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101章 命運之劫顯，石菩提開花

第101章命運之劫顯，石菩提開花

石城一角，九陽聖水與木皇罡氣不斷融入已經發芽的世界樹枝椏中。

這段枝椏所散發的生命力，逐漸增強，最後竟然自主豎立起來，懸於虛空之中。

漸漸地，枝椏的兩頭，開始產生截然不同的變化。

它的頂部開始生出樹冠，流出混沌色的木氣，而底部則相繼長出發達的根系。

那些密集的樹根，穿透虛空，不知延伸到了何方。

「世界樹徹底長成了！」

華天都看著生根、發芽的小樹苗，心裡生出止不住的喜悅。

虛空中，那些混沌色的木氣無規則的流轉，像是一朵朵祥雲。

華天都剛想將世界樹與混沌木氣全部煉化時，突然臉色一變，渾身僵在了原地。

「叮！命運道痕正在復甦……」

突來的電子音響起，不停地播報，像是拉響的警告。

「叮！命運道痕已徹底復甦！」

此音播出的剎那，華天都便失去了一切感知，他的靈魂出現在一片黑暗中。

「是因為我激活世界樹的緣故嗎？命運道痕竟然自主復甦了……」

「它是想要阻止世界樹繼續生長？還是要對我做出反擊？」

在華天都念頭轉動之時，一片散發著命運氣息的陣圖，顯化在眼前。

「這便是命運道痕嗎？」

儘管他從未見過與命運相關的一切神通與道術，可此時，他的直覺卻告訴他，眼前的陣圖，就是命運道痕本身。

這道陣圖，無時無刻不在變化。

某一時刻，華天都眼神一凝，只因在陣圖的某個變化中，他看到了大五行術的影子。

可下一刻，隨著陣圖產生新的變化，他又看到了大陰陽術的一些韻味。

「三千大道的總綱，名副其實……」

在華天都觀看命運道痕的同時，他的耳邊亦響起了神秘的禪唱。

那股禪唱，似歌非歌，似咒非咒，又似乎是一種穿越時空長河的吶喊……

在這雙重配合下，華天都感知自身的靈魂在顫動，他的思維彷彿與命運道痕產生了共鳴。

那命運道痕於眼前消失，竟直接出現在了他的『思維』里。

也就是此時，屬於華天都的種種，開始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命運的氣機。

「叮！命運道痕正在失控，天賦面板開始鎮壓！」

——

在華天都失落於命運之中時，石城之內，同樣發生了大變化。

由於他這個始作俑者沒有煉化世界樹，導致這顆無上神樹只能順應著自身的懵懂本能，自主生長。

世界樹的根系越長越多，逐漸發散開來，紮根於重重異次元中，汲取著各種各樣的元氣，來彌補自身，幫助成長。

那蓬勃生長的樹冠，逸散出無窮無盡的混沌木氣，在虛空中舞動。

在無人察覺的極細微處，混沌木氣全都滲入到了石城的地磚下，不見了蹤影，像是被什麼來者不拒的巨口，全部吞吃了一空。

立在世界樹旁邊的青神秀，看到華天都突然停滯不前，而且還閉上了眼眸，身上的氣息開始變得玄妙莫測，散發出一種掌控萬靈萬物命運的氣機。

只見他的臉上浮現密密麻麻的陣紋，彼此相互交織，像是在編織一道天網，大有要將一切都囊括其中的韻味。

「天都道友這是在習練某種神通嗎？」青神秀猜測道。

她對於華天都的修行過程，做過一些淺顯的了解，知道修行神通，必須要先行凝練大陣，因此並沒有輕舉妄動。

在她打算靜觀其變的時候，虛空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嘆息。

「哎……」

這聲嘆息中充滿了無奈，卻透露著一股凌駕於天地的意志。

這股意志從石城中央的那株石菩提中誕生，而後橫掃天上地下，大有唯我獨尊之勢。

青神秀在這股意志下，僵立在了原地，在那股霸道的意志下，她的元神與身軀，全都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眼睜睜的坐觀事態發展。

