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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蘇荷神色的異樣,沈良關心地問了問,「荷,怎麼一回事兒?為何站那兒不動了?」,他很想往前探探,但是男女有別,更何況沈芝是自己的妹妹,他怎能做出這等醜事來?
蘇荷臉色大驚,然後讓沈良往後退了退,「芝兒這不是受了風寒,而是長了水痘。」,呼!紅紅的,一大片,看在眼裡,真心覺得噁心。就連蘇荷,此時都覺得有些可怕。
「水痘?為何物?會如何嗎?」,沈良沒有聽蘇荷的往後退,而是焦急地望著蘇荷,希望沒她臉上表現出來的恐怖。
蘇荷搖了搖頭,「沒多大的事兒,只是這東西容易傳染人,良,你沒長過,還是離遠些比較好。」,她小時候有長過,而且還打過疫苗,就是不知道這副身子的主人到底長過沒有,如果沒長過,她還會不會被傳染?
沈芝歪過腦袋,瞧著蘇荷,「阿荷姐,芝兒癢。」,她也管不了那麼多,就覺得背奇癢難忍,而且身上還熱乎乎的,讓她很是難受。
蘇荷將手搭在沈芝的肩頭上,「芝兒,聽阿荷姐的話,要是再覺得癢,不能再用手撓它,不然被撓破,今後就會留疤,會很難看的。」
沈芝皺著眉頭,「阿荷姐,臉上會長嗎?」,聽來有些恐怖。
蘇荷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這種東西,長了,就是長了,吃點淡的便好,忍住癢意。
「那芝兒會死嗎?」,沈芝不敢相信地仰著小腦袋,似乎那種癢讓她很是不安,她不敢相信地看了眼一旁的沈良,他的神情也是緊張的。
蘇荷笑了笑,「芝兒,盡瞎說,水痘是因季節而起,環境而起,很多因素,只是將身體里的毒素排泄出來罷了,並沒有要到死的地步。休擔心。」
「那要如何做?」,沈良往前走了幾步,靠到沈芝的另一邊,「今後會長更多嗎?要多久能好起來?」
蘇荷帶著沈芝加快了腳步,「多吃些淡食,讓芝兒每日呆在被窩裡頭,忍個幾日便能將水痘全部逼出,然後慢慢褪去。沒個什麼大事情,關鍵還是得看芝兒的,這期間會覺得很是難受,但是你得忍住,不能哭,不能耍脾氣,曉得嗎?」
蘇荷先前是小時候長的水痘,整個人被包在暖和的被窩裡,可是當時是夏天,把她憋的快要了她的命,難受,癢,悶,所有的一切讓她只能死命的哭,不過幸好,當時還有爸媽在身邊照顧著,不然現在的她肯定是滿臉痘痕。
「芝兒不會哭,也不會鬧。」,沈芝乖巧地點了點頭,曾經那個嘴硬的孩子現在依然如此,可是再也不會像當初那樣野蠻,或許是長大了吧,蘇荷瞧著她,笑了笑。
沈良看著蘇荷,「荷,你方才不是說會傳染?」,他擔心自己的娘親,「老人家也會被傳染嗎?」
蘇荷點了點頭,「沒事兒,伯母是不會被染上的,還有,今後芝兒就讓我去照顧,你沒長過水痘,你還是稍微離芝兒一定的距離才是。」
一周的時間,也是比較痛苦的周期,蘇荷不想讓沈良遭受如此經歷。
「沒事兒,芝兒可是我的親妹妹,我怎麼放著不管呢?」,沈良拉上沈芝的手,兄妹之情,「荷,你去忙你的吧,芝兒交給我就行了。」
蘇荷拉上沈芝的另一隻手,「芝兒也是我的妹妹,這孩子的飲食我還給管定了!」,她沖著沈良笑了笑。
卡在中間的沈芝享受著此刻短暫的小幸福,被人所惦記著總是讓人想咧嘴大笑,「阿荷姐,大哥,趕緊回家去吧,芝兒可不想把水痘傳給村裡的其他人。」,她總是這樣行事謹慎,為人著想,小小年紀。
王香站在幕府門前,敲著門,她在家裡等了好久,她以為慕世永會親自上門拜訪她一番,可是沒有。她只能自己找上門來。
「少夫人?」,管家探出頭來,瞧了眼,「阿香姑娘。」,立馬改了口,聲音有些顫抖,他可是見識過王香的厲害之處,怎能敢亂來?
王香將他推開,直接進了門,「慕世永在哪裡?」,她一臉的委屈,慕世永居然放著她不管,她可是為了他才會有如今的殘局。
管家在其後跟著,「阿香姑娘,慕老爺出門了,你還是先回了吧。家裡頭兩個夫人都吩咐過了,不想再見到你。」,他也難做人,更何況他是收錢幫人家做事情,自然是要聽話,就算王香此時瞧著有多可憐。
王香才不管,羅氏和小葉算什麼?
「阿香?」,羅氏聽得響動,走出來瞧上一瞧,真沒想到王香如此不怕死,臉皮厚著這般,她冷笑著,「你可是被慕家趕出去的媳婦,怎麼還有臉晃蕩到這兒來?」
王香冷眼看著羅氏,「你為世永生了個丑兒子都還敢站在這兒?我為何不敢來?」,她真想不通,羅氏瞧著也有美貌,慕世永本就一個較為有魅力之人,怎會生出慕俊才這樣的極品?
羅氏也不生氣,看著王香,真是活該!「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把她轟出去!」,她倒要看看是王香嘴硬還是她性子硬。
被抓著就要往門外扔的王香咬咬牙,「放開我,你有種就放開我,跟我公平競爭,靠著這些個小人跟我一個弱女子扛,你有何意思?」
聽了,羅氏笑著,「哼,弱女子?我壓根就不需要跟你競爭,你在我面前永遠都是敗者,昨日是,今日也是,以後每一天都是,從不會有翻身的餘地!」
「世永是愛我的,他會回來找我的,等到我把世永收了,到時候,我把你們通通趕出慕家!」,臨死還嘴硬,真是欠打。
羅氏招了招手,讓下人將王香直接轟了出去。
死命地砸門,「我會讓你們都不得有好下場!」,她顯得很狼狽,慕世永居然在躲她。她狠狠地咬了咬牙。
一家酒樓,喝完酒就想走人的王香被老闆拿下,「瞧著挺好的姑娘,這背地裡竟是這麼一副模樣,你今日要是不把酒錢付了,就休想出這個門!」,即便是面對美色,在酒樓老闆瞧來還是錢更為重要。
王香醉醺醺地大笑著,「你還怕我付不起酒錢?你可知道,我就要成為村上首富慕世永的媳婦,不用多久,我就會有很多很多銀子,把你這兒通通買下,看你還敢這樣吼我。」,她陷入了夢境,睜著眼睛。
被人架著的王香腦袋左轉右轉,都到了酒樓門口了,引來很多看客。
「我可不管你成為誰家媳婦,我現在要你把酒錢給付了,不付,那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酒樓老闆拉下臉面,喝下好幾罐的酒就想賴賬走人?真是笑話!
