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坦白局

「傻丫頭，你不需要擔心那麼多的。」李賀看見張子悅這麼認真而又小心翼翼的模樣，他也只是一個勁的笑了起來。

「本來就應該是我都照顧你的。」李賀輕輕笑著，「而且，我現在也覺得，能夠好好的照顧你，也是一種幸福。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能夠好好照顧好她，看見你愛的那個人快樂，你也會感覺到快樂呀！」

張子悅差點破涕為笑，嬌嗔了一聲：「真的假的哦？」

「當然是真的了，我這人從來不說謊。」李賀笑吟吟的點著頭，眼睛都彎成了月牙，流瀉成了一條璀璨的星河。

張子悅心裡當然也明白，這是李賀對自己的安慰。

確實，自從兩個人在一起了之後，李賀似乎一直都在這麼孜孜不倦的照顧著自己。他寬容而又博愛，就好像一個兄長一樣，對張子悅向來都是無微不至。她的一些小缺點小問題，李賀全部也都通通接受。

她繼續將自己的腦袋，輕輕地靠在了李賀的肩膀上。

然後，幾乎是嘆息一般的小聲說道：「大叔，能夠遇見你，我真的覺得好幸運。」

很難得聽到張子悅用這麼感慨萬千的語調說話。

李賀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張子悅依舊還是那麼一臉的認真嚴肅，她轉過腦袋看著李賀：「所以，我一定不會允許你再逃脫。」

張子悅那張小臉上寫滿了認真和堅毅執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毫不質疑。清澈如虹，就那麼一點一點的落入了李賀的眼眸。

李賀臉上的表情頓時怔住了一秒。

「我之前逃脫過嗎？」李賀卻執著於這個字眼，他甚至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張子悅不好意思嘟了一下嘴，看了李賀一眼，然後又飛快的低下了頭去，這才悠悠然慢慢的解釋道：「你當然沒有了——我的意思是，有點遺憾，沒能早點遇到你。」

有點遺憾，沒能成為你唯一愛的那個人。

這些在心裡無比失落的言語，張子悅並沒有說出來。

不用猜都知道，按照李賀這樣的條件，追他的人肯定不少。更何況，僅僅是李賀那雙寫滿了深意的眼眸里，就已經暴露了他的故事。

在張子悅所不了解的背後，李賀肯定也會有其他深愛過的女子吧。也許他們之間也曾發生過蕩氣迴腸的浪漫愛情故事，也許李賀也曾因為那樣一個驚艷絕倫的女子而神魂顛倒。

那些都是自己所不了解的，但是卻又客觀存在的。

張子悅無法忽視。但，她還是多麼貪心的希望，李賀從頭到尾愛的只有自己一個，自己是李賀的開始，也是他的終結。

她，頭一次想要這樣霸道的，全身心的佔有。

也許在戀愛中的女人多半都是這樣，喜歡疑神疑鬼，往往就需要抓住的更多，才能夠以確保自己的自信。

張子悅當然也不例外。

她深深的凝望著李賀的那雙沉澱的棕色的眼眸，似乎想要透過那雙瞳孔，看見李賀內心深處的世界。

李賀也同樣迎上了張子悅的目光。兩個人就保持著那樣的四目相對，良久都沒有言談。

默了許久，最後還是張子悅先沉不住氣了，她伸出一隻小手指，忍不住幽幽的在李賀的胸膛上一下一下的畫著圈，幽怨的小眼神不住的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

「大叔，不如今天我們就來一個坦白局吧。」張子悅突然提議道，她一邊說著，一邊就從旁邊拿過來一瓶酒，「我們兩個人乾脆就輪著來，說一件對方不知道的自己以前的事情。一個人說完了之後，另一個人就喝一杯，你覺得怎麼樣？」

「嗯？」

李賀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他先是深深的打量了張子悅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看了一下那瓶酒。

他現在都還記得，張子悅第一次喝酒的時候不勝酒力，剛剛喝了小半杯，就已經醉醺醺的整張小臉通紅。

現在竟然跟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到底是幾個意思？

李賀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反而認認真真的盯著張子悅，幽幽的聲音不住的在耳邊響了起來：「子悅，你確定你能喝酒嗎？」

