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0章  怎麼會是那個人?

第一卷_第10章  怎麼會是那個人?

在玉青時的激憤指控,以及村民齊心協力的共同努力下,放棄抵抗的宣於淵陰沉著一張俊臉,被杵著拐的村長帶著村中壯漢,親自連夜押送進了縣城。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此事。

秦老太驚魂未定地說跟他們說是如何將此人救回的。

元寶興奮地跟同齡的娃娃比手畫腳地宣揚玉青時的威風。

話題中的主角玉青時死死地攥著掌心,應付了眼前的村民,無聲躲進了側間。

門關上的瞬間,臉上的鎮定自若瞬間消失得蕩然無存,變成了不可為人知的惶恐和蒼白。

她艱難反手摸了摸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被冷汗浸濕的後背,后怕不已地用顫抖的手掩住了臉。

怎會是那個人……

宣於淵這張臉對玉青時而言極為陌生,否則她也不會遲鈍這麼幾日不曾認出此人身份。

可他肩上的彩繪她就算是化作了灰,也絕不會認錯。

玉青時前世初入侯府時,就無數次聽人說起過一個人。

三皇子宣於淵,原后所生嫡子,生來便至尊至貴,只可惜得大師卜算,說命中多坎坷,需破相留彩,以擋命中之煞。

正巧那時有個異域巫師來朝恭賀,與大師商議一番,親自在三皇子的肩上用特殊的法子繪下了一副當世唯一的彩繪。

彩繪當世僅一人有,是何圖樣本是皇家秘辛,也無人可知。

可玉青時前世為設計他人冒險潛入皇家園林,誤入一處林中暖池時,機緣巧合下見到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肩上彩繪。

她不慎露了蹤跡被男子發現,險些被當場掐死,她掙扎中身上玉佩掉落,被那人認出是侯府之女,這才湊巧撿回一條命。

玉青時前世害人無數,距離死亡那麼近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後來得知肩有彩繪還出現在暖池的人是三皇子,更是忍不住暗中慶幸小命得保。

剛才陡一見宣於淵肩上彩繪,她瞬息就被前世仿若刻骨的掙扎恐懼籠罩其中,幾難呼吸。

還好她臨時想出了個說辭將起了疑心的宣於淵糊弄了過去,經此一事,宣於淵應當也不會回來了,否則……

玉青時失魂落魄地抱著腿在地上坐了許久。

直到門外響起了秦老太不放心的聲音,才從乾澀的嗓子里擠出一口氣,故作輕鬆地應聲道:「我沒事兒。」

秦老太焦急道:「遲遲,你是不是被嚇著了?」

「都怪奶奶不好,要不是我讓你把人從河裡救回來,你也不會受此驚嚇,我……」

玉青時抓起衣擺將臉上的冷汗擦掉,站起來打開門對著秦老太笑了笑,搖頭道:「我膽兒多大奶奶還不知道嗎?」

「那人嚇不到我。」

玉青時膽兒大是出了名的。

秦老太仔細盯著她看了半晌,確定無誤后才拍著胸口低低地念了聲菩薩。

「沒事兒就好,這人果然是不能多管閑事,一時心軟險些成了大禍。」

她看玉青時臉色不好,嘆了口氣說:「你進屋歇著,我去做飯,做好了叫你啊。」

玉青時本想說不用,可感受到掌心中的潮濕,索性點頭說了聲好。

她打了盆水端進屋,擰乾了帕子擦去身上的汗,換了身乾淨衣裳去院子里的灶台旁幫忙。

秦老太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不該多管閑事,玉青時低頭刷洗著盆里的山芋頭,緩緩抿緊了唇,思緒慢慢飄遠。

世人皆傳三皇子十五歲那年在一場大火中毀了臉,面如惡鬼,常年戴著一個遮蓋面容的面具。

玉青時前世見他時,這人臉上的面具也從未摘過,不得見真顏。

三皇子在汴京素有玉君子的笑稱,說他雖身為皇子,可性子過分軟弱,就算是見著只螞蟻都恨不得讓道而去,是個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響聲的主兒。

因暖池瀕死時見過此人狠厲之狀,玉青時前世就知此人的真實面目與傳聞極為不符。

今日所見之人雖眉目含笑,可眼底殺機沉浮顯然是對自己動了殺心。

與前世那夜瀕死之前所見之人的狠厲倒是對上了。

只是……

玉青時從抓起個山芋頭放在眼前左右看了看,眼裡多了幾分化不開的狐疑。

此人面如冠玉,不似有傷。

傳聞難道是假的?

秦老太連著叫了幾聲未得回應,回頭看到玉青時抓著個山芋頭不放笑出了聲。

「你這是看什麼?」

玉青時掩飾情緒似的嗨了一聲,將手裡的山芋頭放回盆里,笑著說:「奶奶今日找回來的山芋頭格外的圓,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提起這個,秦老太面上浮出了笑,合不攏嘴地說:「別說是你,我今日挖出來時都覺得奇。」

她說著神秘兮兮地掩住了嘴,低聲說:「山芋頭一長便是瘋漲一窩,那附近指定還有多的,我今天去的時候沒帶鋤頭,沒挖出多少,明兒個一早,咱們拿上鋤頭背簍去挖,說不定能得滿滿一簍呢!」

山芋頭這種東西富貴人家看不上。

在尋常農戶家中,卻是可頂替糧食的吃食。

能多得些,秦老太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歡喜。

玉青時笑著點頭說好,兩人說著話把飯做好,把在門口瘋玩兒的元寶揪回來吃過飯,天色暗下來就早早地去睡了。

玉青時倒在床鋪上來回翻轉,腦海中不斷回想著白日的事兒,到了夜半懸在嗓子口的心緩緩跌回肚子里,閉上眼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昏睡。

次日一早晨光初現。

玉青時裹著一身冷汗從噩夢中驚醒,余驚不褪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抱著枕頭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姐姐,姐姐你起了嗎?」

元寶抱著個小筐子在砰砰砰地敲響了門,興奮地說:「奶奶說去挖山芋頭,咱們……」

玉青時散著頭髮將門拉開,元寶勁兒沒收住險些直接跌了進去。

她雙手將元寶摁住,重重地揉了他圓乎乎的腦袋一把,好笑道:「去挖山芋頭也得等到吃過早飯才能去,回去好生等著。」

小孩子平日里是不許進山的,今日能跟著去挖山芋頭,元寶激動得來回亂竄,一個勁兒地催著玉青時快些。

玉青時嘴上應著,順手將昨晚吃剩的山芋頭放在灶上蒸熱。

打開水缸蓋子看了一眼,轉身拎起了放在一旁的水桶。

「奶奶,你幫我看著灶,我趁著日頭沒起來,去打兩桶水回來。」

秦老太放下手裡的小鹹菜,頭也不回的去拿了掛著的草帽,說:「日頭沒起來也也曬人,你把帽子帶上再去。」

玉青時接過帽子往頭上扣好,不是很熟練的用扁擔挑起了兩個水桶,還沒走到門邊就聽到外頭響起了喊聲。

「秦大娘,遲遲,你們在家嗎?」

「在呢在呢,誰啊?」

玉青時挑著兩個水桶走上前把門打開,看清門口站著的人,手猛地一松連水桶帶扁擔噗通一聲砸到地上。

她頭腦發空,條件反射似的伸手去抓門板想把門關上。

門口站著的宣於淵見狀果斷伸出手中的竹竿,穩穩地抵在門檻上卡住了門。

僵持不過一瞬,宣於淵微微垂首看向面色大變的玉青時,唇無聲而揚。

「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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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閨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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