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十四章我還要去找（4）

他想做的只是白吃白玩白拿。***

他大概在暗地裡笑死了吧，陷在愛里的女人怎麼那麼傻？

我還在一遍又一遍地撥打那個呼機號，我就是要找到他，想聽他親口說出他巳經不愛我了。

那個魔咒般的嘀滴聲如影子般地跟著吳啟東，跟他到會議室，跟他辦事處，跟他到男廁所，跟他到他正在迷戀著的小薏的床上。那時候他們正忙得不可開交，他上上下下一會兒用嘴，一會甩手，一會用他那個東西，他玩女人是很有一套的，他要把他的本事統統亮出來，讓床上的女人喜歡。而另一個女人卻瘋了似地狂呼他，這怎麼能不招他煩呢。

他對小薏說：「阿靜死纏我，煩死了！」

小薏在舒服的時候心特別好，人也變得不那麼刻薄了，她說：「其實阿靜人不壞，就是腦筋太死了，幹嘛非要在一棵樹上弔死？」

「因為我是一棵好樹。」

「是嘛，我倒沒看出來。」

啟東說：「那你就看我的。」

說著，他就關掉呼機，拔掉電話，跟小薏埋頭苦幹起來，兩人一直干到天黑。那天在我找他的同時，他老婆也在找他，呼台小姐在電話里告訴我，對不起，機主換密碼了。

我獨自一人走在街上，不再呼那個人了，隨他去吧。前面有一家陌生的電影院，街上的行人腳步匆匆，沒有一個人看那廣告牌上的電影招貼畫一眼，他們都顯得心事重重，從電影院門口一晃而過。我對自己說既然沒事可做，那就買張票進去看場電影吧，明天又得重複那些沒完沒了的工作，跟那些毫無趣味的黑西服們在一起了。

我眼前出現了雪片一樣的報表。

麻木的人臉。

電腦恆久而又輕微的嗡嗡聲。

電話鈴。

只有周末才能走出這一切，逃離這一切。可是，自由就像空氣，無處不在卻又感覺不到它的好處。

售票處的長形玻璃窗後面，有一張被藍色燈光照得極其怪異人臉，她的五官被放得很大，鼻子下面有濃重的陰影，她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本身就像電影節里的一部分，她在夢遊，她從那片透明的玻璃里走出來，走到大街上，站在行人的角度往裡面看。

我買了張票進去，電影院里空蕩蕩的，每一個座位都有一片拱形陰影。小曼被陰影吞了進去，頭頂上有一束光亮起來。

他在與別人**。

我看得見也聽得見。

那些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又在另一個女人身上再次上演。

「啟東，如果前面是懸崖，你敢不敢跟我一起跳？」

「你敢，我就敢。」

「生死之約？」

「生死之約。」

他躺在別人的床上正在用同樣的手法撫摸另一個女人，女人出的呻吟聲如痛苦之極的哀嚎。電影里的男女正在哭泣。混亂的節支離破碎。我在電影里忽然看到一個紅小妖，那個女人長得真的很像小薏，我一下子明白這些天啟東和誰在一起。

在黑暗中，我感到自己像只貓一樣靈敏。小薏的住處在一片每幢樓都看上去一模一樣叫「虹」的小區，即使是大白天不熟悉的人也很難找到某戶人家，我從電影院出來，幾乎是憑著嗅覺黑暗摸到那裡的。

午夜時分，每幢樓的電梯都停了，我站在電梯前冷笑了兩聲，然後身輕如燕地躍上樓梯。當我出現在小薏家門口，小薏被嚇了一跳。

當時小薏正在心極好的洗澡，急促的門鈴聲使小薏以為剛剛離開的吳啟東又回來了，她想，他一定是落了什麼東西在這裡，或者，他改變主意決定不走了。

小薏**著來開門。

我雙眼冒火地往屋裡沖。

我在小薏屋裡胡亂翻找起來。

「你找什麼？」

「你別裝了，我知道他在你這裡。」

小薏雙手抱在胸前笑道：

「你男朋友又不是個袖珍玩具，能藏我錢包里——他走了。」

「走哪兒去了？」

「回家唄——你又不是他老婆。」小薏嘟起嘴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