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二章 壯烈（5）

「大王，我回來了。。。」

三天後，兩個大順兵扶著馬彪走進賬內，天煞吃了一驚，這位御前侍衛長居然滿身血跡，鎧甲也僅剩幾塊，像是跟人幹了一架。

「馬彪，怎麼這樣？發生什麼事了？」

「大王，碧蓉姑娘給您送回來了，不好意思，用了點粗手段。。。」

馬彪乾咳幾聲，竟吐出一口血，繼續說道：「大王，趕緊離開這，清軍又要來了。。。」

「你在路上遇到清兵？快叫大夫！」天煞扶著馬彪，「碧蓉呢？」

「她在後營里休息，在追她的路上遇到一股清兵，那幫傢伙想抓她回去，」馬彪氣息越來越弱，「碧蓉姑娘還想跟他們硬幹，沒辦法，我只能打暈她，帶她躲進樹林。。。」

「先別說話，好好休息！」

馬彪說啊說就昏倒在地，急得天煞連喊「快叫大夫！快叫大夫！」可是還是晚了一步，馬彪因為傷得太重，跟著司馬昀、諸葛奕的腳步，離開他效忠的大順王。

「馬彪！馬彪！」

當夜，劉碧蓉醒來后，直接衝到主帳，見天煞一臉落寞，便問道：「天煞，馬彪呢？他沒事吧？」

「碧蓉，你醒了，」天煞回過神來，「前幾天是我不好，讓你。。。」

「這件事兒先放一邊，馬彪呢？」劉碧蓉湊到他面前，「你不會是把他抓起來了吧？！我告訴你，要不是他，我才不想回來！」

「坐吧，」天煞拉著劉碧蓉的手腕，「喝口茶，再說事兒。」

「天煞，馬彪他不會是。。。」

劉碧蓉像是發現什麼不對勁兒，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天煞沒有回答，靜靜地幫她倒了杯茶，說道：「恩，他死了。」

劉碧蓉「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她梨花帶雨的樣子讓天煞感到內疚，他緊緊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部，直到她情緒穩定下來。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司馬昀，諸葛奕，馬彪，還有千千萬萬的大順兄弟，皆因我而死，大順王我也不想再當了。。。」

劉碧蓉聽到天煞說出這樣的話，直接給了他一巴掌，怒斥道：「天煞，他們這麼拚命，是想看你推翻滿清，重建漢人的天下，而不是聽到你這些喪氣話！」

「碧蓉，現在清軍的攻勢越來越猛，你也知道只要李自成敗了，他們就會往咱這來，消滅我們，消滅朱明和其他反清勢力。」

「我告訴你，不管清廷多強大，我也要跟他們抗爭到底，就算死也無怨無悔！」

劉碧蓉推開天煞，「或許重建大順只是個夢，那又如何，我們只是想告訴那幫清狗，漢人不是好欺負的！」

劉碧蓉丟下這句話后，直接走出營帳，天煞害怕她又跑了，起身追了出去，卻發現她站在大順旗幟下，望著迎風飄揚的大順旗，沉思許久。

此時，號角聲也響起，大伙兒精神氣兒瞬間回來，急忙集結到各自營前，等著各個掌旅發聲。

「碧蓉，你說得對，越到這個時候，越要同仇敵愾，抗擊清軍到底！」

「天煞，諸葛奕臨死前不是留了一條策略給你嗎？或許可以這樣做。」

「奪取贛州府，聯合朱明是吧？我已經聽厭了後面這四字了！碧蓉，你先回營里，我去看看什麼狀況。」

但是當天煞登上城樓時，密密麻麻的清兵瞬間映入眼裡，帶頭的還是那個人，手執長刀，指著天煞，囂張地問道：「樓上那位是不是天煞本尊啊？！你們大軍師真是狡猾啊，居然找了個假的來糊弄本將軍，他媽的，惹惱本將軍可是要五馬分屍的！」

「樓下那位可是蔡斗金蔡將軍啊？」

「正是在下，」蔡斗金拍拍胸口，「居然不認識本將軍，難道你也是假天煞？少來這一套，趕緊讓本尊出來，我要跟他干一架！」

「哈哈哈，蔡狗賊，本尊就在這，想抓我沒那麼容易！」

「什麼？天煞嗎？！你這傢伙，趕緊投降，要不然下場就跟你的大軍師和大將軍一樣，死在我的大軍之下！」

「少廢話！給我放箭！」

瞬間幾千支箭從天而降，嚇得蔡斗金連連後退，並讓重盾兵出陣防禦，這下子便激怒了蔡斗金，他下令大軍分成三路，圍攻銅鼓城。

「碧蓉姐姐，我好怕！」

幾聲炮響嚇得康詩莉跑向主帳，緊緊抱著劉碧蓉，啜泣道：「是不是那些滿人要來抓詩莉了呀？！」

「傻孩子，別怕，有我在，而且你天煞哥哥正帶著天兵天將擋著他們，不會讓這幫壞蛋來抓你的！」

劉碧蓉摸著康詩莉的頭，一邊安慰她一邊望向賬外，心裡一直替天煞祈禱著，這幾天她總是被噩夢驚醒，好幾次聽到劉宗敏的慘叫聲，當她醒來時額頭上都是汗珠。

「碧蓉姐姐，你怎麼了？」康詩莉見她發著呆，搖了搖她。

「啊，孩子，我沒事，咱在這等天煞消息吧。」

一個時辰后，賬外傳來馬嘶聲，天煞掀開營帳，迎接他的又是一記劍擊，他往後一閃，拍了劉碧蓉一下，說道：「太慢了，太慢了，得多練練。」

「你怎麼回來了？外面怎麼樣啊？」

「蔡斗金那傢伙居然撤兵了，」天煞喝了口水，「還好，擋住了，咱們趁他還沒緩過勁兒，離開銅鼓，去萬載吧。」

「又棄城？」

「哎，傷亡慘重啊，幾千個兄弟死在城樓上，要保存實力啊！你跟詩莉去收拾東西，等下到南城門等我。」

短短兩個多月內，天煞等人一路南下，經過輪番血戰來到遂川縣，此時三萬精兵僅剩八千，糧草輜重也僅剩不多，贛州府也近在眼前，但身後的清兵也越來越多，蔡斗金被天煞戲耍數次，居然氣得一病不起。

「大王，我們還要攻打贛州嗎？」大都尉梁秋問道。

「我們還有多少兵馬？」

「八千。」

「過了贛州就是大明的地界了，」天煞嘆了口氣，「看來真的要去找朱家人幫忙了！」

「天煞，你是打算放棄江西，去福建了嗎？」劉碧蓉感到驚訝。

「恩，梁秋，傳我命令，休整一天，明日趕往福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