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這和尚居然還懂手語!
第128章這和尚居然還懂手語!
老婆婆看見門口站著的宋晚和林傾,老眼裡劃過狐疑:「哪裡來的丫頭?找誰的?」
「老人家,我們是從尼山縣衙來的,是來調查孩子失蹤的案子的。」林傾溫和淺笑,聲音也輕柔,親切又乖巧。
像門內這老婆婆這般年紀的,向來喜歡乖巧的孩子。
不過她還是將宋晚與林傾一番打量,似是在懷疑林傾的話。
宋晚也明白,她和林傾看著年紀太小,不像是為官府辦事的。
好在,分頭行動之前,司空先給了她一面令牌,是尼山縣縣衙的令牌,想來尼山縣的百姓,都是認得的。
「老人家,我們確實是從尼山縣衙來的。」宋晚將令牌遞了過去,老婆婆眯著眼看了好一陣,才迎她們進了院子。
院落不大,邊上堆了些柴禾,院子里還晾曬著床單。
「就您一個人在家嗎?」宋晚並不急著進入堂屋,三個人就站在院子里,簡單聊了兩句。
從老婆婆口中,宋晚得知,他們一家原本五口人。謙謙和默默的父母都在尼山縣裡做生意,兩個孩子年紀還小,所以就留在老家,讓老婆婆照料。
一直以來都是相安無事的,而且謙謙和默默的父母早就打算好,等孩子到了可以念書的年紀,就把他們接到縣裡去。
那個時候他們收入應該穩定下來了,大概也攢夠了銀子,能在尼山縣裡買一處居所。
可誰能想到,孩子先丟了。
「二位姑娘若真是縣衙派來的,還請一定要找到我家孫子孫女兒啊。」
老婆婆說起了傷心事,便一改方才的冷淡,泣不成聲。
聽說兩個孩子的父母現在還在尼山縣裡,託人幫忙調查、尋找,顯然是不太信任官府的能力。
宋晚問過老人家,孩子失蹤當日,她並未見過什麼可疑的人,而且當時她去溪邊洗衣服,兩個孩子就在離她不遠的草叢裡捉迷藏。
等到老人家洗完了衣服,起身打算叫上兩個孩子一道回家時,孩子卻不見了。
一開始還以為是孩子們自己先回家了,可回到了家裡,老人家也仍舊沒看見孩子,一直等到了太陽落山,老人家這才急了。
「鄰里都幫著找了,找不到孩子,都說是給泥濘湖住著的妖怪給捉走了。」
宋晚正專心記著筆錄,聽見「妖怪」,她頓住,抬頭與林傾對視了一眼。
顯然林傾是不信妖怪之說的:「婆婆,您可不可以與我們詳細說說那妖怪?」
興許,對於案情有幫助。
案發地不遠之外,有個尼山村,邊上就是泥濘湖,據說是三江匯流形成的天然湖。
面積廣,冬季湖面起霧,夏季總發洪災,都說湖裡有妖怪。
「尼山村那邊,現在都已經荒蕪了,沒人敢住在那一片了,以前尼山村的孩子就經常丟,後來大家就都搬走了。」
村民們搬走以後,倒也是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最近又開始丟孩子了。
原本以為泥濘湖的妖怪,只會沿湖作祟,沒想到居然會跑到尼山縣附近來了。
宋晚和林傾在老人家院子里呆了許久,直到天色不早,方才去了之前和司空約定好的茶棚。
茶棚在通往尼山縣的那條道上,這個時辰茶棚的老闆也準備收攤,要往尼山縣裡趕了。
宋晚和林傾抵達時,司空已經點了一籠包子,還有幾樣小菜候著了。
還是老樣子,都是素。
不過這小茶棚也確實條件有限,老闆是一對夫妻,每天從尼山縣那邊駕著馬車把食材什麼的搬運過來,很辛苦。
宋晚坐下后,司空遞了一杯茶給她,隨即問起了走訪情況。
「那戶人家就一個老婆婆在家裡,我們問過了,案發當日沒有見過什麼可疑人物。」
「不過司空夫子,你覺得這個世上有妖怪嗎?」
宋晚喝了口茶,旁邊的林傾則自己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司空提筷,宋晚的話叫他愣了愣,「妖怪?」
羽玉眉微蹙,司空夾了青菜到碗里:「看來泥濘湖的妖怪傳說,對鄉民的影響很大。」
司空走訪的那戶人家,是一對老來得子的夫婦,也是問是不是妖怪作祟。
