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別問那麼多

「工作不忙怎麼可能晚睡啊，還說自己不累，你也不是鐵打的，該歇歇還是要歇歇啊。」媽總是覺得我在強撐著，不敢跟他們說。

大概在媽這個年紀，會覺得離婚是一件大事，更何況還有丈夫出軌，孩子流產，這些打擊，沒有可能一年就調整過來，按理來說也應該是如此。

至於我為什麼這麼快就沒事了，可能是因為我不愛高銘爍吧，不愛所以只有失望，沒有多麼心痛。

「沒事的，我知道啦，上班要遲到了，我走了啊媽，爸，我上班走了啊。」逃也似的拿著包就走，媽坐餐桌前嘆氣，爸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一家人這樣的狀態就挺好，我不覺得累，他們過得幸福就好。

忙忙碌碌的到公司，我的一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這麼忙了，剛到就開始工作，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大家注意啊，這幾天都先把手頭的工作放一放，抓緊盯著傅氏合作，傅氏好像出了問題，說不定哪天咱們這合同就作廢了。」

王總拿著手機，著急的不行，嘴裡說著還不停的撓頭，看來事情真的不簡單，值得他這麼著急。

「啊，怎麼會這樣啊？不是好好的嗎？」其他人難免多問，畢竟當初簽下合同的時候，真的是一點勁都沒費，現在要手頭多一項工作，肯定不願意。

「都別問那麼多，要是這個合作丟了，那公司損失的就不是一點兩點了，聽見沒有。」王總氣不打一處來，他急得團團轉，怎麼還有不情不願的。

「是。」所有人表面點頭，實際上心裡不滿的很，卻也沒辦法在王總面前說，只能背地裡編排，說一點是一點，逞口舌之快才是她們的正事。

看王總急匆匆的樣子，想著事情也不會簡單，可是昨天傅孜商還好好的啊，怎麼一個晚上過去，就出事了？

好像和傅氏的合作，從一開始很簡單，到後來開始出問題，再到後來傅氏的人出奇的配合，這一切都太複雜，我是完全看不明白。

「楊淼，到我辦公室一趟。」王總拿著手機打電話，趁著間隙跑出來喊我一聲，看著他大腹便便的樣子，還要一動不動跑起來，也是難為他了。

「是。」我拿著文件收拾起來，耳邊又有一些人開始亂嚼舌根，好像遇到什麼事，第一反應不是觀察，而是先說說才是真的。

為什麼以前我不知道，辦公室里可以有這麼多複雜的事，可能是之前我不在意，現在因為傅孜商，我開始關心了吧？

「王總，傅氏的合同有什麼問題嗎？」等到王總放在手機，我才上前問，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出了這樣的事，這是打算吊著我們了？

「就是沒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今天一早，關於咱們和傅氏的傳聞就不斷，雖然只在圈內傳傳，但是無風不起浪。」

王總像是瞬間老了好幾歲，抱著頭急也不知道勁往哪使，傅氏的口風很緊，他也是真的沒辦法了。

「可能真的只是謠言，只要傅氏沒有親口說取消合作，那就證明沒事。」我也不想第一次親自負責案子，就這麼告一段落。

「你現在立刻給傅總打電話，問問到底怎麼回事。」王總像是幡然醒悟般，指著我激動的說著。

「我問？這不合適吧？王總沒有聯繫傅氏的人嗎？」提到要我給傅孜商打電話，讓我瞬間慌了，我還不想，仗著之間的交情，這麼肆意妄為。

「我怎麼沒有聯繫，他們一個個三緘其口，現在除了傅孜商之外，沒人會提這次合作的事，你快點打電話，問個清楚。」王總像是困獸，眼睛都是紅的。

「王總，您還是再聯繫聯繫吧，如果真的有什麼事，傅總也不一定會告訴我，我和他之間，還沒到這種交情。」

我真的不想利用傅孜商對我的善意，做一切沒有必要的事，那樣不單單是我不知好歹，還是妄為傅孜商的好。

「楊淼，這個時候你別推脫，能做到就做，做不到也做，當初我安排那麼多，不是讓你現在坐視不管的。」

王總急了，大有我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的意思，可能在他眼裡，我真的應該感謝他吧？

「如果傅總不搭理我呢？那怎麼辦？」我想，現在這樣的局面不是我推辭就有用的，還不如證明一下，我的面子真的沒有這麼大。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王總彷彿看到了希望，對我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在他眼裡，可能我真的就是他留的後手吧。

