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139章 邵白的選擇
第139章邵白的選擇
夏嵐想起她施針時的動作,確實多有不便。
兩人又聊了會兒新來的嘉賓,由於若谷並不認識對方,所以全程都在聽夏嵐抱怨。
待她掛掉電話,若谷輕呼一口氣,余淵正好推門而入,他剛將懷夕送去學校,疑惑道:「你怎麼了?」
若谷掀開被子輕笑道:「夏嵐給我打電話了,她好似不大喜歡替補嘉賓,語氣委婉的抱怨了一通,說不得她們有什麼恩怨。」
余淵也沒關注過綜藝節目的事,因此並不知道替補嘉賓是誰,他拿出手機看直播,畫面中出現的正好是替補嘉賓夫婦倆,余淵此刻明白過來,他笑罵道:「肖傑看熱鬧不嫌事大,替補對象竟然邀請夏嵐前男友,簡直胡鬧。」
若谷驚訝的捂著嘴巴,眨巴著眼睛道:「夏嵐跟前男友分手后撕扯過嗎?」
余淵雖不刻意八卦,但他身邊工作人員會討論,所以很多消息他也是知道的,他翻了翻觀眾留言,面色如常道:
「他倆分手就是因為第三者介入,她前男友的老婆就是當初的第三者,你可以想象一下氣氛有多僵硬。」
現代社會男女之間分分合合很尋常,誰沒幾個前任才奇怪呢,若谷對這事已經司空見慣了,她邊整理被褥邊淡定道:
「肖老師這麼做也是為了節目話題度,沒有爭議,沒有強烈的衝突,觀眾未必會買賬,董瑞對夏嵐那麼好,她沒道理對前男友耿耿於懷。」
若谷看人還是很準的,余淵將手機收起來,沉穩道:
「不是夏嵐耿耿於懷,是那個第三者自己心裡有疙瘩,一廂情願跟夏嵐比,折騰的夏嵐前男友也苦不堪言,夏嵐和董瑞好著呢,可能偶爾會被噁心到,所以跟你抱怨兩句。」
若谷聞言嘴角上揚,她聲音輕快道:「只要他倆感情不受影響就好,董瑞還是很踏實可靠的。」
余淵微微頷首,男人看男人最准,是不是真心很容易判斷出來,他淡聲道:「懷夕已經送去學校了,我馬上要出門拍宣傳視頻,你確定不跟去嗎?」
若谷正在換衣服,她搖了搖頭道:「你去吧,我就不跟著了,我在家接診,濟世堂總不開門營業不像話。」
余淵也不勉強她,輕聲道:「那我就先走了,早餐多吃點,別敷衍。」
若谷無奈點頭答應,余淵有時候真的是拿她當孩子對待。
這邊夫妻倆相處融洽,邵白那頭卻與之相反,自從跟蕭晴結婚後,邵白就把精力全部放在了創業上面,公司規模雖不大,但憑著他的能力,發展的也還不錯。
他每天忙碌的腳不沾地,別說陪蕭晴了,連他媽想見他一面都難,蕭晴卻從不因為這些事跟他抱怨,她只在排卵期的時候,會打電話讓邵白回來。
生孩子這事邵白並沒有過多排斥,畢竟他年齡也不小了,蕭晴又沒在其他事情上限制他,所以他也算配合。
然而他費盡心思談下一個大項目,巴望著項目做起來能獲取豐厚的利潤,結果剛起步,蕭晴父親猝不及防之下撤走全部投資,讓他公司陷入癱瘓。
邵白給岳父打電話那邊壓根不接聽,他焦急不已,只得找蕭晴詢問緣由,他剛回兩人婚房,就見家裡保姆正在打掃衛生,他心情不悅道:「太太在不在家?」
那保姆有些怵邵白,小聲道:「太太在房裡睡覺。」
邵白扯了扯脖頸上的領帶,緊皺著眉頭進了房間,一進去還能聞到難聞酒味,房內窗帘拉的嚴嚴實實,裡面漆黑一片,邵白走到窗前拉開窗帘,再將窗戶打開透氣。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鬧出的動靜太大,將蕭晴給吵到了,她帶著濃重的鼻音,氣呼呼道:「邵白,你有病吧,沒看到我正在睡覺嗎?」
邵白走到床邊直接掀開被子,滿臉厭惡道:「你昨晚又跑去喝酒了?這就是你備孕的態度?你到底還想不想生孩子了?」
蕭晴閉著眼煩躁道:「我沒喝酒,都是我朋友喝的,我就是去蹦迪了而已,身上沾的酒味還沒來得及洗澡而已。」
邵白冷哼道:「你最好別騙我,不然這孩子要了也白搭。」
蕭晴被他吵的很是惱火,她坐起身氣勢洶洶道:
「要你管?咱倆說好不互相干涉私生活,你現在的行為越界了,這個時候你不去公司忙,回來幹什麼?」
聽她提起這個,邵白就有火,他不滿道:「我還想質問你呢,你爸將投入公司的資金都撤回了,他明明知道我正處在關鍵期,他想幹什麼?」
