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是我對不住你

小時候被綁架那次，在他快要成功制服歹徒的時候，趙玥突然衝出來幫他擋刀。

為了保護趙玥，他手臂也硬生生挨了一刀，血流如注。

當時趙志帶著人趕到，看到兩人都受傷，他下意識的反應是將他推開，抱起趙玥。

明明看見他胳膊上鮮血直流，卻沒有一句關心，聲音里無意識流露出怨憤，任由他重重跌倒在地上。

事後趙志和他道歉，說自己當時太著急，沒有理智，求他原諒。

蕭珵原諒了他，畢竟人家是親父女，選擇自己的女兒是人之常情。

沒有理智才更能體現出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但從那一刻起，蕭珵就明白，自己在趙叔心裡永遠比不過趙玥。

這世上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對他好，更不會有人能代替父親的位置。

現在聽著趙志臨死之前訴說著對趙玥的擔憂，幼年那些被壓在心底角落的酸楚，突然齊齊湧上心頭。

趙志看著他泛紅的眼睛，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閉上了嘴。

蕭珵抿了抿唇，不想在他臨死前還說重話，道：「如果趙玥安分守己，收起不該有的心思，我會保證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未盡之言是，如果趙玥還有不該有的想法，動用小心思，傷害他的人，蕭珵就會收回自己的庇護。

趙志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已經厚著臉皮提了過分的要求，不能再過分了，不然容易適得其反。

他和蕭珵已經沒有什麼情誼能消耗了。

「謝謝你。」他艱難地說出這句話，狠狠攥緊他的手，口中湧出鮮血：「我，我對不住你……」

「如果你說的是這次，我不計較。」

趙志已經付出了生命，再計較也沒有什麼意思。

趙志聞言，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講，最終什麼都沒講出來，臨死之前一直念叨著「對不起」。

漸漸的他沒有了聲息，閉上眼睛。

「爸，爸！」

門口傳來趙玥凄厲的聲音，她踉蹌著衝過去，跪倒在床前，哭得滿臉狼藉，淚流滿面。

「爸，你醒醒，看我一眼，我求求你，看我一眼。」

她跪著朝父親靠近，手指顫抖地摸他的臉，哭得臉上肌肉痙攣。

「爸，爸！」

急救室里全是趙玥的哀鳴。

蕭珵站在一邊，靜默地看著這一幕，面上沒什麼表情。

但劉臨陪伴他多年，一眼就看出他跟平時不一樣。

趙玥哭了一通后，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蕭珵，朝他衝過去，抓著他的衣服。

「蕭珵，為什麼，我爸為什麼會死。不是出了車禍嗎，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好端端的，只有我爸死了。」

「你賠我，賠我……」

她表情瘋狂，語調凄厲，已經全然沒有了理智。

劉臨念及她失去父親，好聲好氣勸道：「趙小姐，這其中有隱情，趙叔的死跟蕭總無關，請您不要遷怒。」

「我爸死了，他死了，我沒有父親了，你讓我怎麼理智。我爸是跟你們在一起的，你們都沒事，為什麼只有我爸有事？」

她淚水不停地往下掉，眼白都是通紅充血的，死死盯著蕭珵：「是不是你，為了給沈瀾報仇，故意害死……」

「趙小姐！」李回在一旁怒喝出聲：「說話要講證據。」

趙玥才注意到李回的存在，死死盯著她，罵道：「你是什麼東西，我在跟蕭珵說話，有你什麼事，給我滾開。」

劉臨也忍無可忍，聲音嚴厲：「趙小姐，趙叔的死蕭總也很傷心，我理解你的悲痛，但請你不要血口噴人！」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趙玥聲音嘶啞，朝劉臨步步逼近。

「好，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劉臨深吸了口氣，將事情經過講了出來。

「如果不解開安全帶，你爸也會平安無事，可他偏偏在緊要關頭解開安全帶，朝蕭總撲過去，想保護蕭總，所以才出事。」

趙玥腦子反應了一瞬，看向蕭珵：「所以，我爸是為了保護你死的？」

劉臨被她抓重點的能力氣笑了。

「是我沒說清楚。既然這樣，趙小姐，我就直說了。你爸故意解開安全帶，想用救命之恩換取蕭總的一個承諾！」

趙玥聞言，表情驚愕，隨即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爸不會做這樣的事。」

一直沒說話的蕭珵突然開口了。

「如果說，你爸得了癌症，命不久矣，想利用最後一點餘力為你鋪路呢？」

趙玥一下子愣住了。

「癌，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