張子悅撩了一下自己額前的劉海兒，那動作看起來瀟瀟洒灑，又帶著幾分煙火氣息，一張小臉上多了幾分嬌媚，在幽冷的搖曳著的燈光掩映之下，顯得更多幾分嫵媚。

之前自己印象當中的張子悅一直都是清純可人的，一張小臉乾乾淨淨，不施粉黛就已經很美好。笑容尤其燦爛的彷彿是陽春三月一般，明媚動人到了心坎里。

可她，剛剛就是一個撩劉海的動作，平淡而又自然，但是卻猝不及防的撩動了自己的心弦。

她可能自己還沒有察覺到，她剛剛的那個動作是多麼的嫵媚至極，身子微微的掙脫了李賀的懷抱，朝著旁邊的沙發上仰了過去。那一身墨綠色的小弔帶剛好露出肚臍，她輕輕地一個動作弧度，都能讓她完美的腰部曲線畢露無遺。

然而，這一切對於男人來講，又是多麼致命的魅惑。

李賀雖然向來清心寡欲，從來對外人都表現的一種優雅和從容淡定，但是說到底，畢竟也是個男人。

李賀的眼眸猛的一陣劇烈收縮，下意識的就要別開視線。

但張子悅卻偏偏不依不饒了，她有些放肆而大膽的伸出了一隻手，猛的抓住了李賀的下頜，然後整個人嬌軟的小身子都朝著他跳了過去。

她一邊翹起了李賀的下巴，強迫他正視著自己，那一張小臉上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主動而又張揚跋扈。

李賀微微的顰眉，心裡想的卻是，這個小傢伙都還沒有喝酒呢，怎麼就開始撒上酒瘋了？

尤其是……她都不知道，她這種帶著霸道的動作，多麼的撩人。

「子悅，別亂來。」

李賀一邊低聲警告著，他的聲音聽起來尤為的低沉而又緩慢，卻又帶著一絲局促的喘息聲。

張子悅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得逞的壞笑，她一邊靠的李賀更近了，唇齒之中帶著一種誘人的芬芳，耳鬢廝磨著說道：「那好，那我就問問你，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李賀頭一次感覺自己頭腦一陣眩暈，好像自己喝酒上了頭一樣。

他不喜歡張子悅這麼張揚跋扈的樣子，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女流氓，甚至還會給自己壓迫感。

準確的來講，李賀討厭的是自己對此時此刻的一種無力感，他明知道自己是應該制止張子悅的，但是卻顯得那麼力不從心。

「子悅……」

「大叔，難道你是沒有膽子跟我坦白嗎？」張子悅突然恍恍惚惚的笑了一聲，她啪的一聲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坐到了原來的位子上，眼神搖晃著，翹起了一個二郎腿。

她的琥珀色的眼眸，在幽冷的燈光搖曳中，醉得令人迷離。

「大叔，反正我是沒有什麼秘密不能告訴你的，我的一切都可以告訴你。大叔，你是不是有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願意告訴我呢。」張子悅一邊說著，那張小臉上寫滿了失落。

她努力嘗試了那麼久，想要讓李賀對自己打開心扉。

可是現在回過神來，才發現，這一切原來都是那麼的困難。

李賀還是那一個謎一樣的男人。他身上有那麼多匪夷所思而又令人著迷的事情，對自己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她完全就抗拒不了。

但是，當她每一次努力的想要融入李賀的世界，想要去嘗試的時候，卻又發現自己和李賀之間好像隔著一道永遠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也許是因為，李賀從頭到尾，都沒有對自己敞開心扉過。

他對自己的好，更像是一種習以為常，更像是一種出於本身的修養，只可惜……

張子悅都不敢確定，李賀到底有多喜歡自己？是喜歡自己的比較多，還是……他之前的那一位？

張子悅的眼神突然就變得有些受傷。

她甚至都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害怕自己想的越深，反而，也只是給自己造成更多的苦惱和傷痛。

李賀聽見張子悅這麼說，那一張俊逸的輪廓上突然染上了一絲疑惑。

總感覺今天的張子悅有些不太正常。

之前的張子悅，不管笑起來還是說話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都是那麼明媚動人，純粹而又簡單。

但是，今天的張子悅，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若有所指一般的，總感覺這其中暗藏著什麼深意。

一直以為張子悅就是那麼純粹的，明亮的，就好像是一顆水晶一樣，沒有任何雜質。什麼時候開始起，張子悅也有了他自己看不懂的小心思？

李賀感覺到困惑，又覺得很不解。

「大叔，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莫名其妙？」張子悅看見李賀突然不說話了，她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其實呢，也不是什麼了不起得的事情。我之前就在想象，像大叔你這麼優秀的條件，一定會有女孩子都喜歡你的。」張子悅一邊說著，一邊低下了頭，耷拉著腦袋的動作，看起來有些沒精打采，垂頭喪氣的，好像有點偃旗息鼓的失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