他喊了人,就要往王香身上搜,搜到值錢的東西為止,實在不行,就將她賣到青樓,也能有個好價錢。
「你們這是幹什麼?」,蘇鵬看見這兒圍了好些人,便走過來瞧了瞧,竟發現是王香,喝得都不省人事了。
酒樓老闆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番,冷眼看著王香,真想罵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他還是給忍住了,顯得他好像特別委屈一樣。
蘇鵬前往鋪子抓了些銀兩,交至酒樓老闆的手上,「這姑娘是我親戚,來我家做客,沒見過什麼世面,開心,也不懂規矩,以為這兒都是好客之人,喝了東西不用付錢,所以才惹出這麼大的麻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酒樓老闆拿了錢,聽了蘇鵬這麼一說,再瞧瞧王香的樣,只能當是自己倒霉了,「成了,錢付了就算完事了,把人帶走,今後可別再放出來這樣隨意亂吃亂喝,倒是讓人家折騰。」
蘇鵬點了點頭,扶著喝醉的王香往鋪子而去。
「這不是鵬子嗎?怎麼跟這樣的姑娘走在一塊兒?」
「就是啊,他不是應該跟大丫一起的?都快要成親的人了,還這麼明目張胆的,有點過分了。」
「你們都說些什麼呢?鵬子方才不是解釋過了,那位姑娘是他親戚,倒被你們瞎說成什麼模樣,真是不像話。」
「我瞧著可沒那麼簡單,如真是親戚,怎麼一點兒都不像?那個姑娘一瞧就是不省事兒的,阿荷和鵬子可都是怪好的人,怎麼就惹上這樣的親戚?」
「就是啊,我瞧著也不大象。」
「算了,別瞎猜了,人家家裡頭的事情,你們倒是管得寬,該幹嘛幹嘛去吧,在這兒亂說話,真是沒事兒找事。」
激烈的猜測因此話而終止。
蘇鵬帶著王香進了鋪子,大丫瞧著,不知怎樣的心情,只是站著,不敢相信,「鵬子哥哥,她是誰?」
王香,大丫應該也有見過,只是印象不深罷了。
「大丫,過來幫一把手,這是同個村子的朋友。」,說朋友,蘇鵬自覺可笑,「方才在不遠處的酒樓喝醉沒錢付酒錢,差點被老闆給欺負了,我這就幫著給帶了回來。」
長話簡說,大丫明白地上前,拉上王香的手臂,「鵬子哥哥,那要告訴阿荷妹妹嗎?她也是阿荷妹妹的好朋友嗎?」,她瞧了眼王香,長得倒是挺入眼的。
蘇鵬幫著把王香扶進裡屋的房間裡頭,讓她在床上躺好,「大丫,你先看好她,我託人去喊阿荷過來。」
大丫乖巧地點了點頭,幫王香將散落的頭髮往耳後撩了撩,「鵬子哥哥說了,女孩子家的不能多喝酒,喝酒傷身。」,她嘆了口氣,將王香腳下的鞋脫去,並小心將她的雙腳擺放在床上,幫著蓋了被子。
「我會讓你們都知道欺負我的後果!」,王香突然大吼一聲,把正在給王香擦身子的大丫嚇得猛的往屋外跑。
「大丫,怎麼回事兒?阿香欺負你了?」,蘇鵬見到大丫,連忙上前,拉上還有些顫抖的大丫,關切問著。
大丫搖了搖頭,恨自己太膽小,「阿香……她做夢,說夢話,把大丫嚇著了。」,她愣了愣,拉上蘇鵬的手臂,「鵬子哥,她到底怎麼啦?連說的夢話都好凶,大丫都不敢進去了。」,原來長的漂亮的姑娘是這樣一幅模樣,大丫算是長了姿勢了。
蘇鵬無奈地拍了拍大丫的後背,「沒事兒,不過就是說夢話罷了,沒多大關係。」,他望了望裡屋,「阿荷也快來了,你就不必再進去了,等阿荷來了再說吧。」
大丫只是一個勁地點頭,被王香的那一吼給折騰的現在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阿想呢?現在在那兒?」,蘇荷到了,有些慌張,但願王香沒受到什麼傷害。
大丫往裡屋指著,「阿荷妹妹,小心些。她在裡屋睡大覺呢。」,她往蘇荷身旁一站,拉上她的手。
「阿荷,小心些,她可能是受到什麼傷害了,喝下好些酒。」,蘇鵬開了口,他可不希望王香酒醒過來瞧見蘇荷就要了蘇荷的命。
蘇荷點了點頭,往裡屋走去。
滿地的污穢,好臭!蘇荷不禁皺起眉頭,捏著鼻子,向身後的大丫擺了擺手,「大丫姐,你在外頭等著,這兒讓我來處理便好,沒事兒,放心哈。」
說完,她勇往直前,幫著打掃了從王香口中吐出的消化過的噁心物,全程捏著鼻子,比較苦逼。
「喝這樣多倒是為何?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真是自討苦吃。」,蘇荷低聲責備著,「天底下好男人那樣多,為何就選了慕世永?他都可以當你爹了,真是的!」
王香呻吟著,翻了個身,皺起眉頭,接著睡,瞧著挺痛苦的樣子。
蘇荷最看不慣的就是那種用酒水麻醉自己的女人,這種女人最傻!最蠢!
「阿荷,要喊她爹娘把她接回去嗎?」,蘇荷收拾好了王香的殘局,然後走出房間,蘇鵬立馬提議。
蘇荷搖了搖頭,「讓她先在我們這兒呆著,稍後上她家給她爹娘報個平安也就罷了。不然太過折騰!」,蘇荷嘆了口氣。
「阿荷,這些天,芝兒妹子那邊已經夠你忙的,可別累了自己。」,蘇鵬關心著,「過兩天也就是我和大丫的大喜之日,一些東西就讓我跟大丫準備就成,你還是多注意休息才好。」
沈芝的水痘、田地的農活、還幫著往山上砍柴、摘果子……這會兒還遇上王香,如此多的事情,蘇鵬瞧著都覺得累。
蘇荷倒不覺得,她希望這樣忙碌充實的狀態,而且每一件事兒付出了都會得到不一樣的收穫。
「大哥,沒事兒,做這些都值得。」
大丫湊上前來,「阿荷妹妹,今後大丫幫著一起干。」,她沖著蘇荷笑了笑,「良子妹妹好多了嗎?」,她本想去瞧瞧沈芝,可是蘇荷不讓她去,所以她也就只能等可以看沈芝的時候再去。
「大丫姐,不用擔心,再過幾日便可以去見芝兒了,沒什麼事兒。」,蘇荷笑著,「大丫姐,跟大哥成親,有需要什麼的嗎?」
大丫搖了搖頭,能跟蘇鵬成親已經是很大的歡喜了,「阿荷妹妹,大丫什麼都不要,只要能跟鵬子哥哥在一起就好。」
這才是真愛啊!「大哥,聽著沒?今後可得待大丫好才行,不然可就對不起這麼好的媳婦了。」
說笑之間,王香在離去喊著口渴。
「阿荷妹妹,讓大丫去吧。」,大丫端著水杯,裝了些熱水就要往裡屋走去。
蘇荷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大丫的後背,「大丫,讓阿荷來吧,我正好也有話跟她說。」
大丫站著,將手中的水杯遞給了蘇荷,「小心些,要有什麼事就往外跑,千萬別讓她欺負了你。」,王香的那聲吼可是給大丫帶來了陰影,此時的她還有些擔心。
蘇荷笑了笑,大丫真是純真,「大丫姐,阿香沒那麼恐怖,不會有事兒的,你去煮些小米粥,等她徹底酒醒過來肯定是要餓了。」
大丫點了點頭,也跟著進了裡屋,但是去的是小廚房。
「醒了?」,蘇荷瞧著王香,將她從枕頭上扶起,「為何喝如此多的酒水?倒是折騰了你那胃,今後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王香微微睜開眼,「阿荷?!我這是在哪?我怎麼會在這兒?我不是應該在酒樓喝酒的嗎?」,而且,隱約中好像有人把她雙手架著,讓她付錢。之後,她便再沒了印象。
「喝多了,沒付錢,是鵬子幫著先付,然後把你帶到了這兒。」,蘇荷將水杯湊到王香的口邊,「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這麼折騰自己。」
王香咕嚕咕嚕喝下好些水后,瞧著蘇荷,傻笑著,「你難道知道我為何喝這些酒?」,想到回去慕府,在家門口被羅氏那樣指責著,被她派人趕出門的滋味太難受,「阿荷,你是永遠不會懂的。」
現在的王香,親戚都不忍心多瞧上一眼,更何況當地的村民?她所做的事情,已經在村裡傳開,誰都不會同情她,只知道她心狠手辣。而且,是一個被人趕出來的棄婦罷了。不再是那個天天有男孩子在後面追著跑的美麗姑娘。
「阿香,不管如何,只要身子健康,這才是最為重要的。」,蘇荷永遠以身體為主,沒有一個健康的體魄,你賺得再多錢也不能用一個健康的身子享受著,所以,空有大把的錢只是一句空話。
王香搖了搖頭,「阿荷,你不懂,很多東西,如果自己不去爭取,你壓根不知道背後還會有人比你心狠手辣。」,想到慕家羅氏和小葉,王香望著遠處,冷笑著。她一直以為她才是最終的勝利者,沒想到,唯一的失敗者,竟是她。
蘇荷坐在了床邊,順了順王香的頭髮,將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阿香,作為女人,我們都吃過同樣的苦頭。越是這樣,我們越要活出自己的風采,讓那些等著瞧你笑話的人哭去吧!」,都是棄婦,不是嗎?
