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大婚
氣氛比先前更加的凝固,之前太后和慕容凌說話還可以壓著聲音,可雲若雪這一跪和這番擲地有聲的話,可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
雲若雪就是故意的,既然太後方才刻意提高聲音,想要給她難堪,那她何必給太后留面子呢,她知道,像太后這樣的女人,你不能跟她示弱。
因為大明的皇后,不能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女人,而太后想要換掉她,無非就是一個原因,因為她是罪臣之女,全家都被明帝給流放了。
這樣的她,不配做一個王妃,更別說將來的皇后了,對太后這樣的想法,她絕不能示弱,因為太后是個聰明的女人,而聰明的女人,往往都不會喜歡弱者。
大殿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不過很快,慕容凌就出聲打破了僵局,他神色冷漠的走到雲若雪面前,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這才轉身直視著太后,聲音變得越發的冷淡。
「太后,本王方才說了,這一切都是本王的意思,和王妃沒有半點關係,太后不必對王妃興師問罪。」
聞言,太後身體一震,她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哼了一聲道。
「放肆,凌兒,你竟然這麼包庇一個罪臣之女,你這是要幹什麼,哀家沒要求你讓她下堂,已經很仁慈了,難道你還想著讓她一直坐著殘王妃的位置。」
若說雲若雪的那番話差點把太后氣的背過氣去,那慕容凌這番,可以直接把太后給氣死了,她也是沒想到,慕容凌為了雲若雪不僅自稱改了,連皇祖母都不叫了。
「誰說殘王妃是罪臣之女了,此時北辰家的族譜上就刻著殘王妃的名字呢。」
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由遠及近,進了大殿鎮國公對上方的太後行了一禮道。
「微臣見過太后,剛才因微臣太后心急,因此多有冒犯,還請太后多多包涵。」
看到鎮國公,太后楞了一下,不過鎮國公的話,讓她有些尷尬,但太后很快回過神來,恢復了之前的雍容華貴,她優雅的擺擺手。
「鎮國公嚴重了,不過哀家有些不明白,為何殘王妃的名字,會出現在鎮國公府的族譜上。」
一起進來的還有剛走不久的明帝,此時他正抱著慕容惜晨,他走到太後跟前,把慕容惜晨遞了過去。
看到明帝進來大家就連忙跪地迎接,明帝擺了擺手。
「不用跪了。」
明帝手裡抱著的慕容惜晨睜著大大的眼睛,有些好奇的掃視著大殿,看到坐在上方的太后,心說。
不愧是貨真價實的太后,就身上帶的那些東西,應該就很有收藏價值吧,不過,穿那麼多不累嗎。
「母后這是晨兒,您的重孫。」
在慕容惜晨神遊天外的時候,明帝已經獻寶似的把他給獻出去了,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在他剛才吐槽的對象懷裡了。
慕容惜晨長得水靈靈的,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轉著,這樣的小孩怕是沒有誰會不喜歡了,太后自然也一樣,等明帝把小惜晨遞給她,她臉上方才的冷漠不見了,加之出現的是一臉的慈愛。
聽鎮國公說雲若雪入了鎮國公府的族譜,太后也就不揪著這點不放了,再說,自己兒子和鎮國公一起出現在這裡,太后還能看不出來嗎。
看著因為明帝和鎮國公的出現,場面突然變了,皇后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鍾離熒,心想,都是這個沒用的小蹄子沒有出手。
鍾離熒被自己姑姑的眼神嚇的不敢抬頭,此時她也很想哭,本來這都是計劃好的,如果她成功勾引到了慕容凌。
皇后再借太后的手,把她送到殘王府,之所以要借太后的手,當然是因為這樣,慕容凌就不會懷疑她是皇后的人。
可是看現在的情形,怕是要搞砸了,皇后看似吃了她的眼神,讓鍾離熒心驚膽戰,雖說如今皇后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可鎮北侯府的事,還是皇后說了算的,她一個小小的侯府庶女,皇后若要她死,她就不能多活一刻。
明帝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一會兒就走了,這次跟著一起走的還有慕容凌,明帝見他看著雲若雪似乎有些擔心,就意味深長的道了一句。
「跟朕去御書房,這裡的事,朕相信母後會處理好的。」
這句話表面上是對慕容凌說的,但太后聽明白了,自己兒子這是在暗示她呢,雖然太后對雲若雪確實多有不滿,但這也是建立在雲若雪是罪臣之女這個基礎上。
而如今,雲若雪搖身一變,變成了鎮國公的孫女,還入了鎮國公府的族譜,入族譜了和一個外孫女是完全不一樣的。
外孫女,這個可以撇清,但入了族譜,就無法撇清了,再說,鎮國公府一直以來都對大明忠心耿耿,如果雲若雪心懷不軌,鎮國公是不會讓她去族譜的。
說到底,太后和明帝一樣,相信的不是雲若雪,而是鎮國公。
………
