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武松做過的最無奈的事
武松從縣衙騎馬回家,恰巧從岸邊路過,看到有人在水裡掙扎,顧不得脫下衣服。
一頭便扎進了水裡。
游泳速度驚人,先張一月一步靠近小青年,一隻大手抓住了小青年的衣領,把他拖上了岸。
圍觀的人群向武松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和讚美的話語。
「武都頭英勇,你今天救的可不單單是一個人啊,而是拯救了一個家庭啊,否則他們孤兒寡母還有老母親怎麼活命吶,那真的是一屍四命啊。」
他們向武松抱拳施禮,點頭哈腰,極盡恭維的姿態。
張一月一邊向岸上游過來,一邊感受著失落。
「這本該是我的榮耀。」
武松看了一眼上岸穿衣服的張一月,眼神里滿是失望,「如何就不聽話,非得亂跑,差點闖了大禍。」
張一月沒有接武松的話,想要上馬,被武松攔住。
「跑著。」
武松騎上馬,前頭走,張一月跑著在後面跟。
「早晚,我也要買一匹馬。」張一月在心裡想,「而且還要比這匹大、比這匹猛,土猛土猛的那種,誰稀罕坐你的這匹又矮又沒力氣的馬啊。」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下來,潘金蓮、武大郎、武松圍坐桌旁喝酒吃菜,張一月捧著一個碗蹲在門邊吃飯。
吃飯,他從來沒有位子。
不過他也不生氣,有的吃就不錯了。
寄人籬下,哪還有那麼多要求。
武大郎先開口說話了,「今日幸虧兄弟及時趕到,要真是出了人命,咱們也是脫不得干係的,定是要跟著這個倒霉催的吃了官司。」
潘金蓮聽了,放下碗筷,氣憤道:「這與咱們有何干係?」
武大郎解釋道:「街坊鄰居們都知道他在咱們家早晚吃飯,這就是關係,要我說咱們還是將他趕出去為好,這幾日咱們已經盡了鄰居之誼,也不再虧欠他什麼了,總不能養他一輩子吧。」
潘金蓮點頭看著武松,「我覺得你哥哥說的在理,養著這麼一個大傻子,說不定哪天真的就捅了一個大簍子。」
武松為難道,「可是將他趕出去,他現在這個傻樣子,如何活命?」
武大郎笑道:「兄弟這話說的就錯了,野狗野貓尚且能夠活命,況且他一個大活人呢,老天自會養活他的,不礙事的。」
武松看了一眼張一月,唉聲嘆氣。
等到張一月把碗里的飯吃完之後,武松把他送到門口,滿臉愧疚。
「兄弟,實在對不住,這畢竟是哥嫂的家,武松做不了主,武松自己尚無安身立命之所,實在照顧不了你,你好自珍重,希望上天憐憫你,讓你的腦子趕快好起來吧。」
說完,三步一回頭的走回家中。
張一月獃獃的立在家門口,心中一萬個草泥馬跑過。
「老子剛想著要改變你們悲慘命運的結局呢,讓你們都有一個好下場,他媽的,你們就把老子拋棄了,逼著我還要重新再考慮考慮該不該對你們那麼友好。」
張一月在院子里來回徘徊。
這突然發生的狀況實在讓他有點抓狂。
明日的口糧一下子沒有了著落。
走累了,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思考以後的人生。
當務之急是怎麼搞到錢。
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這句話真他媽在任何時代都是一句真理。
張一月環顧四周,破破爛爛的房子,空蕩蕩的房間。
「靠!窮的叮噹響。」
「老子連一丁點啟動資金都沒有,怎麼鹹魚翻身?怎麼發家致富啊?」
剛剛脫離牢獄之災,過了幾天太平的日子,這又陷入了危機之中。
「唉,活著真難。」
愁的把頭埋在雙膝上,雙手撓頭。
這時腦海中想起來四個字,『白手起家』。
先從小生意做起,賺取人生第一桶金,然後一步步做大做強,發家致富,富可敵國。
張一月被自己的妄想逗得哈哈大笑,好像他已經賺到了錢似的。
可是賺取人生第一桶金的小生意是什麼呢?
這又夠張一月想幾天的了。
況且今天晚上是不用想了,因為還要招待深夜的來客呢。
來客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他們昨天晚上的表現讓僱主很是惱火,很是質疑他們的專業性。
「你們號稱是最專業的殺手,又他媽不是專業的賊,怎麼就非要偷偷摸摸的搞刺殺呢,直截了當點不行嗎?」
僱主的話啪啪打臉。
殺手辯解,「我們是專業的,什麼狀況下都能完成任務。」
僱主嘲笑道:「那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是故意放水了嗎,一個屁就嚇得屁滾尿流了,還好意思跑回來給我如實相告,就不怕把我笑掉大牙了,你們賠的起嗎。」
「昨天晚上純屬失誤,大意了,我們平常不這樣的,這次絕對馬到成功,不成功,訂金如數退還。」殺手辯解道。
「我像是缺錢的主嗎,你們要多少,我給多少,只要求你們把事情做好,可以嗎?」僱主指著殺手們的鼻子說。
「放心吧,老闆,這次絕對給你一個完美的交代。」殺手信誓旦旦的說。
老闆搖頭,「我真的不是很放心,你看你們穿著打扮的那個倒霉模樣,對你們的實力真的持懷疑態度。」
說著老闆從口袋裡掏出一錠銀子扔在地上,「額外給你們的,算是服裝費吧,滾吧,搗拾搗拾去,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人靠衣裝,馬靠鞍,三位殺手也覺得自己的形象有問題,怪不得最近業務量直線下滑。
都已經三個月沒有開張了,這一單生意如果再失敗了,他們很快就要喝西北風了。
今天晚上他們發誓一定要成功。
而且聽僱主說,刺殺的對象是一位傻子,他們更有必勝的把握了。
他們先去裁縫鋪量了尺寸,定做了三套一模一樣的衣服。
他們懂得穿一樣顏色和款式的衣服,顯得隊伍更有氣勢,這樣能夠讓僱主們對他們的實力更有信心。
接著又去了酒樓大吃一頓,本來點了一壇酒,但是又害怕喝酒誤事,於是寄存在酒樓的擺台上,準備凱旋而歸之後再痛飲。
他們一字排開順著牆邊向張一月的家走去。
可惜了哉!
好看的衣服再也等不到穿它的主人了;美味的酒再也等不到喝它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