蕭晴打了個呵欠,她抓了抓頭髮,無所謂道:「公司不是已經有贏利了么,我爸撤回資金肯定是他那邊也需要錢啊,現在經濟不景氣,他撤回就撤回嘛。」
邵白聽她這麼說,氣的臉色鐵青,他大聲吼道:「他這個關頭撤資,我公司就全完了,這個合作機會有多難得你知不知道?」
蕭晴端起床頭櫃的水杯喝了口水,無所謂道:「那又怎樣?頂多就是賺不到那麼多錢了,你還有學校的工作,不至於餓死吧?」
邵白眼眸深邃,盯著他質問道:「你早就知道這事?」
蕭晴調整好枕頭靠坐在床上,她漫不經心的刷著手機,淡聲道:「我爸前兩天跟我提過,他雖然撤資了,但答應每個月給一百萬的生活費,我覺得對我的生活沒太大影響,就同意了。」
邵白冷笑道:「你就是不想我事業發展的更好對不對?你們父女倆就怕我不受控制是不是?」
蕭晴目的已經達成,也沒必要跟邵白偽裝了,她似笑非笑道:「你敢說你事業有成后不會跟我離婚?憑什麼我爸要扶你走上青雲路?你對我怎樣他們都看在眼裡,怪只怪你心思都在面上,連偽裝都不會。」
邵白氣的面色煞白,他胸口像是壓著巨大的石塊,那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他咬牙切齒道:「我們婚前說好的,結婚你們家助我發展事業,現在你出爾反爾,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蕭晴很是惜命,她不會為了賭氣故意挑釁邵白,她警惕的望著邵白,聲音緊繃道:「你別亂來,我死了你也好不了,說不定我現在已經懷孕了,你別做蠢事。」邵白死死盯住她的肚子,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聲音乾澀道:「這事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你爸不接我電話。」
蕭晴坦言道:「我爸覺得你野心太大,將來真的飛黃騰達,肯定不會對我好,所以……他決定的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邵白臉色難看至極,他低吼道:「你快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也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蕭晴聞言二話不說,換上衣服就走,邵白想怎樣都跟她沒有關係,只要不傷害她,怎樣都好說,她爸這事做的的確不地道,她也理虧……
高老師自從兒子結婚後心情就一直很好,蕭晴跟她說過,他倆正在積極備孕,想到很快就能過上含飴弄孫的生活,她已經盤算著辭職的事了。
下午放學后,她去菜市場買了幾斤上好的五花肉,準備給蕭晴做粉蒸肉,旁的她也不怎麼愛吃,就好這一口。
她沒有晚自習,打算回家就弄,她忙活了半天,剛將蒸肉腌制好,將手洗乾淨就接到了電話,是公安局打過來的,說是她兒子跳樓了……
高老師聽到這消息,直接癱倒在地,她哆哆嗦嗦的再三確認,電話那頭始終還是那樣的說法。
高老師腿軟的爬不起來,她像是沒了魂魄一般,只想儘快見到兒子,她自己走不了,只得給若谷打去電話。
若谷吃了晚飯也沒事,正跟余淵一起散步,接到高老師電話,還以為是懷夕有什麼事,她溫和問道:「高老師,怎麼了?」
手機那頭,高老師嗓音沙啞道:「若谷,警察說邵白跳樓自殺了,我手腳發軟去不了,能不能麻煩你送我過去看看?」
若谷聞言臉色都變了,她聲音低沉道:「高老師你別急,我馬上就過來。」
掛斷電話,若谷表情沉重道:「邵白跳樓自殺了,高老師讓我們送她去現場認人。」
余淵眉頭一皺,聲音溫和道:「那咱們趕緊過去,我來開車。」
雖然他跟邵白有私人恩怨,但這關頭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人命關天的事,耽誤不得。