傅氏是公司今年接的最大的一個合同如果合作成功，公司的發展不可同日而語，可是如果合作不好，這可是公司砸了所有的成本，輸不起。

尤其是王總這個尷尬的角色，年紀大了工作效率不高，公司早就意見不小了，所以他更不敢讓這次合作失敗，甚至是以後的合作，他都不能失敗，不然就是他職業生涯的終點。

我苦笑一聲，拿出手機撥通了傅孜商的電話，沒有一絲猶豫，甚至還帶著點著急，我只是突然之間很想傅孜商知道，其實我不知道他的好。

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伸手開了免提，本以為傅孜商這個時候不會接我的電話，誰知道滴了兩聲，還是接了。

「傅總，沒有打攪您吧。」我裝作理直氣壯的樣子，對於這樣突兀的招呼，真的算不上善意。

「沒有，什麼事？」傅孜商現在同樣也是忙的團團轉，對我的電話完全是耐著性子接起來的，語氣里有一點煩躁，似乎是不耐煩。

這點不耐煩正合我意，讓王總看看，其實我真的沒有那麼厲害，趁早歇了要利用我的心思，可是傅孜商的不耐煩，也同樣讓我覺得受傷。

勉強抬起一抹微笑，看著對面戰戰兢兢的王總，心裡說不出來滋味，「關於合作的事情，我想……」

還沒等我說完，傅孜商已經先一步攔斷了我的話，「等會我給你解釋，等我忙完好不好，我在解決了。」

傅孜商現在忙的一手打電話一手敲鍵盤，他不知道為什麼，傅家的人對這個合作也這麼感興趣，一次兩次的要找麻煩。

如果說傅孜商解決不了這件事，那他這個總裁也不用當了，只是不想讓我誤會，才這麼著急，想要解決這件事。

「嗯。」我不知道傅孜商這話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他可能是故意的，比如知道我身邊有別人，所以他想演戲給別人，但是目的呢？

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念頭讓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接下來的話，伸手直接掛斷，也不想再做任何努力。

「我就說傅總對你不一般，我的安排還是很有用的，你還不領情，現在知道了吧！」王總心裡的石頭放了下來，笑眯眯的躺在椅子上，恨不得上天。

「王總英明，那我先走了。」不知道我是不願意聽王總的話，還是因為我現在心裡很亂，反正我明白，我的笑肯定很假，肯定很虛偽。

「等一下，合同的事情你盯好了，要是合同吹了，我要離開公司，你也要。」王總現在是下了狠心，他不好過，我也不能好過。

「是。」我點點頭，把準備給他文件全數抱了回去，反正這裡也不是我死活都要待的地方，不幹就不幹，何必威脅我。

剛出了辦公室，那些人的討論聲就小了下來，唯獨方馨淑站在中間，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憤憤不平的掐著腰。

「怎麼了？」我走到她身邊，扶著他的肩膀，看她這樣子，是被氣的不輕啊，還是脾氣太大，受不了了。

「有些人的嘴啊，真的是不積德啊！」方馨淑看到我來了，才算是好一點，至少沒有剛才氣鼓鼓的樣子，可是窮追不捨的勁頭卻不小。

「方馨淑，你說什麼呢，別為了不值得的女人，強出頭。」一個女孩翹著二郎腿，坐在座位上塗著手指甲，樣子輕浮。

我才剛來公司一年，很多人都還不是很熟悉，尤其是我不愛交朋友，更是造成了現在，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什麼叫不值得的人，那也比你人盡可夫的強，自己不要臉，總覺得別人也不要了。」方馨淑罵起架來，真的不是蓋的。

總是戳人痛處，三言兩語說的不留一點面子，看樣子是知道的不少，反駁也無話。

「你什麼意思！」那人把指甲油往桌子上一摔，氣的大喘氣，對我和方馨淑站在一起，擺明了欺負她，又沉默下來。

「你管我什麼意思，都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走著瞧，誰做過誰沒做過，都是走著看明白的。」方馨淑說完瞪了一圈，那氣勢我都縮了縮脖子。

架吵完了，不管是看戲的還是找事的，都灰溜溜的跑回去做自己的事去，倒是把我們兩個晾了起來。

我看著方馨淑一副還沒吵夠的樣子，輕笑一聲拉著她走，她就是個潑辣性子，一點委屈都受不住，明明是她吵贏了，還只覺得自己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