王香的熱淚落在了蘇荷的脖子上,讓蘇荷感受到王香的痛楚,「阿荷,做不到,而且讓她們哭,我只能拿下慕世永。」
真沒想到,王香的心思竟是如此反思維,「阿香,你可以的。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最後受傷的肯定是你。」,她了解過,慕世永為人處事其實還算可以,不至於將事情做到太絕。而且,她作為商人,很多事情都是講究精明,他完全不可能為了王香這樣的小女孩而拋棄整個原有的家庭。
「阿荷,現在所有人瞧我的目光都那樣難看,我怎麼受得了這口氣?我定要讓那些惡人把這口氣還上才夠解恨!」,王香的眼淚落得無聲,蘇荷只感受到她的熱淚,卻絲毫沒聽見她的哭聲,明明聽起來那麼痛苦。
如果換做是蘇荷,她會選擇逃避吧。
「阿香……你放心,你還有我,我不會讓你再這麼難過的。」,蘇荷嘆了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脆弱的心靈。
王香緩緩將自己的腦袋脫離蘇荷的肩膀,不敢相信地看著蘇荷,蘇荷對她的態度來了個大轉彎,她有些難以適應,「阿荷,你為何要原諒我?我做了那麼多不值得原諒的事情,而且是對你。你就算是恨我,我也不怪你。」
蘇荷搖了搖頭,「阿香,現在說這些幹嘛?」,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那是一種寬容,「阿香,放手吧,好好過真正屬於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再讓自己如此狼狽,而且,你爹娘要是知道你這樣折磨著自己,他們肯定也會不樂意的。所以,定要好好對待自己,強大自己的內心,這樣才不會有人可以傷害到你。」
王香掙扎著讓自己躺下,別過臉,對於蘇荷,她真的沒臉見。做錯了太多事,她就算用整個生命賠償,或許也不夠吧?
「阿香,你自己先靜靜,我出去給你煮些小米粥。」,蘇荷像哄小孩一樣拍著王香的手臂,「不會有事的。」
蘇荷走出兩三步,王香弱弱的一句話讓她回過臉,「阿荷,謝謝你。」,此話聽進蘇荷的耳朵,是那樣奇妙,好像,李正威所說的重歸於好就要在眼前了。
「不該說的就別說了,希望你能把我的話聽進去便為好。」,蘇荷的心境也有些複雜,再怎麼說,她都是在利用王香。而現在,她好像是真心希望能跟王香成為好朋友,說得上話的閨蜜。因為,王香如今的慘遇跟自己初來這裡的遭遇如此相似。
王香側過身子,看著蘇荷的背影,淚水從眼眶中流下,「但願心中的渴望會因你而消逝。」,她想著,竟如此不情願,「或許,我會跟著爹娘離開這兒。」
離開?怎麼可以?蘇荷聽了,猛的轉身,瞧著王香,「離開?為何?」,如果離開,那她所做的不都白費了嗎?
王香心累地點了點頭,「這裡讓我活著太累,他們的眼光里滿是嫌棄,我怕我爹娘會受不了。」,她的聲音里有後悔的哽咽,「如果當初我沒有答應跟慕俊才成親,或許現在的我還是那個受人喜愛的王香,呵……時間變得可真快!」
是啊,變得真快!
「阿香,你還不能走。如果你就這麼走了,就是在認輸!」,蘇荷的音量加大,有些緊張,「當初我也同樣遭受著各種閑言碎語,不是也這麼挺過來了嗎?為何你就不能像我一樣拿出足夠的勇氣?」
蘇荷的話語剛落,王香就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著她,「阿荷,這完全不一樣,你一直還有良子哥在背後默默關心著你,而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
「不,你還有我!」,蘇荷上前拉著王香的手臂,「而且良子哥也希望你能留下來,勇敢面對他爹的冤案。」
王香怎麼能因此陷害自己的爹呢?「阿荷,殺害傻二的人是我爹,要是我允許自己勇敢面對此案,那我爹就要承受該有的罪名,我娘該怎麼辦?」
蘇荷緊緊地抓著王香的手,情緒稍微有些失控,「阿香,那良子哥的爹呢?因為你爹的一時私慾卻承受著不該有的痛苦,還給沈家帶去痛苦,良子哥他們吃的苦,你難道不知道嗎?我想,你肯定是最清楚的一個。」
「阿荷,你抓疼我了。」,王香微微皺起眉頭,酒醒得已經夠徹底了。人都說酒能忘記痛苦,可是醒過來卻會讓她更加的痛苦,真是亂套!
蘇荷才反應過來,緩緩鬆開王香的手臂,「對不起,我的情緒太激動了。每每想到良子哥他爹,我就覺著他爹死得太冤,他太可憐。」,她經常把自己放在沈良的角度模擬沈明走的過程,撕心裂肺,整個世界都塌了一般!
「阿荷,你是想讓我親手將自己的爹送進牢房嗎?」,王香不相信地看著蘇荷,好不容易找回的好感被蘇荷的行為一點一點消磨,「如果我爹也出了個意外,難道我就不可憐了嗎?阿荷,我現在可是什麼都沒有了,請你設身處地為我好好想想,別再逼我!」
王香起身,穿好鞋子,臉頰還帶有淚水,拚命往外跑去。
「為什麼?」,蘇荷掙扎著,蹲下身,她的心態軟!經王香這麼一說,她竟開始心疼王香了,她的雙腿就像灌了鉛一般難以移動,在原地,掙扎著。
大丫走進來,手上還端有一碗小米粥,見蘇荷如此,床上也沒了人,「阿荷妹妹,怎麼回事兒?阿香姑娘呢?」,望了望四周,沒發現人影。
蘇鵬追了出去,「阿香,別跑了。」,以前的王大美人,現在的阿香,成長了不少的蘇鵬已然如一個大人一般。
王香真就停下腳步,只是還在哭泣,沒有說話,背對著蘇鵬。
「一直以來你都是討厭阿荷的,當然,以前的我也有跟你同樣的感覺,但是現在,如果少了阿荷,我竟然不知道該要如何活下去。」,蘇鵬朝著王香走去,「她善良、勤勞、聰明……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傻傻的阿荷。我不再叫她賠錢貨,而是親切喊著阿荷。家裡的日子好過以後,親戚們都會找上門來鬧事,借錢,蘇荷都是一一擺平,而且心軟的總是直接給了錢。就拿現在在老家住著的小姨,反正我是恨她的。可是阿荷就不一樣了,就算不是看在小姨的面上,看在那三個可憐表弟的份上,阿荷就將她娘三收留了下來,還時常給他們送吃的過去,家裡頭要是做什麼好吃的,總少不了他們。」
「跟我說這些做甚?」,王香開了口,聲音有些難聽,被口水含糊著。
蘇鵬此時已經站在了王香的面前,「還有你,她小時候一直喜歡著的小夥伴,就如今,她也經常這麼說著。」
「那都是過去,回不去了。」,王香做不到犧牲王如浩求得蘇荷的友情,「我知道,我做的事情都很壞蛋,阿荷能不計前嫌原諒我,我很是感動,也很詫異。但是萬萬沒想到,她是想勸我,讓我爹去官府將沈明的冤案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並能為此做出些應有的代價。如果我真這麼做了,我爹就慘了,那我苦命的娘該怎麼做?」
鄭氏吃的苦痛並不比王香吃的少,她承受著親戚們的冷眼,忍受著村民們嫌棄的碎言碎語,還得顧著王香的情緒,保護著自己的相公……
「阿香,如果這麼做了,我們會跟李村官求情,讓他從輕處理你爹。」,蘇鵬瞧著王香,她也是掙扎的,「沈家只是希望能得到真相罷了,而不需要讓你爹做出怎樣的償命。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再任性。你已經不小了,該有自己的思想。」
王香抬眼,看著蘇鵬,她此時竟有種上前緊緊抱著他的衝動,「你別再勸我了,為了我爹,我做的錯事也不少,我不想那些做過的事情都是白費的,太不值得。」
「阿香,你不覺得這樣活著很累嗎?」,蘇鵬眼睛看著王香,她的眼睛也看著蘇鵬,「良子因為這事甚至跟她娘乾冷戰,打了良子。」
王香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為何要打良子哥?」
這都是蘇荷跟蘇鵬提起的,呂氏因為沈明的事情都親自找上門來了,勸蘇荷跟沈良分開。
「為了救出你爹,慕世永不是利用了阿荷?良子怕阿荷有個生命危險,脫口便稱要放了王如浩,而且不再追究。從此都不要讓李村官關心他爹的冤案,而他娘一心希望能替他爹找回公道,就這樣,他們鬧上了。」,蘇鵬頓了頓,瞧了眼王香,看著像是不敢相信的樣子,「良子跟他娘鬧上的事兒隻字為跟阿荷提,只是怕她擔心。沒想到,良子他娘趁良子和芝兒妹子不在家,親自上門找阿荷麻煩,弄得阿荷不知如何是好。」
王香聽了,痛苦地蹲下身,所有的一切都因她變得更加的複雜,她的爹娘安好了,其他人卻因她更加的痛苦,她到底都做了什麼?
