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一章 龍嘯（2）
「厲害嘛！要不要先進去喝口茶，歇一下，然後繼續干啊？」
天煞擦掉嘴角邊的血跡，微微一笑，依舊精神抖擻，反而蔡斗金一直喘著氣，只能用劍慢慢撐起身體，嘆氣道：「哎，老了老了，本可以跟你干十來個回合，沒想到卻是這番境地！」
「那就進來吧，讓你兩個兵扶你，」天煞收劍入鞘，「我去幫你泡杯上等普洱。」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蔡斗金轉身面向眾人，「好好守著這裡，要是發現什麼異樣，立即向我彙報！」
「將軍，您小心點！」
等蔡斗金入屋時，天煞已將茶杯放在桌前，自己則聞著茶香，細細品著茶，一副愜意的樣子。
「天煞，為何不繼續拉著隊伍反抗，還把人都解散了？在我看來，你可是個不輕易放棄的人啊。」
「哈哈哈，蔡將軍，我們相處才多久，就連我是什麼人都看清啦！那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有些事情並不是以相處多久來判斷的，想一想你的經歷就知了，跟著李自成從北京出來，撤到西安，呆了一段時間，幾次折返，最後又逃到武昌，」蔡斗金吹著茶氣，「兵敗到簰洲，其中有多少次可以自己單幹，還是堅持下來，這還說明不了么？」
「哈哈哈，繼續繼續。」
「後面的事兒就不多說了，李自成自己作死，逼走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大順玩完也是註定的了，」蔡斗金喝完茶后一副陶醉樣，「不錯，哪裡摘的？」
「就在龍崆洞啊，這水還是用泉水啊，是不是很棒？」
「哈哈，皇帝老兒也喝不到這味道，我說天煞，你沒出山幫天地會是正確的，他們就是小打小鬧，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消滅得一乾二淨，」蔡斗金望著窗外，「人一老，就容易懷舊，當年跟你大順軍殺得你死我活，今日卻跟你在這喝茶論道。」
「哈哈，有點曹操劉備煮酒論英雄的味道啊，等下我弄點小菜，吃完去后屋睡會兒，明早繼續開戰！」
「嗯。」
蔡斗金點點頭，內心早已放下恩怨的他享受著最後時光，他不知道明夜還能不能喝上這碗清茶。
隔天清晨，刀劍碰撞聲再次響起，兩人又廝殺了五十多個回合，直到天煞一劍刺穿蔡斗金左肩，鮮血飛濺而中止。
「將軍！」
「你們別過來！」蔡斗金捂著傷口，淡淡一笑，「快哉啊！天煞！有生之年能遇上你這樣的對手，實乃吾之所幸！」
「還堅持得住嗎？不然的話進屋幫你療傷，明天繼續啊！」天煞調侃道。
「你是想讓我安逸至死啊！沒門！老子這次來龍崆洞，就是來取你性命！」
蔡斗金忍著劇痛，再次與天煞對幹起來，但他的劍速明顯減慢，根本無法招架天煞的魅影劍法，不一會兒又再次敗下陣來，順帶還弄沒了一隻胳膊。
「天煞，你是劍下留情了是嗎？！何不給我個痛快！」
「蔡將軍，我可是憋足了勁兒想幹掉你啊，奈何鄙人年齡已有，劍速劍力皆有下滑，換做十多年前，早就取你人頭啦哈哈！」
蔡斗金也跟著大笑起來，回擊道：「我也是！」天煞這番話像是打通了蔡斗金的任督二脈，他猛地起身，又朝天煞殺了過去，還抓住天煞一個轉身，在他背後留下幾道長疤。
「孤狼，希望你借我一臂之力。」
天煞自言自語著，往後一退，眼睛閉上，豎起耳朵，聽著蔡斗金的腳步聲，蔡斗金見他竟然原地不動，霎時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跟他僵持著。
「我說蔡將軍，幹嘛呆在原地？」
「天煞，您老人家不也是，好端端站在樹下幹嘛？嫌熱啊？還是說見我氣勢上來了，怕我了！」
「哈哈哈，開玩笑，我天煞這輩子，怕過誰嗎？什麼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天煞指了指他手臂，「您老人家缺了一隻手，還能打嗎？」
蔡斗金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沖了上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刺向天煞，天煞往上一躍，躲過他的攻擊后，使出連環魅影劍法，刺穿了蔡斗金的後背，鮮血也隨之噴出。
「天煞。。。能遇到你這樣的對手，我也死而無憾。。。」
蔡斗金躺在地上，氣息越來越弱，漸漸聽不到天煞的叫喊聲，他望著天空，一隻蒼鷹剛好飛過，發出嘹亮的「哦哦」聲。
「蔡斗金，別睡，我背你進屋！」
「不用了。。天煞。。你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蔡斗金忽然想起什麼，使勁推著他。
「怎麼回事？」
「來之前，我收到消息，說清廷派了殺手來福建，到處找你下落，不用多久就會來龍崆洞，」蔡斗金吐出一口鮮血，「聽說有五十多個人。。。趕緊跑吧！」
「哈哈哈，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天煞看向清兵，「你們還不過來扶你將軍一把，帶他進屋！」
「天煞。。。不要管我。。快走！」
說完，蔡斗金便昏死過去，兩個清兵連忙小跑過來，扶他入屋。
「天煞前輩，蔡將軍難道。。。」
「我的劍法並沒有傷到他的要害部位，哎英雄惜英雄，怎捨得取其性命！」
天煞一邊包紮著傷口，一邊吩咐清兵熬藥，看著他們的窘相，感嘆道：「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能叫清狗幫我辦事，真的是神奇。。。」
一個禮拜過去了，蔡斗金的身體慢慢好轉，當他醒來時，看到天煞正喝著茶，驚呼道：「天煞，你怎麼在這？閻羅殿怎麼跟你家那麼像？」
「哈哈，你醒了，」天煞放下茶杯，「我的劍沒傷及你的要害，你還好好活著叻！」
「你救了我？哎喲，幹嘛這樣？！」蔡斗金激動地直咳嗽，「然後你還沒走，是想跟大內侍衛硬幹嗎？！」
「我能走到哪去？龍崆洞就是我的家啊，」天煞拍著蔡斗金的背部，「是死是活，交給上天吧！」
忽然，兩個清兵衝進來彙報道：「天煞前輩，外面來了好多大內侍衛！啊！蔡將軍，您醒了！」
「別廢話！先去擋著！」
「擋不了啊！他們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