宴會散去,雲若雪被太后留了下來,太后雖然接受了雲若雪的身份,但對於剛才的事,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有了鎮國公這個後台,雲若雪身份是夠了,從剛才的雲若雪面對她處驚不變的樣子,還能從容的反擊,如此看來,雲若雪也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關於給慕容凌納側妃的事,太后還是沒有放棄,剛到慈寧宮,太后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此事。
但對此,雲若雪仍是避重就輕,淡定的接著太后的話,她態度極好,太后說什麼應什麼,最後太后直接把身邊的兩個女官送給了雲若雪,看著那兩個頗有姿色的女官,太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雲若雪知道,太后賞賜的她無法拒絕,不過這兩個女官到了王府,慕容凌願不願意,可就不關她的事了。
慕容凌從御書房出來,看著雲若雪身後的兩個女官,還有雲若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慕容凌嘴角抽了抽。
他知道這兩個女官是不能送回去了,畢竟那再怎麼說也是太后,他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落長輩的面子。
不過慕容凌想的倒是和雲若雪差不多,人他可以帶回去,不過去王府是做主人還是下人,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
………
轉眼三月過去了,北辰逸和南宮小小的婚期就在四月中旬,也就是說,再過半月就是兩人大婚的時候。
而南宮小小要從大衍來到大明,這時候應該已經啟程了,此事,鎮國公府是忙的熱火朝天。
北辰逸可是鎮國公府的嫡長孫,還是未來的繼承人,他的大婚自然不能馬虎,再說要娶的還是公主呢。
殘王府,雲若雪手裡拿著一件紅色的喜服,而一旁的慕容凌則毫不掩飾臉上的醋意,盯著喜服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它從雲若雪手中抽出來扔掉一樣。
「雪兒,你竟然給其他男人做衣裳,你都沒為本王做過衣裳呢。」
慕容凌說著一臉控訴的看著雲若雪,好像雲若雪犯了多大錯似的,他這個樣子,讓雲若雪覺得有些無語。
「那是我表哥。」
淡定的接下慕容凌的話,雲若雪連頭都不抬繼續忙活,雲若雪對北辰逸沒有男女之情,這個慕容凌是知道的,可看著雲若雪手裡的喜服,他還是覺得礙眼。
但是,雲若雪現在明顯不想理他,慕容凌更不敢把雲若雪手裡的喜服抽出來扔掉,所以,我們英明神武的殘王殿下只能暗暗的生悶氣了。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在雲若雪心裡都沒北辰逸重要,不對,他是覺得鎮國公府的每一個人,在雲若雪心裡的位置都比他重要。
不過慕容凌知道,雲若雪這是還在為前世的事情而愧疚,不過他還是覺得挺鬱悶的。
走進思雪苑,也就是慕容惜晨的院子,慕容凌抱起自己肉嘟嘟的兒子,感嘆道。
「你母妃現在為了給北辰逸準備婚禮,直接把我們父子倆都丟在了一邊,真不明白,你母妃對北辰逸的婚禮,為什麼表現的比鎮國公府的還積極。」
聽到慕容凌的自言自語,慕容惜晨翻了個白眼,對此他除了便是非常鄙視這個便宜父王之外,不想表達什麼了。
不就是被那個便宜母妃冷落了兩天嗎,至於這樣嗎,雖然他也覺得有些小小的心酸。
慕容惜晨翻白眼的模樣被慕容凌看見了,這才想起自己兒子一直表現的都太過反常了,他之前就想試試慕容惜晨是不是也和雲若雪一樣,可一直沒機會問。
不過慕容凌看著自己懷裡,只有幾個月大的孩子,嘴角抽了抽,看這樣子,他問了也是白問,還是以後再問吧。
雲若雪忙,慕容凌同樣也沒閑著,明帝已經下旨把他立為了太子,成為了太子就要搬去東宮,這個倒是不會讓慕容凌親自搬,可自從成為太子。
他明顯覺得自己成為了一個苦力,明帝御書房的奏摺都是他批閱的,不管是什麼,明帝全部都交給了他。
明帝這樣,慕容凌也看出了一些苗頭,滿朝文武都以為他雖然成為了太子,但當今皇上還年輕,所以他這個太子能不能熬出頭還不一定呢。
但看明帝如今的模樣,明顯是不想再繼續做那個位置了,對此,慕容凌也只能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
………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今日,是鎮國公府嫡長孫北辰逸大婚的日子,整個大明的達官貴人都前去祝賀。
京城的街道兩旁,站滿了百姓,整個天下的人都知道,鎮國公府要娶的女子,是大衍的公主,還是當今皇上親自賜的婚。
所以大家都想看看,這從大衍國嫁到大明的公主,因此今日街道上人滿為患,此時,鎮國公府里也不遑多讓。
慕容凌和雲若雪早早就帶著小惜晨來了鎮國公府。
「表哥,這是我親手給你做的喜服,祝你以後和長樂公主舉案齊眉,恩恩愛愛。」
望著眼前大紅色的喜服,北辰逸眼裡的神情如釋重負,他對眼前的人溫柔的笑了笑,輕聲道。
「借雪兒吉言,我也希望雪兒一直就這麼幸福下去。」
說著,北辰逸望著她身邊的慕容凌,神色認真的道。
「我希望你不要讓做任何讓雪兒傷心的事,不然就算明知是以卵擊石,我也不會放過傷害雪兒的人。這是我以雪兒表哥的身份跟太子殿下說的話,冒犯之處,還請殿下見諒。」