「阿香,請你看在往日跟阿荷的情分上,希望你能幫幫阿荷。」,蘇鵬皺著眉頭,跟著王香蹲下身,「我做為大哥,真不想看到她受到更多的傷害。」,他給她帶去的傷害數不勝數,如今,他想明白了,他要保護她,唯一的妹妹。
「那我和我娘怎麼辦?」,王香滿臉淚水,哭成了淚人,看著讓人心疼,「沒了爹,我們該有多可憐?」
「我們都是一樣的。」,蘇鵬直直地看著王香,她的情緒不再穩定,波動的厲害,讓蘇鵬如此說來,她不知該如何抉擇。
王香微微抬眼,看著蘇鵬,不一樣。
「你別再逼我了。」,她站起身,拭去臉上的淚水,「我不想讓我爹娘因我受到任何傷害,如果良子哥真要有所追究,那他儘管來找我。我可以為他死去的爹償命!」
王香的話剛落,蘇鵬就不敢相信地望著她,「阿香……」
「你們在這兒做什麼?」,慕世永的聲音,王香猛的朝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一波淚水再次洶湧而來。
蘇鵬看了眼慕世永,將王香護在自己的身後,「在這兒說會兒話。」
「阿香,過來。」,慕世永朝王香揮了揮手,希望王香能到自己的身旁來。可是,王香猶豫了。
蘇鵬望了眼王香,依然哭著,「慕世永,阿香現在可是跟你沒了關係之人,你還是走得遠些比較好。她在你家裡頭吃盡委屈,你卻什麼都不管!」
「你一個外人,我們慕家發生什麼事情你怎麼能比我本人還清楚?識相點,走開!」,慕世永一動不動,但是口氣變得有些不耐煩。
王香冷笑著,「慕世永,你真以為我會過去嗎?那你真是太自大了。」,被羅氏趕出家門的感覺真不好,「還有,我真是瞎了眼,會喜歡上你這樣的爛人。回去跟羅氏和小葉說清楚,我今後不會跟她們搶你這種男人,沒有任何擔當之人!」
王香的話音剛落,慕世永就不相信地看著她,轉變的如此神速,「阿香,你在說什麼?是不是他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對我如此?」,他想了幾日,心裡還是放不下王香,所以正準備收拾東西去村裡,往王香那兒去見她一面,卻沒想過王香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你爹的命可是我給救出來的,再怎麼說,你也得懂得感恩吧?」
「呸……為了你,我付出那樣多,現在一無所有,被村子里的人所嫌棄,沈芝抬不起頭做人。這些,你又該如何賠償?」
王香拭去臉上的淚水,也該是來個了斷的時候了。蘇荷說的對,她的日子還很長,往後走,她的生活會更美好的,沒必要在慕世永的身上浪費青春!
「哼!」,慕世永甩了甩手,瞧了眼王香,真是不可理喻,「你會後悔的!」,轉身,離開,王香在他的背影上看到該有的落寞。
她笑了,看著蘇鵬,痛苦的笑了,「鵬子,我是不是很傻?」,是啊,她多傻,如果不是蘇荷點醒,她方才該會乖乖跟著慕世永走吧?如果是那樣,她的人生只能跟著兩個中年婦女共用一個男人,明槍暗箭,明裡斗,暗裡斗,無一日安寧。
蘇鵬是瞧傻了,他萬萬沒想到王香如此霸氣地將慕世永推在千里之外,「阿香,就是應該這麼做。你沒有他,可以活得更好!」
蘇荷跑了出來,安撫好了情緒,看著王香,蘇鵬,「我以為出了什麼事兒,所以跑過來瞧瞧,如果沒什麼事兒,先把小米粥喝了再讓大哥送你回去吧。」,哭過的聲音,「大丫姐煮好,別浪費了。」
蘇鵬朝王香點了點頭,「阿香,去吧。」
看著蘇荷,王香點了點頭,朝著蘇荷的方向而去,雖然因為王如浩,她還做不到完全放開跟蘇荷在一起的束縛,但是此時的蘇荷讓她感覺到溫暖。
『噼里啪啦』,串串鞭炮聲從蘇荷的宅子門外響起,一片喜慶,紅得讓人艷羨。
「鵬子,真是恭喜啊!」
「恭喜啊!看著像個大人了,比你爹幹得都好!」
「鵬子,幸福!」
……
所有的幸福,蘇鵬都收在心裡,臉上不間斷地笑著。
「鵬子,真想不到你都到了成家的年紀了。」,熟悉且讓人厭惡的聲音,蘇鵬抬眼,看著蘇天佑,忍著心中的厭惡,臉上依然是一抹淡淡的笑。
「蘇天佑,是誰讓你來的?我可沒往你那兒送請帖。」,蘇鵬著著一件紅色大袍,這是沈良幫著做的,很是合身,穿著更顯蘇鵬的身材。
蘇天佑面對著蘇鵬站著,兩個人長得如此像,就好像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可惜,他們是不相容的,「我的兒子成親,我這個當過爹的理應要過來慶祝一番才是,不然顯得太過無情了些。你說是不是?鵬子?」
蘇鵬朝著周邊的客人笑了笑,「蘇天佑,請你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聽說你娶大丫為媳婦?一個傻丫頭?」,蘇天佑嘲笑著,真想不通蘇鵬的眼光竟如此爛,「真沒想到你是對這樣的貨色趕興趣啊。」
「我說,讓你離開,難道聽不懂人話的嗎?」,蘇鵬咬著牙,對著蘇天佑,他無法給好臉色,「況且我娶誰為媳婦,這與你無關,所以,你要說,請你滾出我的視線說。」
蘇天佑冷笑道,「鵬子,口氣可真不小!」,站在他眼前的小鵬子,現在已經不再是他以前的乖鵬子了。對他如此厭惡,「阿荷呢?」
「鵬子,出什麼事兒了嗎?需要我幫忙嗎?」,沈良看出這兒的異樣,走了過來,細細瞧了瞧,才發現來者竟是蘇天佑,如此大喜之日,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蘇鵬點了點頭,「良子,麻煩你帶兩人幫我把他請出去,這裡並不歡迎他、」,說完,轉身進了屋,去招待其他客人,不再理會蘇天佑。
沈良朝蘇天佑禮貌地點了點頭,淺淺一笑,「希望你能給些面子,離開這兒,不要把好端端的大喜之日搞得亂糟糟的,這要是誰碰上誰不喜歡!」
蘇天佑餘光看著沈良,「你算什麼東西?這是我兒子的大喜事,我過來瞧瞧,送上些祝福是應該的。」
「但是,鵬子並不需要你的祝福。」,沈良做出請的動作,「如果有需要了解的事情,我們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