「明日一早,我們去尼山村看看。」司空做了決定,便示意宋晚趕緊吃飯。
吃完飯,他們幫著茶棚的夫婦收拾東西,然後順道坐他們的馬車回到了尼山縣裡。
只是宋晚沒想到,這天底下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茶棚的那對夫婦,居然就是那對失蹤的龍鳳胎的父母。
約莫亥時三刻,宋晚他們才回到了尼山縣暫住的客棧。
司空早早便睡下了,他一出家人,想來平日里作息都很規律,這次跑這一趟,也是受苦了。
宋晚和林傾住在一間屋子,沐浴完后,她點了燭台,在桌邊翻看白日里記錄下來的一些要點。
首先確定了案發點,三個孩子,兩個安發點,再進行範圍勾勒,宋晚將嫌疑人的作案範圍劃在茶棚至尼山村為直徑的圓形圈內。
再對比當地的地形圖來看,能住人的,也只有尼山村了。
至於尼山村荒廢一說,還得明日去看過之後,才能認證。
丟失的三個孩子,年長的也就五歲左右,那對龍鳳胎兄妹也才四歲。排除妖怪一說,宋晚認為最有作案動機的,就是人販子了。
嫌疑人若真是人販子,那麼這三個孩子應該會被賣到偏遠的山區里去,又或者是指望有個孩子延續香火的富庶家庭。
可以肯定的是,販賣的地點,肯定距離尼山縣很遠。
如果真是如此,那以這個時代的情況來看,想要找回那三個孩子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接連拐走三個孩子,作案人絕對不止一個。
最重要的是,作案人應該對案發點那一帶的鄉民家庭情況比較了解。
當地還有好幾戶人家有孩子,不過多數家裡都有年輕有力的男人在家,還有就是孩子已經十歲左右了。
所以宋晚覺得,作案人一定在附近逗留過一段時間,偏偏卻沒有鄉民注意到。
難不成……是鄰里鄉民,熟人作案?
「晚晚,還不睡?」林傾沐浴完,看宋晚還在寫寫畫畫,忍不住提醒她:「明日一早就要趕往尼山村,還是早些休息吧。」
「好,這就睡了。」宋晚將手抄本合上。
她其實比較好奇,為什麼尼山村丟了那麼多孩子,都當著整個村子荒無人煙了,官府那邊卻一點線索都沒找到?
只要是人類活動過的地方,就一定會留下痕迹、線索,當初尼山村發生了那麼多起失蹤案,怎麼可能一點線索都沒留下?
難不成還真能是妖怪作案?
……
翌日清晨,天下起濛濛細雨。
天灰沉沉的,司空去縣衙要了兩名衙役,一道前往尼山村,倒是把宋晚和林傾留在了客棧。
宋晚閑著也沒事,便根據昨日走訪時,老婆婆以及那對龍鳳胎的父母所描述的孩子的樣貌,作了畫像。
午飯過後,縣衙來了兩名衙役,說是要宋晚和林傾跟他們一道去尼山村。
司空他們去尼山村時,發現了孩子的屍體,所以他留在了尼山村,派人回來通知宋晚她們,順便再從縣衙調派些人手過去。
一聽發現了屍體,一路上宋晚的心都是懸著的。
直到抵達了尼山村。
尼山村距離泥濘湖只有一小段的距離,村子西側是山,村口的路都被半人高甚至一人高的野草遮住了。
官差大哥們還特地修剪過,這才理出一條道來。
這村子果然如傳聞一樣,已經沒有人住了,那些土牆青瓦堆砌的房子,在歷經了風吹雨打后,已經腐朽、垮塌。
村子里野草叢生,了無生氣。
宋晚和林傾由官差領著,去了泥濘湖邊,和司空匯合。
泥濘湖的岸邊,擺放了三具的屍體,每一具屍體都小小的,四五歲的孩童。
屍體比較新鮮,從屍體表面的情況判斷,死亡時間應該在半個月之內。
「怎麼會這樣!」林傾駭然。
對於她來說,看見小孩子的屍體,當真是最讓人難受的。
宋晚沉默,視線順著那三具小小的屍體看過去,看見旁邊堆成小土丘的白骨。
縣衙來的官差們還在四下搜索,陸陸續續又找出了一些骨頭。
「這些骨頭是怎麼回事?」側目看向旁邊的司空,宋晚覺得自己的嗓子,似乎有些啞了,感覺說話很艱難。
她和林傾一樣,看見這些小小的屍體,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兒。
