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章  把這個惡奴往死里打

「你方才說你可以為春棠擔責，那老身便要問問你了，你打算怎麼擔責？」

蘭芷清聞言，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緩緩轉過身來，沒有再管身後目光滲人的蘭淑兒，對著老夫人伏下恭敬一拜。

「回祖母的話，清兒絕不會讓此事拖累家人。明日一早，清兒便會登門九王府，親自向九王致歉！」

「那假如九王不肯寬恕你呢？」

蘭芷清低眉順眼回答道：

「祖母請放心，到了那個時候，孫女自有辦法。」

姜氏沉默了。

她閉眼拈著手上一顆顆的佛珠串子，似乎是在認真的考慮要不要選擇相信蘭芷清一回。

一旁被訓斥的趙姨娘越想越氣不過，忍不住對蘭芷清冷嘲熱諷。

「呵？就憑你？你能有什麼辦法？」

趙姨娘看了眼姜氏，又在孜孜不倦的挑撥離間：

「娘，你可千萬別信她。蘭芷清這丫頭的牛皮都快要吹上天了，馬上就要被她吹破了！」

「是啊，老夫人！」

徐嬤嬤也在邊上眉飛色舞的幫腔主子：

「二小姐她一向莽撞愛闖禍，要是道歉不成，再惹出個好歹來，那可怎麼辦……」

然而，就在徐嬤嬤開口插話的那一瞬間，原本還顯得乖巧可人的蘭芷清，語氣剎那間變得陰戾兇狠。

她突然轉過身來，怒瞪徐嬤嬤。

「徐婆子，我正在跟祖母說話。剛剛姨娘插話也就算了，她好歹也算半個主子，我可以不跟她計較。可什麼時候我文遠侯府的主子們說話，輪得上你一個下人插嘴了？」

這徐老婆子分明和趙姨娘她們是一丘之貉，剛剛又動手打了春棠，蘭芷清早就看不爽她了。

當即，蘭芷清朝立在身後的冬杏使了個眼色：

「冬杏，給我掌嘴！」

「什麼！？」

徐嬤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

想她在府里仗著趙姨娘的庇佑橫行霸道這麼多年，還從來都沒有挨過打！

「二小姐，真打啊？她可是府里有資歷的老人……」

冬杏唯唯諾諾的，她遲疑的看了眼徐嬤嬤，看了眼蘭芷清，又回頭看看趙姨娘，遲遲都沒敢動手。

「怎麼，你不敢？」

蘭芷清眼眸慵懶一眯，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冬杏。

但她沒有當場跟冬杏計較，而是乾脆挽起袖子，朝著徐嬤嬤所在的方位走去。

「你若是不敢，那便放著我來！今日，本小姐一定要親手教訓這個狗仗人勢、以下犯上、妄議主子的惡奴，免得她忘了我侯府的規矩！」

眼看著蘭芷清挽袖氣勢洶洶的逼近，似乎是真的要打自己的樣子，徐嬤嬤趕緊朝後縮了縮，想讓趙姨娘護著她。

「主子，快救救老奴……」

可惜蘭芷清壓根沒給她這個機會。

在趙姨娘、蘭淑兒目瞪口呆的注視中，蘭芷清嬌小的身形宛若游龍般靈活，她風馳電掣上前，不知何時就已經竄到了徐嬤嬤的面前。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蘭芷清掄圓了胳膊，紅唇緊抿，緊接著又毫不猶豫的在徐嬤嬤的臉上接連打了數十巴掌。

一陣聽著就讓人牙口發酸的耳光聲迴響在大廳中，經久不歇。

眾人看得瞠目結舌：

這二小姐平日里看起來嬌滴滴的，沒想到在擼起袖子扇人耳光的時候，用的力氣可真是一點也不含糊。

瞧瞧。

轉瞬之間，那徐嬤嬤的臉上不僅紅彤彤的高腫一片，還留下了好幾道鮮紅的指甲印子，足以見得蘭芷清下手之狠。

蘭淑兒都看懵了，急忙想要上前阻止：

「芷清妹妹你瘋了？徐嬤嬤再怎麼不對，她也是府上的老人，你這麼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可惜蘭芷清並沒有要放過徐嬤嬤的意思。

她回頭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血跡斑駁的春棠，打徐老婆子的力道不僅沒減，反而更重了：