蘇天佑冷哼著往前走,沈良真跟上了。
蘇荷在大丫家正幫著她梳妝打扮呢,沒有婚紗,沒有鮮花,但是有一顆激動的心,還有笑得燦爛的臉蛋。
「大丫姐,你今天可真是漂亮。」,蘇荷瞧著鏡中的大丫,笑道,「阿荷今後可是要稱你為大嫂了。」
大丫抓著蘇荷的手,她的手因緊張出了好些汗,蘇荷能感受到大丫的那種激動,「阿荷妹妹,你摸摸,這裡撲通撲通一直跳,好開心,可是又好害怕。」
沈芝聽了,笑了,「大丫姐,沒什麼好怕的,都是就是跪幾拜便成,然後就把你給帶進房間裡頭,等著鵬子哥跟你入洞房,如此簡單,有何好緊張的?」,她的水痘都長好了,水痘過程中很乖,聽話,真的就沒伸手去撓痘痘,所以現在臉上、身上都不會有痘印。
蘇荷贊成地點點頭,「大嫂,芝兒說的對,很簡單的。」,她拍了拍大丫的肩膀,「要成鵬子哥哥的媳婦,等著入洞房的時候會比較緊張些才是。」
蘇荷的話一出,引來沈芝躺床摸著肚子大笑,「入洞房。」,突然又站起身來,「阿荷姐,等大丫姐和鵬子哥入洞房的時候,我們也學著那些有錢人家鬧洞房吧?我聽過大人們講,挺好玩的。」
大丫鬼點子倒是多,又那般愛玩,蘇荷一聽,立馬採納了,「鬧洞房是一定要的,這樣顯得更加的吉利幸福。」
大丫拍掌歡呼著,大丫倒是不樂意了,「阿荷妹妹,芝兒妹妹,大丫緊張著呢,你們倒是這樣鬧騰,還有欺負大丫,大丫不要跟你們玩了。」
蘇荷笑了,都成新娘子的人了,還撅著一張嘴巴,老高老高了。
「大嫂,沒事兒,過了今晚,你就會習慣的。」,兩個人睡覺,這會兒要是把大丫換做是蘇荷,跟沈良成親,她也該緊張得要死嗎?呼!
沈芝偷偷拉上蘇荷的手,「阿荷姐,鬧洞房的事兒拉上大哥還有李村官,他們定會好好配合的。」
蘇荷默默地點了點頭,心裡真誠祝福大丫和大哥!
「阿荷姐,鵬子哥他們來接大丫姐了,趕緊把紅蓋頭蓋上。」,新郎來了,沈芝竟比她還要緊張。
蘇荷倒是冷靜,「芝兒,把門關上,要鬧就從這兒鬧起。」,她不緊不慢地將紅蓋頭蓋在大丫的頭上,笑了笑。
沈芝照做,然後好奇地看著蘇荷,「阿荷姐,這怎麼鬧?鵬子哥是要來接大丫姐的,而且這拜堂是有時辰的。」,沈芝雖然年紀小,但是這些風俗她都了解得很是透徹,瞧著整一個小大人的樣。
蘇荷笑著在沈芝的耳邊碎語。
「真的可以這麼做?」,聽著倒是很開心,沈芝拍著掌走到門邊等候著蘇鵬的走進。
敲門聲。
「阿荷,我們來接大丫的,給大哥開開門。」,鵬子的聲音。
沈芝捏著鼻子,守在門后,「要接走新娘,留下買糖果的錢。」,對,蘇荷說了,要什麼就說什麼,蘇鵬肯定都會滿足。
蘇鵬淺淺勾起嘴角,聽到房間里傳來的留下買糖錢,笑了,讓一旁的沈良拿出幾文錢,「門開了吧,我好把買糖的錢給你。」
沈芝朝蘇荷笑了笑,捏著鼻子,「不行,這樣還不能讓你進來,要鵬子哥大聲喊我會對大丫姐很好很好,一輩子,我才放你進來。」
沈芝的聲音逗得蘇荷忍不住掩嘴大笑,實在滑稽。
「這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就算了吧?」,蘇鵬不好意思,尷尬地看著沈良,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是沈芝丫頭出的點子嗎?倒是把我折騰壞了。」
聽著倒是沈芝的聲音。
「應該是阿荷出的主意。」,沈良也忍不住笑開了,「你叫喊吧,不然可就接不到大丫了,連面兒都見不著了。」
蘇鵬無奈地呼出一口氣,「大丫,鵬子會對你很好很好,一輩子!」
房間里傳來一陣拍掌聲,笑聲,「芝兒,開門讓他們進來吧。」,真是逗樂了,她扶起大丫,此時的大丫緊張的要命。
「大嫂,沒事兒,阿荷在你身邊陪著你,別緊張。」,她輕輕拍著大丫的手臂,大丫的手緊緊地抓著蘇荷,真的好緊張。
蘇鵬見到緩緩走過來的大丫,「這都是誰出的主意?害我現在才能見到大丫。」,他快速上前,抱起大丫,「竟然那麼肉麻的話都說過了,也不差這肉麻的動作了。」
蘇荷看著沈良,笑了,「如此心急。」
「是啊,要是我,也會如此。還會比他來得更心急。」,沈良的回答,看著蘇鵬離去的背影,蘇荷以為不是跟她說的。
「阿荷姐,你瞧,我賺了五文錢。」,沈芝手上抓著銅板,樂個不行。
蘇荷笑了笑,瞧著沈芝臉上的童真,「芝兒,出去了吧,跟上,瞧著你鵬子哥會對大丫做出什麼事兒來。」
聽了蘇荷的話后,沈芝抓著五文錢跑出了房間,跟在新娘新郎身後,期待新的發現。
「荷,蘇天佑方才來過了。」,沈良開了口,對上蘇荷笑眸、
一聽,抬眼,「他來做什麼?」,她差點就忘記還有蘇天佑的存在,真是可笑,自己的爹,居然會成為可有可無的人物。
「給,這是他留下的。鵬子那脾氣,我沒敢給他,也沒敢跟他說。」,沈良從腰間抽出蘇天佑給的大紅包,遞給了蘇荷,「他還是想著你們的。」
蘇荷冷笑著,眼巴巴地看著沈良手上的紅包,「良,為何要把它收下?它壓根就不應該屬於我們。而且蘇天佑對我們做出的那些傷害,我就算想忘,大哥和娘怎麼能忘記?我不想因為他鬧得整個家鬧騰,所以,你還是替我還回去吧。」
沈良拉起蘇荷的手,將手上的大紅包放在了她的手心上,緩緩合上蘇荷的手指,這讓蘇荷覺著有些納悶,沈良到底是屬於哪一邊的?「荷,他並沒有壞心思,就想祝福鵬子,希望他能幸福罷了。這是他當爹的一點心意。」
沈良跟蘇天佑稍微聊了聊,並沒有深聊,但是沈良能隱約感覺到蘇天佑對兩個離開多年的孩子還是有感情的,只是,礙於面子,表面上做不到那麼好罷了。
「良?」
「荷,你就當是替我收下的。」,沈良知道沒有爹的痛苦,而且知道爹是一個偉大的代名詞,每個當爹的都有他們各自的故事,即便當年的蘇天佑真的很沒責任,但是他依然還是蘇荷的爹,這是改變不了的。
蘇荷不敢相信地看著沈良,「他跟你說什麼了嗎?」,沈良向來好說話,但是,蘇天佑對她的態度,沈良應該是知道的,他應該離蘇天佑遠些才對,怎麼會跟蘇天佑單獨聊上了?