兩人迅速回去取車,路上什麼話都沒說,到了高老師小區后,余淵跟著一起進屋,高老師正魂不守舍的坐在地上,看到若谷才回過神來。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高老師這話主要是對著余淵說的,若谷扶著她站起身道:「高老師客氣了,我們順手幫忙的事,讓余淵背你下樓可好?」
她住的是老小區,沒有電梯,又是在二樓,不讓余淵背著沒法上車。
高老師擺了擺手,她扯了扯嘴角,滿臉苦澀道:「我自己走吧,麻煩你扶我一下。」
若谷說不出勸慰的話來,她跟余淵一起扶著高老師下樓,三人上了車后,余淵跟著導航趕往邵白家,一路上車內靜的可怕,等他們到了邵白樓下,那邊已經拉上了警戒線。
高老師跟警察說了自己身份后,這才允許靠近,邵白應該是被裝在黃色的裹屍袋中,高老師想要看看兒子,卻被警察攔住了,他語氣沉重道:「老人家,你先做好心理準備,最好還是讓其他人來確定死者身份。」
那警察看了若谷和余淵一眼,余淵戴著口罩淡聲道:「我們不是親屬,只是陪同高老師而已。」
警察立刻明白過來,高老師蹲下身顫顫巍巍打開袋子,若谷不忍直視,撇過頭去,過了一會兒,只聽見高老師撕心裂肺的哭嚎,她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哀痛,直接暈了過去。
若谷和余淵又匆匆忙忙將她送去醫院,待她情況安穩下來,這才給蕭晴打電話。
蕭晴正在娘家舒服的躺在沙發上,她爸跟她說了一堆大道理,教她提防著邵白,越是有能耐的男人,越不能給他平步青雲的機會,否則日子難過就得是她。
她看到若谷給她打電話還有些驚訝,畢竟兩人聯繫不多,電話一接通,她笑嘻嘻道:「若谷姐,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是要找我玩嗎?」
若谷怔愣了片刻,而後淡聲道:「邵白跳樓自殺了,高老師受不了刺激,暈倒送進醫院了,你們家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你來處理。」
蕭晴臉色慘白,她沒想到邵白會這麼脆弱,掛斷電話跟她媽說了情況后迅速趕回家,她家裡還有警察在收集證據,邵白臨死前只給他媽留下一封遺書。
遺書內容大多是回憶往昔,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個笑話,無論什麼年齡段,似乎都過著身不由己的日子,他沒有選擇的權利,最終只能放棄生命。
他沒有對母親表示歉意,也不覺得自己欠任何人,唯一的遺憾就是錯過陳若谷,遺書自始至終沒有提蕭晴,似乎她就是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的無關緊要之人。
蕭晴只覺得心情沉重,她配合著警察做好善後工作,然後帶著遺書去了醫院,看到若谷她有些哀傷道:「謝謝若谷姐幫我照顧婆婆,我沒想到,邵白會這麼脆弱……」
若谷眉頭緊鎖,語氣平靜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會突然自殺?」
蕭晴眼神有些躲閃,她支支吾吾道:「我爸給他公司撤資了,可能他受不了這個打擊……」
她這話音剛落,高老師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她聲音充滿怨恨道:「邵白一門心思都在公司,你爸突然撤資,這跟要他命有什麼區別?你為什麼不幫幫他,他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蕭晴辯解道:「公司的事情我又不懂,我爸突然撤資,肯定也是因為他公司需要錢啊,我跟邵白是夫妻,我當然是希望他好的。」
高老師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她後悔不已道:「我兒子要不是娶了你,他還好好的活著,肯定是你讓他受委屈了,都是你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