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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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黎穆辰的身體越來越差，很多時候已經看不清鶯蘿的存在。儘管他很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輕鬆的模樣，可是憔悴的神情總藏也藏不住。

「叮鈴，叮鈴！」門鈴適時的響起，鶯蘿在廚房裡忙得走不開，於是對著客廳的大喊：「穆辰，快去開門啊！」等了一段時間之後，門外又「叮鈴，叮鈴」的響了起來。她只好再一次的大喊：「穆辰，穆辰，去給秦雨開門啊！」

鶯蘿在廚房裡叫喚了好幾次，門鈴依舊在響著。她擦乾手，走了出去，穆辰就在房間里逗著Hope，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她的靠近和門外的鈴聲。

她把頭抬得高高生怕一不小心，就要崩潰的大哭起來。她輕輕的從穆辰的身邊走過，小心翼翼的開了門，還對秦雨擺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和抱歉的眼神。

秦雨輕聲的問：「怎麼半天也不給我開門啊？」

鶯蘿苦笑卻並不想回答，她只是指了指穆辰的方向，說：「你們先聊一會兒，我卻準備晚飯！」

「嗯」秦雨看著鶯蘿虛晃的腳步，總覺得她在努力壓抑著什麼。看著黎穆辰的臉色，不用問她也知道了大半。

秦雨也很想留下來照顧穆辰，可是他需要的是和鶯蘿獨處，所以她只好一再退讓。

「黎大少爺，我來了，你都不正眼瞧我一下的啊！」秦雨蹲了下來，和穆辰一起逗弄著Hope。

穆辰抬頭很詫異的看著秦雨，半響才淡淡的說：「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聽見？你未免也太神出鬼沒了吧!」

秦雨張大著嘴，楞是說不話來。她只是獃獃的看著他，努力抑制住情緒。她背轉身站了起來，說：「我去看看鶯蘿有什麼要幫忙的！」

「嗯，你們倆個就是典型的賢妻良母，以後誰娶了你們，真是前世積德了！」說著說著黎穆辰卻心裡空落落的。可惜，「以後」他怕是所剩無幾了。

「我不打算嫁人的，除非……」秦雨很想說，除非娶我的那個人是你，可是這話分量終究還是太重，她始終說不出口。

「除非什麼？」他壞笑著問，一臉的好奇。

「除非有一天我的名字不叫做秦雨了，否則絕不嫁人！」秦雨笑笑，然後轉身往廚房去。

黎穆辰突然頭痛起來，他用力的抱著頭，試圖緩解這疼痛的癥狀。頻繁的疼痛已經讓他開始慢慢習慣，沒有了原本的那份恐慌。心底其實滿滿的，因為有鶯蘿和秦雨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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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告訴我，穆辰現在的情況？」秦雨一邊給鶯蘿遞去裝菜的盤一邊擔憂的問著。

鶯蘿沉默了一會，終於還是沒有隱瞞道：「很多時候，他看不清我的位置，總是對著椅子說話。他開始甚至沒能聽到你按的門鈴聲，他……」說的時候，手總在抖著菜湯悉數灑在了她的手上，很燙，奇怪卻一點也不疼。

「別說了！吃飯吧！」秦雨聽不下，鶯蘿也同樣無力說下去。「穆辰吃飯了！」她對著客廳喊，無人回應。鶯蘿看著秦雨頹廢的神情，抓著她的雙手，給她鼓勵，同時也是給自己加油打氣。

秦雨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堅定的說：「他會沒事的，這個坎他一定能熬過去的！」

「嗯，我相信！」鶯蘿點頭回以秦雨同樣的堅定。隨後，她就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黎穆辰一手緊緊的拽住椅子的一角，眉頭都擰在了一起，臉上的青筋都暴漲了起來。

「你沒事吧？」鶯蘿急忙上前攙扶，穆辰卻急切的甩開了她，笑笑說：「沒事，不小心摔到了！這地太滑了，你下次拖地的時候拖干點啊！」說完就背對著她，不讓她看見他的絲毫疼痛難耐的表情。

「哦，知道了！」鶯蘿獃獃的坐在地板上，她明明觸摸到他冰冷的手，卻裝作一切如常。

「我餓了，吃飯吧！」他背對著她說。

「嗯，吃飯，我也很餓了！」鶯蘿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緊跟在黎穆辰的身後。她低著頭，不敢去看他日漸蕭條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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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和你們一起住了，我那房租到期了，黎少爺求收留！」秦雨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這哪還是女強人式的秦雨啊，完全就一副小女人的神態。