「沒說什麼,就是說他這個當爹的,連自己的兒子辦喜事兒都沒喊他,他可真夠失敗的。然後丟下這袋子錢就離開了。」
蘇荷無奈地皺著眉頭,嘴角微微上揚,「他現在知道自己失敗了?當初為何選擇離開?選擇拋棄?選擇另外成家立業?真是可笑,突然折回來跟你說他當爹的失敗,我真想說,我是他女兒真痛苦!投錯胎!」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談及蘇天佑,她真的沒法冷靜,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她同他的賭約,即便是自己贏了,她也是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氣將他逐出自己的世界,可是那個時候,她真的就能快樂了嗎?
「荷,別說了。」,沈良將蘇荷攬入自己的懷裡,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今天是鵬子的大喜之日,倒是這樣苦惱,該讓人笑話了。」
蘇荷無奈地扯開嘴角,笑了笑,眼淚還在臉頰上流淌。
沈芝在外頭等了好久沒見蘇荷跟上,她又匆匆奔回房間,「阿荷姐,鵬子都要走了,你怎麼還呆在裡頭?」,艾瑪,看見了少兒不宜的畫面,她閉上眼睛,「芝兒在外頭等你。」
蘇荷羞澀地將腦袋抬起,脫離沈良的胸懷,「你看你,讓芝兒瞧見了。」,她瞧了眼手上的錢袋子,無奈地將她收入囊中,「下回可別自作主張收他的東西,感覺像是欠他的一樣。」
沈良笑著牽起她的手。
「良,你幹嘛呢?芝兒在外面呢。」,蘇荷試圖掙脫開,沈良卻握得緊緊的,不容她輕易掙開。
沈芝看著眼前手拉手的兩人,無奈地轉過身,不敢直視,「好了嗎?那我們該走了,鵬子哥和大丫姐該拜堂了。」,笑著,蹦跳著離開。
蘇荷笑著看著沈良,「芝兒都不好意思了。」
手更加的暖和,緊緊的,你去哪兒,我去哪兒,一輩子!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妻對拜!」
蘇鵬和大丫乖乖而有序地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
江氏笑得合不攏嘴。
「娘,良子敬您一杯,謝謝您的養育之恩,現在良子長大了,也懂事了,今後就讓良子養著您。」
「娘,大丫會跟良子一起好好孝敬您的。」,在紅蓋頭下的大丫開了口,嬌滴滴。
江氏裂開嘴,連連點頭,大喜之日,她卻流下感動的淚水,「良子啊,你總算是給娘長臉了,娘今兒個高興,真的很高興。」
舉杯,一飲而盡,那是一種永恆的幸福!
「鵬子,祝福你們。」,酒席之上,王香來晚了一步,但是點掐得還行,正好趕上,還沒結束。
王香經過那一晚的深思熟慮之後,她大概也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不該做些什麼了,只不過,這些該做的事情背後需要她跨出勇敢的一步。
「阿香,你可算是來了,如若還不來,我可真就要抬轎子上門把你帶過來了。」,蘇鵬瞧著王香,嘴角上揚,一路笑著走過來,把王香帶到蘇荷的那桌,「阿荷,你幫著顧好,我怕良子那邊不太好對付。」,他壓低聲音,在蘇荷的耳邊叮囑著。
蘇荷朝王香點了點頭,然後擺擺手讓蘇鵬放心去招待其他客人,「阿香,來,這兒坐吧,怎麼這麼晚才來?」
王香笑著坐了下來,「家裡有點兒事兒,所以晚來了一步。」
「沒關係,好戲還在後頭呢。」,蘇荷給王香盛了碗湯,「先喝些湯,開開胃。」
王香朝蘇荷笑了笑,她本來不想來,但是想到是蘇鵬大喜之日,而且蘇鵬和蘇荷對自己的幫助也挺大的,她要不來,實在不夠意思。她又怕這麼一來,估計沈良的面上扛不住,而且村民瞧見她也該有些臉色吧?思前想後,她還是給走了過來。
「阿荷,良子哥和芝兒妹子呢?我怕他們瞧見我會生氣。」,王香抓起木勺,看向蘇荷,有些緊張。
蘇荷倒是不怎麼在意,在蘇鵬的大喜之日上,沈良和沈芝還不至於那般無禮,「阿香,你放心,良子哥和芝兒不會做出這種事兒來的。」
剛提到沈芝,她就一蹦接一跳地出現在蘇荷的身旁,「阿荷姐,你瞧,風車,會轉的小風車,你給芝兒也買過呢。」,她的口中還含著糖果。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小夥伴,玩得不亦說乎。
王香盡量壓下臉,不要讓沈芝認出自己。
「糖果可不能多吃,牙齒才剛換幾顆,倒是把牙齒給吃壞了。」,沈芝自小沒什麼營養,換牙的時間也稍微晚了些。
沈芝乖乖地點了點頭,「阿荷姐,芝兒想坐在你旁邊,芝兒想吃包子。」,她望著桌上擺滿的菜,可口又美味,不忍離去。
蘇荷瞧見王香的不情願,而且沈芝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小夥伴,等著跟她一塊兒玩呢,「芝兒,阿荷姐給你夾,你就不要上桌了,坐在桌旁的都是要喝喜酒的,小孩子不能喝酒,就站在地上吃好了。」,蘇荷邊說邊真就給沈芝用筷子插了個包子交給了沈芝,「小手抓著筷子,可不能用手碰到包子,不然得髒了。」
看著沈芝離開的背影,王香這才緩了口氣,「阿荷,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都還不知道怎麼面對芝兒妹子。」,小小的年紀,因為自己爹的私慾而沒了爹,實在可憐!
蘇荷笑了笑,「阿香,你可是跟我說了太多的謝謝了,這可是朋友之間不應該有的客氣。」,她給王香夾了塊雞腿,「吃吧,今天是鵬子的大喜之日,等等陪他多喝上幾杯。現在先填飽肚子。」,蘇荷很開心,真的。
王香點點頭,很是欣慰,蘇荷竟然還把她當成朋友,實在不易,「阿荷,你方才說好戲還在後頭,這還有什麼好戲?」,按風俗,後面客人一一散場,新娘新郎入洞房,還能有什麼好戲可言?
蘇荷將臉湊到王香一旁,「他們入洞房,我們鬧洞房。」,聲音很小,但是有興奮。
王香無奈地扯開嘴角,緊張的氣氛因蘇荷的回答而慢慢散去,「鵬子該恨死我們了。」,入洞房可是多美好的事情,莫名其妙的來了個鬧洞房,倒是折騰了。
蘇荷笑得開心,「這是芝兒妹子想出的招,這你得問她。」
江蘭春走了過來,「阿荷,你是怎麼跟縣官認識的?」,這插的話可真讓蘇荷頭疼,這都過去多久的事兒了,江蘭春怎麼就還記得?真是頭大!
她搬來一條凳子,往蘇荷的另一旁坐下,瞧著蘇荷,「縣官怎麼會把你當成女兒了?」
蘇荷瞧了瞧王香,無奈地笑了笑,然後面對江蘭春,實在想撕爛她的臉,什麼場合說什麼話,她怎麼不看場合,也不看人去?她沒看到周邊還有外人嗎?到底還讓不讓她活了?
