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六章 銀屏(8)
馬丁·卡普蘭在《新共和》上撰文,稱讚《純真的伊蘭迪拉》:「加西亞·馬爾克斯虛構的宇宙與普魯斯特的法烏伯格·聖格爾曼和喬伊斯的都柏林有著相同的令人極為滿足的強度與質地。***他的朋友馬里奧·巴爾加斯·略薩如此評價《百年孤獨》,加西亞·馬爾克斯'與那些偉大小說的傳統一脈相承,這些作品渴望在同一起點上與現實比個高低,以畫面與現實格鬥,從生命力、無極性和複雜性的角度與現實對抗。'」卡普蘭又說,1973年聶魯達死後,加西亞·馬爾克斯大概「就是拉丁美洲人里最優秀的一分子;來自美國和歐洲的證據越來越充分,足以證明他作為地域性偉大作家的身份正在接近一個新的高度,在這一高度上,讀書人引用普魯斯特和喬伊斯不必顧忌批評家們的臉色。」但卡普蘭把《純真的伊蘭迪拉》視為小作品。「[加西亞·馬爾克斯]說:'對我來說,文學是個很簡單的遊戲,文學里的所有規則都要接受才行。'20年來,他始終堅持從胡迪尼那裡學來的這一信念。他早期的作品,其中不乏歐·亨利式的妙語、紫色的氛圍和'實驗性的'手筆,與他後來的作品相比,少了一點趣味,少了一點魅力。」
採訪者路易斯·哈斯和芭芭拉·多赫曼(加西亞·馬爾克斯為《百年孤獨》尋找出版人,路易斯·哈斯出力不小)拜訪他,問他一個故事是如何寫出來的。二位採訪人說,他寫作「並無定理,不過是全神貫注,用文字來寫下意料之外的現。在寫作上他沒有成法」。加西亞·馬爾克斯告訴他們:「我有著堅定的政治信念,但我的文學信念是根據消化生變化的。」哈斯和多赫曼又說,加西亞·馬爾克斯講故事「與其說是開主題,不如說是現主題。與波長相比,主題並不重要。他的事實是臨時性的,作為推測是有效的,但作為陳述就無效,他今天感到的東西明天就能扔掉。等到最後要是所有的東西相加並未達到最終結果的話,那大概是因為我們要用減法才行,不能用加法,如此這般才能達到最後的平衡。他的宇宙無始無終,沒有極限。這宇宙是向心的。是內部的張力將宇宙固定下來。這宇宙幾乎就要現出形態,但最終依然是無法觸及的。這才是他要的狀態。大腦里一個永不安定的畫面,在特定的一刻出現的事物格外驚人,但到底為何物,又無法確定,這就是他的宇宙與客觀現實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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