司空擰眉,他手中不知何時捏了一串佛珠,正緩緩捻弄著。
好半晌,男音才響起:「那些白骨和這三具屍體相隔不遠,起初沒有這麼多,都是官差們找出來的。」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以前尼山村丟失的那些孩子的骸骨。」
宋晚的心沉甸甸的,她忽然覺得昨晚的設想太美好。
還以為是帶走孩子的是人販子,沒想到……居然是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
「尼山村荒廢多年,的確是絕佳的拋屍地。」
司空喃喃,似想到了什麼:「這三具新鮮的屍體也就算了,那些陳年屍體,為何現在才處理?還刻意和這三具屍體放在一起。」
尼山縣三起失蹤案傳到涼京,女帝陛下派人前來尼山縣調查的消息,早就傳遍了。
按照常理,兇手應該百般小心,遮掩自己的行蹤以及所作所為才是,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選擇拋屍?
這顯然是在告訴宋晚他們,這並非失蹤案,而是命案。
「夫子,我去幫忙。」林傾跟司空打了聲招呼,便往屍體那邊去了。
縣衙的仵作有限,此處發現的屍體,不論死亡時間長短,數量絕對不下十具,縣衙的仵作忙不過來。
林傾過去幫忙,司空自然不會阻止。
他領著宋晚四下勘探,想看看兇手有沒有在現場留下什麼痕迹。
宋晚倒是在距離屍體發現點不遠的沙灘,發現了一串腳印,可是那串腳印筆直的通向了泥濘湖。
從足跡判斷,腳印主人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體重大概五十公斤,鞋碼不大,應該是個女子。
腳印一直沒入湖水中,消失不見了。
現場也沒有發現船隻的蹤跡,那人……難道潛水逃走的?
若真是如此,倒是個聰明人,這樣才不會在現場留下太多的痕迹。
「大人,有發現!」去巡視的官差前來報告。
宋晚和司空互看了一眼,隨著官差過去。
在距離拋屍點八百多米遠的坡下,竟然有一個船屋。
那船比一般的漁船要大三倍,似乎是擱淺了,在岸上。
最重要的是,船屋裡,住了人。
已經有兩名官差將船屋把控住了,看見宋晚和司空過去,兩名官差便叫了船屋的主人出來。
那是一個膚色黝黑,身材矮小的……男人,濃眉大眼,眼下正一臉茫然的看著宋晚和司空。
「你們先去外面守著。」司空吩咐了一句,官差們退出了船屋。
船屋內部空間不算大,人稍微多一些就會有種逼仄感。
那矮小的男人看了看司空,又看了看宋晚,最後請他們到桌邊坐下,還熱情的倒了茶。
「謝謝。」宋晚接過茶水,視線從男子身上移開,轉而打量船屋內部結構。
掃了一圈,她的目光最終鎖定了那陳舊畫屏后的木床。
透過屏風看去,那床上……似乎躺了個人。
「夫子……」宋晚喚了司空一聲。
司空隨著她的視線看去,自然也注意到了畫屏后的床,以及床上隱約躺著個人。
倒茶的男子也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張了張嘴,卻是用手一陣比劃。
宋晚凜眸,半晌才反應過來,這男子不會說話。
可是……她也看不懂這手語啊。
「他說床上的那位,是他的妻子。重病卧床許久,一直沒有蘇醒。」司空沉聲開口。
宋晚扭頭看向他時,滿目的欽佩。
真是想不到啊!這和尚居然還懂手語!
不過轉念一想,這傢伙既然能讓女帝陛下屈尊對待,又是書院特邀的夫子,有些能耐也是正常的。
「我能去看看令夫人嗎?」宋晚的視線落在男子身上,見他點了頭,方才起身,往畫屏後走去。
因為在拋屍點留下的足印,是女人的,所以宋晚心下懷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