聞言慕容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以為意的道。
「你放心吧,本宮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希望如此。」
北辰逸丟下這句就去換喜服了,新娘今日午時便到,他這個新郎還要出城去迎接呢。
對南宮小小北辰逸不知道喜不喜歡,他覺得南宮小小的執著跟他很像,對於這場婚事,他更多的就是被動的去接受而已。
不過他也不討厭南宮小小,他覺得這樣就夠了,或許是因為這些年來只把目光放在了雲若雪身上,所以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把心思放在另外一個女子身上。
看著手中的喜服,北辰逸釋然的笑了笑,只要雲若雪能夠幸福,能夠過得不像以前一樣辛苦,那就行了。
到了午時,新娘進門了,之後新郎新娘拜了天地,禮官高喝了一聲「送入洞房」后,婚宴才算是真正的開始了。
今日一向溫文爾雅的北辰逸來者不拒,被上官黎連赫等人輪流灌了一番,很快就喝了個酩酊大醉。
上官黎連赫還有其他幾個大家公子鬧夠了,才把北辰逸放去入洞房了。
婚房內,南宮小小握著雙手,靜靜的坐著,房門突然被推開,她一下子就握緊了雙手,又是緊張又是期待。
她等這一刻,等了好幾個月了,這幾個月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住的,在大衍的時候,她好怕,雖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北辰逸會愛上別的女人,這個她沒想過,因為她知道那不可能,如果北辰逸真的能那麼快就移情別戀,她先前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走進房間的北辰逸醉意朦朧,他看了眼安安靜靜的坐在床岩上的新娘,揮了揮手讓房裡的幾個婢女出去,這才走上前,拿起喜秤挑起了新娘的蓋頭。
南宮小小有些緊張的抬起頭,入眼的便是北辰逸那張俊秀文雅的臉,而看清南宮小小臉的北辰逸眼裡閃過一抹驚艷。
他一直都知道南宮小小長的很好看,可今日卻比任何時候都好看,新娘的裝束,讓南宮小小看上去比之前成熟高貴。
紅色的鳳冠霞帔,把南宮小小的肌膚襯的瑩白如玉,精緻的五官,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一眨一眨的,粉嫩的嘴唇也塗上了紅色的胭脂。
「逸,好久不見。」
南宮小小被他盯的不好意思,這麼久沒見,又想和北辰逸說話,所以半天就憋出了這麼一句。
聞言,北辰逸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見南宮小小驀然變紅的臉,他輕咳了一聲,壓了壓翹起的嘴角道。
「公主,好久不見。」
其實在此之前,南宮小小還是很忐忑的,她怕北辰逸會因為她的自作主張怨她恨她,卻沒想到北辰逸竟然對她笑了,南宮小小獃獃的望著北辰逸的臉看痴了。
北辰逸喝了很多酒,如今酒勁上來,身體有些搖擺不定,他狠狠的甩了甩頭,對南宮小小道。
「還沒喝合歡酒呢,來,喝了吧。」
他的手搖搖晃晃的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酒,把一杯遞給了還坐在床岩的南宮小小,看著眼前的酒杯,南宮小小嬌羞的接了過去。
喝了酒,北辰逸感覺有些熱,他扯了扯衣領,俊秀文雅的臉上也多了一抹紅暈,看著這樣的北辰逸,南宮小小緊張的不能自己。
要說北辰逸為什麼會這樣,那當然是南宮小小在酒里下了葯了,不過見北辰逸這麼快就開始發熱,南宮小小有些心虛,她沒想到葯勁這麼大。
其實南宮小小不知道,這婚房裡的酒,本來就會加些助興的葯,所以這酒里本來就加了料了,她又加了一份,這藥效自然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了。
北辰逸雖然喝多了,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了理智,身上越來越熱,他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見面前的南宮小小,像是恨不得把頭埋到地里,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你……你在酒里加藥了?」
聞言,南宮小小把腦袋埋的更低了,那樣子若面前有個地洞,她就跳進去了。
見此,北辰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說呢,就算鎮國公府的人在就裡加料,也不可能加這麼多。
看著還在埋著頭的嬌妻,北辰逸苦笑了一聲道。
「你自己闖的禍,只能你自己來收拾了。」
南宮小小還沒明白什麼意思呢,北辰逸根本不給她想的機會,直接把她推倒在了床上,南宮小小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上就多了一個人。
「你……你什麼意思啊?」
聞言,北辰逸輕笑一聲,聲音裡帶著一絲魅惑道。
「這酒里本來就下了葯,公主您說,在下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