黎穆辰心一軟就點頭答應了，「不過，我可有言在先啊，你住這可以，必須幫著鶯蘿分擔點家務。必要的時候你一個人承包了也沒問題！」

「重色輕友，我倆好歹也算青梅竹馬吧，怎麼能這麼偏心啊！」秦雨假裝有多委屈。

「哈哈，我就偏心，你能怎樣啊！」

「……」

鶯蘿在一旁笑，任憑他們嬉嬉鬧鬧的。只有笑聲，能把這既定的憂傷吹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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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能留下，的確為鶯蘿減輕了很多活，就連精神上的折磨也有所分擔。以前每天早晨聽著穆辰從衛生間傳來的疼痛聲，她都只能僅僅的咬住被子的一角。而現在這棟悲傷的房子里，多出了秦雨的呼吸，總算能讓人喘息。

在黎穆辰疼的時候，秦雨會把開了很大音樂的耳塞放進鶯蘿的耳朵里，然後兩人都背轉身體無聲的哭泣。

她們從不去打擾黎穆辰的疼痛，因為知道分擔不了，所以都一致的假裝不知道。

鶯蘿和秦雨睡在同一間房裡，而穆辰就睡在她們的隔壁。她們不僅是為了方便照顧穆辰，也是為了給彼此一份心靈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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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幾天，聽見穆辰的疼痛聲是，秦雨控制不住的想要衝過去，卻被鶯蘿及時的拉住。

「我們還是別去吵他了，那樣的話他也許會更難受的！」鶯蘿淡淡的說著。

起初，秦雨對鶯蘿的淡漠表示憤怒，她大聲的質問道：「你居然可以這樣泰然自若，你可真冷血啊！虧的穆辰還這麼喜歡你，你卻一點都不為她心疼嗎？」

鶯蘿低著頭，很輕淺的說：「也許我真的不值得他一再的對我那麼好！」

「對，不值得！」秦雨憤憤的數落著。

可是，在夜色很深的時候。秦雨無意間摸到了濕透的枕頭，她開燈，看到的是鶯蘿無聲眼淚，她睡得如此的不安穩，眼淚止都止不住。

「你有事嗎？」鶯蘿半睡半醒的看著正悲傷的望向自己的秦雨，說出口的聲音極盡沙啞。

秦雨搖頭，悲傷的笑道：「有事的是你，你一直在哭你知道嘛！枕頭都被弄濕了……」她眼裡帶著水霧的指了指枕頭。

「哦，對不起啊，吵到你了是嗎？我不知道我怎麼就哭了，對不起，對不起！」鶯蘿邊擦生疼的眼睛邊道歉著。

「該道歉的人是我，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那樣的話！其實，你很值得穆辰對你那麼好！」秦雨說完就把燈關了。

「啊？」

「啊，什麼啊，快睡覺了！」秦雨不讓鶯蘿有過多的疑問，一個轉身斷絕了她所有的欲言又止。

「哦……」

見過鶯蘿的眼淚之後，秦雨對鶯蘿少了很多心底的敵意。她相信鶯蘿和她一樣，是希望穆辰能夠更好的，儘管這隻能是個偉大的願望，但心裡還有念想總是好的。

凌晨四五點的時候，黎穆辰總是能疼上一個小時之久，這段時間，是他的煎熬期，也是鶯蘿和秦雨的。

每次疼痛過後，鶯蘿總會快速起床，去給他溫上一杯牛奶，然後默默的送到門口，敲著門說：「牛奶放在門口了，記得喝啊！」她一般不會去等他開門，敲完門她就會安靜的下樓。這種默契已經慢慢形成了，黎穆辰一直很配合她準備的一切，她溫的牛奶他從來一滴不剩的喝完，即便很勉強，他也還是堅持著。

然而，今天早上卻很意外。鶯蘿剛把牛奶放在門口，黎穆辰就把門打開了。她笑笑說：「今天起這麼早啊，懶豬！」

「我想抱抱你，可以嗎？」他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一種不可言說的悲傷，這樣的他，鶯蘿總是很心疼。

鶯蘿沒有立刻回答他，她只是自覺的踮起腳尖抱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外衣是如此的冰冷，而身體怕是更冷吧？鶯蘿把他抱得很緊，穆辰摟著她越來越纖細的腰，笑說：「葉子，你真是一點肉感都沒有啊！女人味你知道是啥東西不？」

「少笑話我了！剛才不是你要向我鎖抱嘛？現在又來給我嫌東嫌西的，哼！」鶯蘿笑著翻起了白眼。

「算了，抱著你沒勁，你就像餓狼傳說一樣，把我的脖子勒得快要窒息了！以後矜持點知道不，一點女孩子形象都沒有！」他對鶯蘿開口就是一頓嫌棄加數落。

鶯蘿笑著露出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知道，知道了！你怎麼像個糟老頭一樣的，啰里巴嗦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活在當下，你懂不懂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