「我今日就是要教訓這個不守規矩的惡奴！大姐，這不關你的事，你快閃開，別擋著我！要不然誤傷了你，我可不負責任！」

她就是要把這個欺負了春棠的惡婆子往死里打。

看看這個徐婆子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囂張！敢不敢欺負春棠！還敢不敢動她蘭芷清的人！

蘭淑兒和趙姨娘都被這麼兇狠的蘭芷清給嚇懵了。

她們算是終於明白了，蘭芷清這小賤蹄子哪裡是在打徐嬤嬤啊，分明就是在變相的打她們的臉，是想要在府中立威！

老夫人不開口阻止，那就基本等同於是默許了蘭芷清的行徑。

蘭淑兒母女害怕被誤傷，也害怕吃力不討好，於是不敢再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徐嬤嬤被打。

「啊——疼，二小姐！老奴知錯了！求您別打了！」

大堂里，徐嬤嬤的慘叫聲連連。

可偏偏她還不敢還手。

因為她要是當著老夫人的面還手打了二小姐，那她一定會死的比現在還慘！

蘭芷清打到一半，似乎還覺得不解氣，又順手從旁邊角落裡撈來了一根打掃用的笤帚，繼續猛抽徐嬤嬤的腿。

那狠厲的模樣，更是把周圍的一片人全都給嚇退了，再也不敢上前阻撓。

徐嬤嬤現在感覺天旋地轉的，不僅腿疼，整張臉更是腫成了個豬頭，有火辣辣的刺痛不斷傳來，都已經完全不像是她的臉了。

她哭爹喊娘的對蘭芷清求饒：

「二小姐，求您原諒老奴吧！別打了——快別打了——」

只可惜蘭芷清一心要為春棠出口惡氣，所以根本就不打算饒過這個惡奴。

徐嬤嬤沒辦法，只能頂著那張打腫的臉，趕緊爬向姜氏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求道：

「老夫人，老奴知錯，求您快勸勸二小姐吧！老奴一把年紀，求您看在老奴伺候了侯府半輩子的份上，就饒了老奴的這條狗命吧！」

二小姐任性跋扈，下手又一向不知輕重，要是再這麼打下去，她真的會被打死的。

聞言，靜默的姜氏才終於動了動指間的珠串，朝著蘭芷清淡淡開口道：

「清兒，差不多就行了，見好就收吧。」

蘭芷清抬頭看了老夫人一眼，心裡很清楚自己這些個小心思和小手段，肯定是逃不過祖母她老人家的法眼。

所以她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抿著嘴唇又惡狠狠的剜了一眼徐嬤嬤之後，這才悻悻住手，順帶扔掉了手中染血的笤帚。

「是，清兒謹遵祖母的教誨。」

姜氏點點頭，隨後將視線挪向了差點被打廢后一臉痴獃的徐嬤嬤：

「徐婆子，你還傻戳在這裡做什麼？是還嫌自己不夠礙眼嗎？趕緊滾，滾的越遠越好，以後……你就都不要再回侯府了。」

徐嬤嬤知道老夫人這是要逐自己出府的意思。

但她心裡也很清楚，自己今天得罪了二小姐，就算日後留在侯府，也絕對不會再有安生日子過了。

「是，謝老夫人寬恕。」

她今天好不容易才撿回來了一條命，也沒有資格再去要求更多，只得趕緊跪下謝了老夫人的恩典，就這麼頂著那張鼻青臉腫的老臉，帶著滿身的血口子傷痕，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蘭芷清就這麼簡單而又迅速的除掉了蘭淑兒母女身邊這個作惡多端的心腹奴才，甚至只用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眼看著徐嬤嬤徹底消失，蘭芷清方才長舒了一口氣，將挽起的衣袖放下，轉過身對著姜氏盈盈一拜：

「祖母，清兒在祠堂跪了一夜，終於懂得了祖母這些年來對清兒的期待和用心良苦。」

「祖母之所以對清兒嚴苛，不是因為討厭和針對清兒，而是因為清兒以前身為侯府嫡女，實在是有很多做得不夠完美的地方，給侯府丟人了。」

「但是還請祖母相信清兒，清兒知錯了，這一回……清兒絕對不會再讓祖母失望了！就請祖母讓清兒把春棠給帶回去醫治吧，她的傷勢真的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