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聞島事賊巢往新探
「進來。」
朱棣有些奇怪,最近交代紀綱的差事差不多都辦完了,難道還有什麼異變?
紀綱聞准,匆匆跑了進來,臉色有些怪異。
「臣紀綱,叩見陛下,見過蘇大人、姚大師。」
看到蘇謹和姚廣孝也在,紀綱更是小心應對。
尤其是蘇謹。
他心裡清楚,若是惹了陛下和姚大師,可能還有一線機會。
可把小心眼的蘇謹惹惱了,自己的下場...想都不敢想。
「什麼事?」
紀綱回過神,小心的抬起頭:「陛下,有倭島錦衣密探,帶回緊急情報,臣不敢擅專。」
朱棣有些奇怪。
錦衣衛行事,除緊要情報和大事之外,並不需事事向他奏報。
但紀綱這個表情,說明事情並不算大,但又比較敏感。
「講。」
「是,陛下。」
紀綱緩緩將事情和盤托出。
今日散宴之後,紀綱留在現場繼續維護。
可手下忽然來報,有潛伏在倭島的錦衣衛回來了,只是滿身是傷,奄奄一息。
紀綱一聽和倭島有關,趕緊跑回衙門去見。
那密使雖然已請御史延治,但受傷太重,路上又拖了許久,已然回天乏術。
等紀綱趕到的時候,早已說不出話來,隨時可能咽氣。
見到紀綱,密探眼睛一亮,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指向自己懷中,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紀綱心知其意,急忙從他懷中搜索,果然找到一紙密奏。
情報上說,在倭島西南有一處島嶼,盛產煤礦。
倭寇從南朝安氏的地盤上,招募了大量勞工前去開礦。
這件事本來無可厚非,倭人在自個兒家裡挖點什麼,誰也管不著。
可情報上還說,此處不止有大量安氏勞工,還有被擄掠來的大量大明百姓,幾有數千人。
錦衣衛密使得訊后,潛藏去了這處島嶼,想要一探究竟。
可惜,他還沒挖到布防的情報,就被倭人發現。
仗著身手了得,密探搶過一條船逃離此島,逃去了倭人本島,輾轉回國。
只是可惜,記錄著重要信息的部分,卻被鮮血染紅,再也看不到內容。
朱棣接過染血的密奏,眼神冷冽。
匆匆閱完,隨手將密奏遞給蘇謹。
蘇謹看完后再次遞給姚廣孝,沉著臉不做聲。
「沒有其他了?」
紀綱小心應對:「沒有了,只可惜臣趕到的時候,那兄弟已經說不出話來,問不到有用的消息。」
朱棣沒吭聲,轉頭看向蘇謹,露出詢問的眼神。
蘇謹沒回答,反而看向姚廣孝。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姚廣孝神色肅穆:「陛下,據情報來看,上面滯押了我大明數千百姓,不能不救啊。」
「大師此言有理,謹弟你怎麼看?」
「救,是一定要救的。」
蘇謹肯定了姚廣孝的建議,但也有自己的顧慮:
「只是這馬島之上,倭寇究竟布防了多少兵力?有沒有重武器?咱們現在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若是貿然派艦隊前往,恐怕要吃個暗虧,二來,若是倭寇負隅頑抗,殺人滅口怎麼辦?不能不顧慮。」
「嗯,謹弟言之有理。」
說完,再次將目光轉向紀綱:「這馬島上,還有錦衣衛的人嗎?」
「沒有了。」
紀綱搖頭:「這馬島本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咱們錦衣衛派去番邦的密探,基本都布局在重要城市和港口。」
「哼!倭寇大動干戈,動輒近萬人開採的煤礦藏地,居然沒有插人?無能!」
「是,臣知罪!」
紀綱心裡難免有些委屈。
陛下登基不到一載,之前的錦衣衛被建文帝玩的形同虛設,重建哪有那麼容易?
更何況海外很多錦衣衛都聯繫不上,重新梳理、布局都需要時間。
但這些抱怨的話,他可不敢說出口。
「既然如此,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錦衣衛再派出人手,查清楚此島的底細。」
姚廣孝緩緩開口,看向紀綱:「紀指揮使,你可有合適人選?」
紀綱懵了。
不是他派不出人手,而是這活太棘手了。
孤懸海外不說,還得拿到有用的情報,還要想辦法送回來。
要知道,這可不是恢復和平的草原、域外,而是即將開戰的倭島。
對方對細作的防禦,必定十分嚴苛。
他要派出多少人去?
他不在乎手下的損傷,他在乎的是萬一完不成陛下的旨意,怎麼交代?
「哼,偌大錦衣衛,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嗎?無能!」
朱棣果然發怒,對紀綱也開始漸感失望。
沒想到,倒是蘇謹給他解了圍:「陛下,紀指揮使也有難處。」
「此行既要探明情況,人選又不能多,不然一定會引起警覺。」
「是,是,多謝蘇大人體諒。」
朱棣沒理他,轉而看向蘇謹:「依你之見呢?」
「馬島位於隋越的防區附近,派去的這個人最好和慎海衛海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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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朱棣樂了:「謹弟啊,難不成你還要和紀綱搶功不成?」
蘇謹笑笑:「這種功勞,我寧願不要。」
「此去九死一生,為功勞卻枉費下屬人命?
但派去之人必可信之人,且身手了得,要有自保的能力。」
紀綱越聽越不對勁。
咋?
蘇大人,你這不是在當面打我臉嗎?
你這話,豈不是還在說錦衣衛無能?
「陛下,臣願請命!」
紀綱惱了,不就是派人刺探情報嗎?
一個人不夠,老子派十個、二十個、五十個去,總能有一個把情報送回來吧?
誰知蘇謹沒理他,朱棣也沒理他,紀綱討了個老大沒趣,卻不敢說什麼。
「陛下,我這倒是有個人選。」
「哦,此人是誰啊,能入了你的法眼?」
蘇謹沒直接回答,而是沖紀綱笑笑:「紀指揮使,我不並非諷刺錦衣衛無能,而是這次潛伏,需要一個『勞工』身份。」
紀綱連稱不敢,卻又有些糊塗:「勞工?」
「不錯。」
蘇謹笑著解釋:「錦衣衛忠誠可靠,但大部世襲,身上的『兵』味太重了,很難不被人看出來。」
「臣說的這人,乃是臣的家丁,不過卻出身貧家,身上沒那麼重的兵味。」
「哦?出身貧家卻身手了得,說的朕都有些好奇,什麼人啊?」
「他在慎海衛任百戶,不過目前跟在臣身邊護衛。」
「你是說馬三?也不對啊,馬三不在慎海衛任職啊。」
對蘇謹身邊的人,朱棣印象最深的就是馬三。
無他,蘇謹、馬三、童福山,這仨貨最愛溜嘴皮子,賤的一批,很難印象不深。
「不是馬三,不過他跟在馬三身邊倒學了不少本事,身手還算湊合。」
「哈哈哈,能安排在你身邊護侍,還被你誇一句『湊合』,身手應是相當不錯,此人是誰啊,你就別賣關子了。」
蘇謹笑道:「請陛下准臣讓其進宮,一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