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窺天道
第1章窺天道
「阿沁這些日子都沒醒來過嗎?」
「是,宗主,已經三天了,曲師姐還沒有醒過。」
凌曲朦朧的睜開眼,一個一身暗紅色的身影印到她眼裡,「長姐。」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微弱的幾乎不可聞。
「阿沁,你醒了。」凌裳坐到床邊把人扶起來,拿起邊上的引枕給人墊上,問:「你可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凌曲緩了緩精神,用靈力走過了全身的筋脈,還好除了躺久了有些無力,其它沒有什麼問題,搖了搖頭,「無礙。」
凌裳早就習慣了這個妹妹平日里的少言少語,明明小時候還是可愛的小娃娃,誰知道長大了越來越不愛說話,性子也越來越清冷,「那就好。」凌裳雖然之前也幫她檢查過,但是聽她自己說沒事才算是放下心,隨後問:「自你從外面回來就昏睡到今日,已經過了三天,我檢查過你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內傷,神志與魂魄都未受損,但卻怎麼也叫不醒你。三日前到底發生了何事?」
凌曲皺眉,居然已經過了三天了嗎?可是三天前.
她按了按眉心,把腦子裡那混亂的記憶壓下去,抬頭朝凌裳看過去問:「長姐,你可聽說過天道?」
「天道。」凌含在嘴裡重複了一邊,神色一變,轉身朝屋裡站著的舞婢道:「你先下去吧。」
「是。」舞婢拱手退出房間,懂事的帶上了房門。
見人出去了,凌裳問凌曲:「你為何突然提起了天道?」天道是一個世界運行的規律,是整個世界的法則,多少人修鍊一生連天道的門檻都觸碰不了,凌裳心下微沉,「你昏睡了這些時日可與天道有關?」
凌曲搖了搖頭,凌裳口中的觸到天道是指找到這天底下萬事萬物發展的規律與規則,了解它才能利用它的漏洞,只要勘破那一點點規則對於修仙一途也是巨大的助益,然而凌曲自己也是似懂非懂,「我也不知那是否是天道,只是這幾天我腦子裡看到了了許多從未見過的畫面。」
「看?」凌裳從沒聽說過這種說法,天道怎麼看?
凌曲記憶中閃過那一幕幕場景,手上緊緊捏著被子的一角,喃喃道:「長姐,我似乎見到了一些未來之事。」
凌裳一愣,「你說你在天道中看到了未來?」
作為這洇水天的主人,凌裳首先意識到就是這其中蘊藏的機遇以及其伴生的危險,見到了未來發生的事,這無異於比任何占卜測算都來的精準,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這對於其他人來說又該是多大的誘惑,一旦泄露,不止是凌曲危險,整個洇水天怕是也會被扯進紛爭里。
凌裳伸手蓋到凌曲的手上輕輕握住,認真的囑咐她:「這事以後你不要再向別人提起,若是被人知道,不知該掀起多大的波瀾。」
凌曲點頭,她自然知道這其中的曲折,只是,她奇怪,「長姐,你沒有什麼想問的么?」
凌裳倒是看的通透,笑道:「天道向來難測,哪來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的捷徑可走,我知道與不知道不過都是一樣的,知道了行事反而束手束腳被牽著走。」
凌裳拍了拍凌曲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必想太多,你剛剛醒過來,我去喊人給你拿點吃的過來。」
凌曲看了眼窗外,太陽已經快落山,說:「現已酉時,飧食的時辰已經過了。」
凌裳笑笑,「因勢而動,順勢而為,你已經睡了三天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說完見凌曲點頭之後,轉身出門喊人去做些吃食。
凌曲看著人離開的背影,垂下眼,這時候才有時間去整理自己腦子裡多出來的那些畫面。
自千年前神魔大戰之後,神魔湮滅,鬼道徹底與世隔絕,世上只留三界,妖族當年站錯立場與魔為伍,被封印於幽冥道,凡人道與修仙道共存於世,偶有流散當年遺落在外或是後來修成的妖與精。
修仙道上,仙門百家,以伽瀾寺佛修,玄山門劍道,芙蓉城醫修,鬼御城鬼修為重與其他百家共治,修仙問道同時護一方安寧。洇水天就是修仙道上的一處仙門,雖然不至於籍籍無名,卻也比不上真正的世家正宗。
修仙之途只管閉門造車自然是不行的,所以,各家弟子都會外出巡練,除邪祟驅妖鬼保護仙門轄區下的普通人。
而凌曲三天前就是在一次巡練中誤入了一個秘境,回來之後就昏睡了三天,腦子也里多了許多她從未存在過的記憶,可是關於那個秘境她卻沒有了任何印象,包括在何時何地她如何進的秘境。
奇怪的是,她所看到的那些未來的事,都是圍繞著一個人,一個她從沒見過也從沒聽說過的人,從他是一個普通人開始,到他步入仙門,最後更是成為千年來唯一入道成仙的人,凌曲全都歷歷在目,按當事的說法,他應該就是天道下得天獨厚的氣運之子。
若是僅僅是關於一個人的成仙之路倒也罷了,與她並沒有什麼關係,她也不關心他的機緣,也不關心誰能入道成仙。但是在這些畫面里有一件事卻和她有關,那就是二十年後妖族衝破封印結界,仙道大損,三界打亂,烽煙四起,百鬼夜遊,直到那個人在修仙道大亂五年後得到上古神器才得以平息,妖族重新被封印到幽冥道,而他一戰成名,聲名大震,成為三界之中的英雄。
但洇水天卻因為在這場大戰中,受創最為重大,幾近全門覆滅。
凌曲想,也許長姐說的對,天道不可違,一旦改變天道必定是要付出代價,她知道了這些,以後做什麼難免會被天道牽著鼻子走,可是她卻也不能什麼事都不做眼睜睜看著整個宗門覆滅。
第二天,凌裳在凌曲的房間看到了她留下的一封書信,上面只留了八個字:因勢而動,順勢而為。
半夜。
洛京唐家的一間廢棄的的院子里,一個八九歲的孩童被一鞭子抽到在地上,灰撲撲的麻布衣服被撕扯成了布條一樣散落的搭在身上,瘦的能明晰骨骼的身體上一道道血紅的鞭子留下的印子格外醒目,血珠慢慢從那道新的傷口滲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