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牽一會兒
一雙筆直的長腿包裹在西褲里,外套隨意搭在他的小手臂上。
沒有系領帶,黑色襯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也沒扣,露出若隱若現的胸肌,痞氣又隨性。
視線再往上,就是他那張帶著侵略性的帥臉。
眼眸深邃,眼底如同深不見底的漩渦,讓人無法看清他的心思。
高挺的鼻樑下是一張性感的薄唇。
聽說薄唇的人都薄情,阮梨覺得這話好像沒說錯。
傅硯禮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到她身邊,拉開椅子坐下,語調有些漫不經心。
「我的領帶是不是落在你房間了。」
阮梨被這話給嚇到,感覺父母的視線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麼私人的東西落在她的房間,實在是容易讓人有別的聯想。
「沒…………沒有。」她更用力地握緊筷子,臉頰發燙,緊張到聲音都在顫抖。
「是我在客廳撿到的,忘記還給你了,等會兒就給你。」
「嗯。」他應了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好像真的只是隨意地問了一句。
「梨梨,你剛才說什麼?」蘇婉卿轉頭詢問道。
阮梨沒有抬頭,但感覺傅硯禮帶著壓迫感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突然不敢再提這事。
「沒什麼。」她搖搖頭,默默吃著東西。
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結束。
吃過早餐,她就回房收拾東西。
雖然搬出去住的事還沒得到父母的同意,但她已經有了這個想法,那就得早做準備。
正專心收拾著,一隻手突然摟住她的腰,將她往後一拽。
「啊!」她驚呼出聲,熟悉的氣息將她包裹,後背貼著他滾燙的胸口。
「不怕被發現的話,你可以叫得再大聲點。」
傅硯禮低下頭,薄唇貼著她的脖頸,呼吸有些滾燙。
阮梨趕緊捂住嘴,看了眼房門,確認關上以後才稍微鬆了口氣。
「你怎麼突然進來了?」她壓低聲音問他。
「拿我的領帶。」
「在那裡。」阮梨想要去拿,結果他直接一扯,將她正面擁進懷裡。
「你要搬出去?」他看了眼腳邊的行李箱。
「嗯。」阮梨低頭小聲應著:「馬上大四了,我準備去實習,住外面方便些。」
「那搬去梨海灣。」
梨海灣別墅是傅硯禮自己的房子,三年前他們在一起后,那裡就成了他們經常過夜的地方。
可她搬去學校就是為了和他拉開距離,怎麼可能還住進梨海灣!
「不用!」她有些急切地拒絕:「我住學校就可以了!」
傅硯禮深邃的雙眸緊盯著她,沒有接話,但壓迫感實在太強。
摟著她纖細腰身的手不斷收緊,勒得她有些疼了。
阮梨頭低得更下,心跳亂了節奏。
想說些什麼,卻又不敢開口。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冷笑一聲,掐著她腰的手加重力度。
「阮梨,你翅膀硬了?」
冰冷中夾雜著怒氣的語氣讓阮梨心一顫,一股酸澀的不適感充斥著她的心臟,眼睛又開始發漲了。
沒等她開口,傅硯禮突然鬆開她,轉身往外走。
「你的領帶還……」她下意識提醒他。
「扔了!」
他頭也不回。
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身影,阮梨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把眼淚逼回去。
將收拾好的行李放到一邊,她打算今天從學校回來以後,再找個機會和蘇婉卿提搬出去的事。
畢竟是養在傅家,她不能一聲招呼不打就直接離開。
心裡裝著事,阮梨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上完最後一節課,她正準備上每天接送她的車,開門后卻突然一頓。
傅硯禮竟然在車裡!
他閉著眼睛靠坐在座椅上,眉頭微蹙,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似乎有些累。
阮梨見他沒有發現自己,正打算悄悄關上車門坐到前座時,他的聲音突然響起。
「還不上車?」
聽不出情緒的語氣,卻讓阮梨的身體一僵。
她咬著唇,輕手輕腳地坐上後座,與他保持著半臂的距離。
司機還在,她不想讓其他人發現他們的關係,必須小心一點。
傅硯禮瞥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但在車開動以後,直接握住了她搭在腿上的手。
阮梨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甩開他的手,結果他抓得更緊,甚至還俯身湊了過來。
「牽一會兒。」
「不乖的話,我可不保證自己會在車上做些什麼。」
漫不經心的語調,微啞的京腔,帶著滿滿的威脅。
阮梨知道他一向是什麼都敢做,也就不敢再反抗,任由他這麼牽著。
直到車開了一會兒后,她突然發現這不是回傅家的路。
「我們不回家嗎?」她抬頭看向他,小聲問道。
「回老宅。」傅硯禮的指尖在她柔軟冰涼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語氣有些冷。
「傅承洲回來了。」
傅承洲,傅硯禮三叔的兒子,比她大三歲。
阮梨跟他並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在她十八歲生日的第二天突然去了國外分公司。
一待就是三年,這是他第一次回國。
而她十八歲生日那晚,是和傅硯禮一起度過的。
想到這,她趕緊收回視線,不敢再看他,耳朵和臉頰都在發燙。
等車駛入傅家老宅,還沒完全停穩,阮梨就趕緊將自己的手從他手心抽出,快速下了車。
看著她這迫不及待的樣子,傅硯禮的眸子往下沉了沉,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為了歡迎傅承洲,傅家幾乎全員到齊,他們是最後來的。
阮梨只有逢年過節回老宅吃飯的時候才會和傅家的其他人接觸。
每次這種場合她都會覺得拘謹,好在大家從來都不在意她這個寄養的孤女。
除了蘇婉卿,也就只有傅老爺子會關心她的一些近況。
人都到齊后,大家簡單寒暄幾句就進餐廳落座吃飯。
傅家是京市百年望族,規矩比較多,連吃飯時的座位都是按照輩分固定好的。
全場唯獨傅硯禮不需要照著這些規矩來,可以直接越過他的大伯和堂哥坐在傅老爺子身邊。
這其中代表著什麼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阮梨像以前一樣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後悄悄抬頭看了眼離她最遠的傅硯禮。
他正在和傅老爺子講話,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
是那麼耀眼,那麼遙不可及。
在她看得正出神時,一個身影突然擋住她的視線,在旁邊拉開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