「小姨,你倒是瞎說,我能跟縣官有什麼關係?」,蘇荷咬咬牙,「你就是酒吃多了,胡言亂語,趕緊去我娘房間躺會兒,讓酒醒醒。」,她將江蘭春從凳子上拉起,要把她拉到房間里去。
江蘭春的嗓門本就大,經她這麼一鬧,鄰桌的都瞧過來湊熱鬧了。
「阿荷,你怎麼就跟縣官認識的?」
「對啊,阿荷,今後家裡頭要是有什麼事兒,你可得瞧俺一個老面,讓縣官幫幫忙。」
蘇荷真是無奈極了。瞧著王香,尷尬死了。
江蘭春倒是注意到一旁的王香了,「阿荷,這人是誰啊?瞧著怎麼這麼眼熟呢?」,她嘀咕著,「叫什麼來著呢?」
「小姨,我是阿荷的朋友,王香。」,出蘇荷的意料,王香竟然大方起身,做了自我介紹。
「王香姑娘怎麼也會來這兒?」
「就是啊,她爹可是殺人犯哪,最好離得遠些。」
「說得有理,有其父必有其女,指不定她也能做出殺人的事兒來。她在慕家,聽說就是做了不少的壞事,才被趕出來的。」
「是這樣嗎?我怎麼聽她娘說是她自己出來的,是她一紙休書把慕公子給休的。」
「她娘說的那些你都信?你到底長腦子沒有?」
所有的談論引來沈良的注意,他的目光在不遠處的餐桌上射了過來,看見王香的身影,隱隱皺起眉頭,然後別過臉。
「阿香,別聽他們胡說,坐下吧。」,蘇荷聽了都覺得不是很舒服,更何況王香本人?「這兒還有我呢。」
王香怎還有臉留下,她放下筷子,眼淚在眶中打轉,「阿荷,跟鵬子說聲抱歉,我就先失陪了!」
看著王香落寞的背影,蘇荷瞪著江蘭春,真是沒腦筋,「小姨,你做事就不能小心些?總是這樣大大咧咧的,倒是讓人難過。」,蘇荷坐了下來,實在拿她沒轍。
江蘭春也知道自己是犯了大錯了,大氣不敢喘,低下頭,等著蘇荷發落。
「阿荷,阿香呢?」,蘇鵬敬酒敬到了蘇荷這桌,卻不見了王香,他就覺得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蘇荷朝江蘭春撅了撅嘴,「你小姨乾的好事兒。」
蘇鵬臉上已經開始泛著紅暈,「我可沒這樣的小姨,她是你的小姨。」,他笑了笑,這輩子,估計就今天笑最多了吧?
「大夥們,鵬子很高興你們能來參加鵬子的喜事兒,今兒個鵬子敬你們一杯,大伙兒好好喝上。」,他舉杯,笑臉迎人,滿面春風。
江蘭春在其旁邊,同是舉杯的動作,「乾杯!」
蘇鵬都說她不是他的小姨了,還能粘得那樣近,真是可愛,蘇荷舉起手上的酒杯,跟著站起身,朝蘇鵬的酒杯碰了碰,「大哥,新婚快樂!」
「鵬子,早生貴子啊!」
「入洞房,可得給你們家生個大胖娃娃。」
「這都是后話,鵬子,聽小姨一聲勸,終身受用,定要對媳婦好,沒了媳婦,你就休想有大胖娃娃,阿荷,你說是不是?」
江蘭春的此話一出,可把在座的各位鬧笑了。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大家又沉浸在了幸福的世界中,方才王香的那個小插曲成為了歷史,不復存在。
人生不就如此嗎?你太在意,而別人卻沒拿你太上心。往往很多時候都是自己想太多。
「阿荷姐,該鬧洞房了。」
夜幕降臨,客人一一送走後,蘇鵬進了新娘房間。沈芝趴在窗前,望著裡頭。
蘇荷走了過來,「芝兒,這樣真的好嗎?」,蘇鵬滿臉通紅,笑得那樣燦爛,像個小孩子似的,坐在大丫身旁,還不知道要幹嘛,遲遲不起身開蓋頭。
沈芝點了點頭,「阿荷姐,如果不鬧,芝兒就覺得不好玩了。」,她的表情甚是誇張,「而且,我聽別的大人說了,這麼一鬧,鵬子哥和大丫今後的日子會更加的甜蜜的。」
這孩子,說起話來還一套一套的,真是把蘇荷都逗得不行,她只好乖乖點頭,自認對不起蘇鵬了。
「那得怎麼鬧啊?阿荷姐。」,沈芝趴在窗前,有些著急,不知該如何下手,還顯得很是緊張。蘇荷都感覺好像是沈芝成親一樣。
蘇荷想了想,這種時候,也不能大玩,就隨便玩一個吧,「芝兒,你去給阿荷姐拿個果子過來。」,她思量片刻,「用繩子將果子掛著,用木棍吊著。」
沈芝聽后,也不聽解釋,立馬奔向大廳,拿了果子,拿了繩子,從廚房拿了跟棍子又風一樣的跑了過來,「阿荷姐,給,芝兒都給你備好了。」
蘇荷離開了窗子前,「芝兒,你看著,我把這些東西都串好,然後一同進去鬧鬧。」
沈芝立馬又呈現趴著的狀態。
「阿荷姐,好了嗎?鵬子哥已經將大丫姐的紅蓋子扯開,然後……」,沈芝立馬閉上眼睛,跑了過來,湊到蘇荷的耳邊,不知怎麼啟口。
蘇荷收拾好了所有東西,拉上沈芝的手立馬奔往新娘房,「大哥,開開門,有急事兒……」,蘇荷的聲音表現的很急,像是真的有急事一樣。
蘇鵬不容思考地從床上反彈,坐起,給蘇荷開了門,「阿荷,出什麼事兒了?」,緊張的都忘記方才自己對大丫做了什麼事兒了,酒一下子醒了三分。
蘇荷和沈芝掩嘴笑著,都快笑抽了,「鵬子哥,我們是來鬧場的。」,捏著鼻子,沈芝開了口。
蘇鵬無奈地摸著額頭,真拿這兩個大小孩沒辦法,「你們要怎麼個鬧法?可別把大丫給鬧生氣了。」
「大丫姐,你會生氣嗎?」,沈芝往裡頭探了探腦袋,看著在床上恢復坐態的王香,真是想笑,臉都紅了一大半了。
搖了搖頭,羞澀地沒敢抬頭,太不好意思。
「那我們進去了,就一小會兒,不打擾你們的美夜。」蘇荷笑著往裡面走著,手上還拿了些道具。
蘇鵬關好門,幸好只有兩個,他還算能對付過來,「說吧,怎麼鬧騰?」
蘇鵬倒是爽快,蘇荷吊起晃動的果子,果子很小。
「大嫂,你也過來吧,別害羞,這都是天天見著的熟面孔了,倒是顯得跟頭一回兒見著似的。」,蘇荷實在無法忍著地笑出了聲。
大丫扭動著身子走了過來,到蘇鵬的身旁,真是好媳婦,夫唱婦隨。
「聽好了,你們倆,一人一邊,嘴都往這兒咬,都咬上了才算是你們贏了,我們就乖乖地撤退,如果你們沒咬到,那真是不客氣,我們就只能一直這麼看著了。」
蘇鵬跟大丫相對而視,實在無語!
「阿荷姐,你可真行,這都能想得出來。」,沈芝掩嘴笑著。她今晚是要粘著蘇荷一起睡的,所以她也用不著怕太晚。因為家裡有呂氏,所以沈良都是先回去照顧老人家了,留下沈芝在這兒瞎折騰,可毀了蘇鵬的美好夜晚。
「阿荷妹妹,這麼小,我和鵬子哥哥要怎麼才能咬到?」,大丫皺著眉頭,還沒從緊張中晃過神來。
蘇荷一聽大丫的叫喚,愣了,「大丫,鵬子哥哥現在可是你的相公了,該改口了,別整天喊哥哥的,都他鵬子相公。叫我阿荷便成。」
大丫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然後甜美地喊上一句,「鵬子相公。」,蘇鵬擁著大丫,無奈地笑著。
「阿荷,只要我和大丫吃到果子就算贏是吧?」,蘇鵬確認道。
蘇荷重重地點了點頭。
「大丫,你過去那頭,我在這兒。」,蘇鵬開始使喚自己的媳婦,「阿荷,可以用手嗎?」,這不是很簡單?如果用手。
蘇荷重重地打了個no,立馬讓蘇鵬敗下陣來,「大丫,那隻能隨她們的意了,不然都不能睡了。」
大丫紅著臉,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個狀況。
蘇荷吊著果子,晃動著,「開始!」
蘇鵬和大丫的嘴朝著蘇荷手上的果子而去,果子被蘇荷定在了他們之間,他們都乖乖地往前湊,蘇荷將果子拉起,他們的嘴巴便乖乖地湊在了一塊兒。
「阿荷姐好棒!」,沈芝拍掌大讚道!
