜是我的錯,只是公子身上的確是有妖氣的,這才誘導了我,若公子肯放我一馬,他日我必將登門拜訪,給你家做一場法事,替你家將那妖氣去去!」
「哦?原來美人還會做法事?」男子抱的更緊了一些,「那本公子更不應該放你走了,畢竟你可是親自送上門的。」
彌繁不語,眼神快速轉動,隨之便喊道:「救命啊!非禮啊!救命啊!」
「別吵!」男子冷冷吐出兩個字,與方才多情的模樣判若兩人。
「救命啊!救命啊!救……」還未來得及喊完,剩下的話便被淹沒在炙熱的掠奪之中。彌繁星眸圓睜,瞧著面前陌生俊美的男子,唇瓣觸及時竟變得很是羞恥。
皎潔圓月已越過柳樹,照在四下無人的街頭,甚是寂寥。
「住手!」古域聲音響起時,彌繁宛如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男子也隨之鬆開了彌繁。
「師兄!」
方才聽到彌繁聲音,他便飛速跑來,不料卻見她竟被人非禮,古域那一雙月牙眼中火花飛濺,雙拳緊握,便朝著男子揮去。
男子不知為何,頗有愣神,連連挨了古域幾拳,便退後了幾步,一陣劇烈的咳嗽后,他面色再次恢復那時的冰冷。
「古域!快幫我解開穴道。」
古域欲要上前的身軀頓了頓,便回去一聲不吭地替彌繁解了穴道。
「哼,閣下不管好自己的師妹,深更半夜來勾搭陌生男子,竟然還說我非禮了她。」男子冷笑道。
古域緊握著拳頭,扭頭望向一旁的彌繁,用極其寒意滲人的語氣說道:「彌繁,怎麼回事?」
「師兄,方才彌繁瞧見他帶著面具在禍害孩童,便想著替天行道,但是……」
古域再次朝著那人瞧去,目光猶如一把冰刃,便又要上前,彌繁便拉住了他,搖了搖頭。
「一丘之貉,閣下還是回去教育好你的師妹吧!」男子側身負手而立,漠然說道。
「你……」古域氣的牙痒痒。
「師兄,算了,我們回吧。」彌繁眸中一抹黯然被掩下,隨即便轉身往回走。
古域喊了喊,再次轉身瞪了一眼男子,便追了上去。
男子轉身撿起了彌繁落在地上的面具,與手中的符咒一齊放好,自嘲地笑了笑。
他,還是頭一次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身後掌聲響起,隨之便是男人的笑聲傳入耳中,「嘖嘖嘖,真是一出好戲,陸離,平日我也未見過你還有會調戲女子的時候啊。」
「你何時來的?」陸離將手中的東西收好后,朝著一旁身著藏青色華服的男子瞧去,冷峻的面上早已平靜,絲毫沒有了任何波瀾。
「我瞧著你出去的時間久了,便出來看看你,未想到一來便瞧見了這出好戲。既然你這般有天分,平常寧王府的那丫頭來了莫要再讓我替你擋了。」張晟軒望著方才彌繁們走了的方向,奸笑道。
陸離瞧都不瞧一眼他,轉身便走了,藏於袖中的手裡緊緊攥著那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