石城中，那座天碑拔地而起，上面的『永鎮菩提』四個大字，逐漸變得虛幻起來，最終化為了烏有。

天碑發出『嗡』的一聲，像是在告別，而後劃破蒼穹，消失在了天際盡頭。

而那株石質的菩提樹，剎那間直插天穹，貫穿了無數時空，延伸到了死亡世界的至高處。

這株神樹在此刻『活』了過來，由石質轉變成了木質，恢復了最初的本色。

那伸展開來的菩提枝上，長滿了招展的菩提葉。

一個個枝椏，延伸到諸天萬界之中，接引無量量元氣，使自身長出了一朵朵菩提花。

時間長河從虛無處湧出，天地眾生在其中隨波逐流，無數雄主在其中沉浮，那激蕩的河水，自主溢出，澆灌著無數朵菩提花，使其蛻變成一顆顆果實。

每一顆果實都好似一個世界，其中自成一方天地，養育著宇宙星空、萬靈萬物。

那些菩提果湧出無數神光，在菩提樹的樹冠中，自行凝結成一顆道果，透露著圓滿無暇的意境。

「轟！」

伴隨著石菩提徹底晉陞皇境，一股極其恐怖的威壓，從菩提域內衝出，貫穿了整個死亡世界，讓無數至強者側目。

「這是……菩提老祖！他竟然還活著！」

「昔日，曾有傳言，他因突破失敗而死，沒想到再次現身之時，已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遠古前，至強者無數，菩提老祖作為那個時代的至強者之一，取得如今的成就，並不稀奇。」