大丫紅著臉,離開蘇鵬的嘴,「阿荷……」,她算是明白過來了,撒著嬌。
「阿荷,這……如果你一直動,估計到了明年,我們也吃不到果子。你還是讓果子不要隨意動吧,讓它老實垂著。」,蘇鵬仰著腦袋,看著站在木凳上調皮吊著果子的蘇荷,「阿荷,你要再敢跟大哥鬧騰,小心你辦喜事的時候,大哥我讓你也沒得睡。」
蘇鵬都下狠招了,蘇荷自然是乖乖讓果子老實垂放在他們之間,「行了,我怕了成嗎?」,她還真怕,到時候要是蘇鵬給她留了一招,那可真是失足了!
「大丫姐,鵬子哥,吃到果子,永遠幸福,早生貴子。」,沈芝手抓大把紅棗子,往他們的床上一撒,「阿荷姐,芝兒先撤了!」
大丫和蘇鵬的嘴再次碰在了一塊,蘇荷連忙扔下果子撤退!
「阿荷,你可得記住!」,蘇鵬無奈地看著地上被蘇荷扔下的果子棍,笑了笑,看了眼大丫,「阿荷就這樣,沒壞心眼,跟芝兒呆久了,倒是像個孩子似的。」
大丫倒沒覺得什麼,只是覺得整張臉紅得不像話,「鵬子相公,你先去把門關上了吧。」,她得讓自己先緩上一口氣,不然等等可得要面對蘇鵬,她怕自己喘不過氣來。
蘇荷笑著跑出他們的房間,「芝兒,你可真是沒了義氣,都不知道幫阿荷姐一把。」,她笑著指了指沈芝,人小鬼大!
沈芝掩嘴大笑,「阿荷姐,等你辦喜事兒了,芝兒也要給你鬧,而且要更鬧。」,她笑得更歡了。
蘇荷伸手作勢要打沈芝,「你敢,你大哥肯定不放過你。」
「阿荷姐,你怎麼就把自己的相公定成我大哥了?」,沈芝真是笑慘了,真沒想到,蘇荷如此可愛。
被沈芝這麼折騰,蘇荷紅著一張臉,瞅了眼沈芝,「真是沒大沒小,阿荷姐就喜歡你大哥。難道你不想阿荷姐做你大嫂嗎?」
沈芝跑上前來,緊緊地抱住蘇荷,「阿荷姐做芝兒的大嫂,芝兒會很開心的。」,沈芝長水痘的時候,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幫著各種忙,一點不嫌棄。等她的水痘長好后,她還是幫著將屋子通通打掃了一番,乾淨的讓沈芝感動要哭。
「喲,這剛剛還想著要欺負阿荷姐的,怎麼轉變得這樣快?」,蘇荷同樣抱住沈芝,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多聰明可愛的孩子,就像她一樣。
「阿荷姐,你要什麼時候就能成為芝兒的大嫂呢?」,沈芝閉上眼睛,享受著在蘇荷懷中的溫暖,「阿荷姐都有大嫂了,芝兒都還沒有。」
聽著怎麼就這麼委屈呢?
蘇荷無奈地笑著,仰起頭,看著天空點點繁星,「就在不遠的明天。」,對,會成為現實的。
沈芝睜開眼,「什麼叫不遠的明天?」
沒有聲音,此夜很靜!
「昨日睡的好嗎?」,大丫醒得也很早,她可不想頭一天成了人家媳婦就被稱作是懶媳婦,蘇荷看著她,關心地問道。
大丫開心地點了點頭,「阿荷,你都這麼早醒的嗎?」
「是啊,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起來空氣好,精神也好。」,蘇荷將熱好的飯菜擺好,「大嫂,今後就是一家人了,也用不著太客氣。」
大丫開心地點了點頭,「那我去廚房抓些碗筷。」,她也慢慢懂得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因為自己長大了,傻氣也該去了。她在為自己,為身邊的人慢慢改變。
蘇荷笑著點點頭,「娘,該起了。」,兒媳婦都起來了,江氏還在房間裡頭睡著,這像什麼樣兒?
沈芝洗漱完畢后,睡眼朦朧地走了出來,「阿荷姐,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她明明記得昨晚大家都很晚睡的,怎麼還給起這麼早?
「到點了雞就叫,阿荷姐就醒了,醒之後就不會再睡了。」,蘇荷笑著摸了摸沈芝的臉,「大嫂,大哥呢?還在睡嗎?」
大丫從廚房走了出來,瞧見沈芝,那股羞澀勁還沒過去,「芝兒妹子,早上好。」,然後才對著蘇荷點了點頭,「還沒呢,說是還想再睡會兒。」
大丫說著,還往一個碗裡頭備些飯菜。
「大丫姐,你這是在幹什麼?」,沈芝實話問了出來,因為她不明白,大丫眼前就給擺了個碗了,大丫怎麼還再弄一個碗?
大丫害羞地說道,「給鵬子相公留的,怕等等沒剩。」
這晚上是睡得多開心?
蘇荷和沈芝相視而笑。
「娘,讓爹把實情招了吧。」,王香突然跟鄭氏開了口,而且如此驚人,完全嚇到了鄭氏。「李村官會從輕處理的。」
鄭氏完全不敢相信此話是從王香口中說出,「阿香,你在說什麼呢?娘恨不得把你爹藏起來,你卻要把你爹供出去,你這不是在害他嗎?娘不許你這麼做。」
拒絕的很果斷,王香也只是給鄭氏提個溫柔的意見罷了,卻被直接反口。
「娘,不然這麼過著真是太累了,走到哪兒,人家都能認出我是殺人犯的女兒,而且,沈家人都不願再多瞧我一眼。」,從鵬子的宴席出來后,她一直想,頭都快裂了。
鄭氏雙手拉起王香的手,「阿香,娘帶著你離開這兒,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隱姓埋名,就不會有人認出我們來,就我們一家,開心就好。」
王香搖頭,「娘,我不走。」,就算蘇荷所說的,如果離開,她就是在認輸,而且就承認自己一家所做的虧心事,明顯就是在逃避。
鄭氏真沒想到王香一天一個狀態,一個想法,實在拿捏不準,「阿香,你可不能再傻了,你爹好不容易從牢房裡出來,娘不想他再出個什麼事兒。而且現在你也出了慕家門,就算你爹再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也該會置之不理吧?」
「娘,我現在每晚都做著噩夢,夢見良子哥他爹要索我的命,讓我替爹還命。」,王香的表情很痛苦,她也想像蘇荷說的那樣,好好過每一天,可是目前的狀態,她哪裡來的勇氣?
鄭氏安撫著她,「香兒,沒事兒的,爹娘今晚便收好東西,明日一早,便一起離開這個村子,時間一久,便沒事的。」
遇到問題,鄭氏就會想著用逃避來解決問題,而好強的王香可不這麼想,她要像蘇荷學習,讓村裡的人對她的態度改觀,對她另眼相看。
「娘,香兒絕對不走。」,她堅定不移,「我要活出精彩,讓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兒都知道我的厲害之處。」
鄭氏不知道王香這是吃錯什麼葯了,「香兒,就算要讓村裡的人知道你活的好,往別地去也行的,不是非得在這兒受著他們的氣呀。」,苦口婆心。
王香冷冷地看著鄭氏,「阿荷都能做得到,為何我不行?」,她笑著,笑得讓人覺得恐慌。是啊,現在的蘇荷受人喜愛,而她呢,被人所嫌棄,各種本來應該冠在蘇荷頭上的言語現在卻成了她的所有。
「香兒,留下來只會讓你更加痛苦,這樣你都不怕嗎?」,鄭氏瞧起來老了不少,因為王如浩和王香的事情,她操勞著,擔心著,吃不好睡不飽,老得快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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