……

這一刻，深藏在死亡世界深處的那些無上巨頭以及老古董們，全都被迫看向了菩提域，注視著菩提老祖一步一步邁向至高。

然而，盛極而衰，似乎是亘古不變的至理。

在無名法則的影響下，菩提樹上的那些菩提果，開始一一凋落。

那顆凌駕於樹冠的成熟道果，爆發出璀璨的神光，大放無盡光彩，照耀諸天萬界，像是將所有的精華都釋放了出來。

漸漸地，那顆道果變得虛幻起來，被一種冥冥中的力量磨滅，將要從至高處消失。

隨著道果的異變，那些菩提葉漸漸凋落，無數枝椏在枯萎，失去了所有的活力與生機。

石城之中，一切禁錮消散，那株菩提神樹在搖曳間，逸散出一道道無上精華，將石城映襯的宛如天界。

「修行千萬年，於死關中極盡升華，破王成帝……」

「不料，修行的盡頭，竟是一條死路，踏入巔峰之境，卻無法長存於世。」

「昔年，我窺見前方絕路，為了避免走入死局，便以天碑鎮壓己身。」

「本以為能延緩突破，卻不想今日，被你們兩位後輩喚醒，使我踏上了絕路。」

「當真是命運無常……」

一道虛幻的身影，脫離菩提神樹本體，來到了華天都與青神秀之間。

「前輩……」青神秀囁喏了一句，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

這種俯視諸天萬界的大人物，卻被他們破壞了道途，擾亂了命運，沒有被當場打死，已經是萬幸了。

身穿無名道袍、面容模糊不清的菩提虛影，看著吞噬皇者精華的世界樹，眼中神光閃動，有萬界在生滅，似是在推演著什麼。

「傳說中溝通萬界的建木嗎？可惜，雖與我道相合，如今卻太過弱小，難以助我脫離死局。」

「呵~」

菩提老祖淡笑了幾聲，揮了揮手，那些逸散的皇者精華，全都集中到了世界樹的周圍，讓它盡情吸個飽。

「俗世有言，人之將死，其行也善。」

「希望你這位後輩接受了我的遺贈，未來可以找到一條超脫之路，突破死局，將修行之道一直延續下去。」

自覺即將寂滅的菩提老祖，在臨死之前，順手做了一件好事，幫助同族的後輩飛速成長。

而後，他看嚮導致自身走向死亡終點的『大黑手』。

「咦？」

待看清華天都臉上的那道陣圖之後，菩提老祖臉上有些動容。

剎那間，他便沉浸到了那幅命運道痕之中。

「命運……」

在呢喃之間，他那模糊的面容，於此刻突然有了變化。

他的臉部竟然變的明凈一片，自其中倒映出了萬物的影子，宛若一面映照眾生的命運之鏡。

菩提老祖的臉上，命運道痕顯化，涉及到他的一切過去，全都在臉上一一重現。

『相伴天碑而生……修行之路高歌猛進……稱雄太古……悟通前路……於死關中極盡升華……被意外喚醒，做最後的突破，破王成帝……』

在畫面終結的剎那，紮根在華天都思維中的那副命運道圖，徹底挪移到了菩提老祖的臉上。

於是，菩提老祖的臉上，那終止的命運，得以繼續衍生，只是唯有他自己才能看清。

『……將道果寄託於命運，以命運之力相合諸天萬界，囊括眾生……』

『……不生不滅、亘古長存……』

「這便是我脫離死局的出路嗎？」

也正是此時，華天都睜開了雙眼，正好與菩提老祖對視。

「你無意喚醒我，致使我走向滅亡……」

「如今，我將伱所鎮壓的命運道痕接引至自身體內……」

「這便是你我之間的因果。」

「此中的一飲一啄，實在是妙不可言。」

菩提老祖帶著一絲笑意，與華天都說道。

他的眼中流露著智慧，像是望穿了過去未來。

「菩提道果即將消散，我必須趁此之前，與諸天萬界相合。」

「我親手鑄就的這座石城，便留給你做個紀念吧。」

「希望他日，我超脫之時，你我能夠再次相見。」

說罷，整座石城開始震動，將世界樹以及華天都、青神秀二人甩了出去。

猩紅的月光下，華天都以右掌托著世界樹，和青神秀一起站在大地上，看著逐漸升空的菩提石城。

「嗡~」

巨大的遮天石城猛地縮小，化為了一掌大小，而後飛到了華天都的眼前。

「多謝菩提前輩之饋贈！」

華天都將石城托於左掌，而後躬身道感謝。

「這是你我之間的緣分，何必道謝？」

天穹之下，菩提老祖再現，他對華天都點了點頭，而後托著那顆菩提道果一起飛升而上，徹底消失了蹤影。

——

三日後，華天都從石城內找出那座石門，打算日後藉助這座石門，走出這片被封鎖的地域。

「天都道兄，那一日，你和菩提前輩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石門旁邊，青神秀好奇的問道。

「嗯……」華天都沉吟了片刻，而後給出了總結性的回答，「簡單的來說，就是我先行在無意中擾亂了菩提前輩的計劃，使其陷入必死之境。」

「而後，菩提前輩為了尋覓生機，在我即將成功鎮壓一位大敵時，他也無意參透了一門無上大法，順著某種指引，將我的這位大敵接引到了他的身上，使得我的手段盡數失效。」

「或許，是那位大敵主動逃到了他的身上，也說不定。」

「總之這一切，我和菩提前輩，一致將它歸結為妙不可言的緣分。」

青神秀聽得雲里霧裡，雖然不懂其中的意思，但是對於華天都能夠左右那位凌駕諸天萬界的菩提老祖的命運，她還是非常敬佩的。

「天都道友，接下來我會閉關百年，梳理前路，不知你有何安排？」她繼續問道。

這片地域，資源有限，對於修行並沒有什麼助力。唯一能做的，就唯有悟道了。

好在她在和華天都論道之後，生出了許多奇思妙想，正好可以一一嘗試。

「封鎖菩提域的無上大陣，空間之力充沛，我打算藉助石城之力，汲取大陣內的空間之力，修行幾門無上神通。」華天都回應道。

「那好。」青神秀點點頭，而後指著東方，道：「我打算在那片古林深處閉關，你若是有事，大可來找我。」

說完，她便展翼翱翔，飛入了古林之中。

在目送青神秀離開之後，華天都便來到了曾經的那處斷山絕谷內。

他手中的石城飛出，與封鎖大陣建立了一道聯繫。

「嗡~」

石城之上，浮現一道光影，竟然是菩提域周圍的一切構造，包括空間大陣，還有穿行在地下、用於運輸火種生物的那條源河。

大陣和源河一體而生，彼此間環環相扣。

「看來，這座石城便是此地一切種種的根本，相當於控制大陣和源河的中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