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堂朝堂(中)
如意樓門口,幾個捕快和一隊人馬虎視眈眈的盯著門口抱刀的年輕人。地上還躺著幾個,不時發出「哎呀」的慘叫聲。巡防營統領陳聰騎在高頭大馬上,咬牙切齒:「公然拒捕,鎮北侯府好大的膽子!」葉飛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站在那眯著眼睛假寐。昨晚上守了一夜的門,著實沒怎麼睡。見他如此無視,陳聰氣急,卻也不敢上前,他不過七品中的修為,委實擋不住這青年一刀。昨晚的事他聽說了后,怒不可泄,當即就要帶人來,巡防營總領長安城治安,這種事本就在他管轄範圍之內,更何況出事的是他弟弟。陳超與他並非一母所生,乃是他父親續弦所出,陳經略髮妻早年病世,身下就他一個兒子。他少年習武,精通兵法,早年曾在東境攢下軍功,回京後由他父親運作受巡防營統領一職,在長安城年輕一輩中也算嶄露頭角。陳超雖與他不是一母同胞,但自幼恭敬,一直視他為榜樣,也算兄弟情深。所以昨夜看見斷了一條胳膊的弟弟,陳聰當時就恨不得帶人衝進如意樓殺了那狗屁世子。然而讓他氣悶的是卻被他父親呵斥住了,還叮囑他不要插手,令他著實不解。陳經略沒有解釋,他也不敢多問,只好氣悶的喝了一口酒。然而當他聽到那狗屁世子竟然留宿姬無雙庭院時,他當即坐不住了,在他心中姬無雙就是他的女人,從五年前第一眼看到,便認定了。那時姬無雙十三歲,雖然寄居在姬昌家,但她父親好歹是大秦二品武將,也算門當戶對,當時他父親也同意了,不料一場兵甲案讓他與美人擦肩而過。後來姬無雙進入如意樓,他雖有千般膽量,卻苦於沒有手段。一入風月再難乾淨,他父親是不會同意一個青樓女子進入陳家的大門,哪怕是妾室!可是他心有不甘,如今二十三歲的他依舊未成家,那點心思整個長安城人盡皆知。看著那往常隨意進出的門,陳聰心如刀絞,更是怒火中燒,「無雙,你怎可留宿於他!」他內心咆哮。然而任他如何憤怒也無濟於事,那青年太過厲害,就連柳白郎也未能擋住那青年,更何況是他?想起柳白郎,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如意樓是他的地盤,他怎就放任姬無雙與那世子歡好,往日的酒白喝了!想起這茬,陳聰心裡暗定,隨後定要找二皇子說道說道!葉千塵打著哈欠走出了如意樓,看著眼前的陣仗,不由的笑了笑。又瞄了一眼那騎坐在馬上的高大青年,心裡揶揄,隨後竟又狠狠的扭了扭腰。這般動作,當真不要太刺激人!陳聰本就氣的滿臉通紅,見他如此這般,哪裡還能忍的住,當即大吼一聲「豎子」提馬揚鞭抽出寶刀就砍了過去。「大公子不可衝動!」馬是好馬,給點指示就揚起了雙蹄,不過卻並未衝出,而是被人給攔下了,來人正是柳白郎!柳白郎此刻心裡也是苦笑不已,殺人誅心,好個葉世子啊!「柳白郎你敢攔我!」陳聰勒住韁繩,以刀指著柳白郎大吼道。「大公子息怒,這裡是長安城,你身為巡防營統領怎可當街殺人?」柳白郎道,同時心裡也很鄙夷。「少他媽的給我扯這些!我且問你,你為何讓這豎子留宿無雙別院,為何?」陳聰喊的歇斯里底完全失了方寸。「額,大公子無雙是我如意樓的姑娘不假,可她也有自己的規矩,葉世子以一首詩博得了無雙姑娘芳心,這我又如何攔得!」柳白郎無奈道。「她是我的女人!」陳聰目呲欲裂。「大公子慎言,公子身居四品巡防統領,怎可如此妄言!無雙乃我如意樓花魁,公子此番可問過陳尚書同意!」柳白郎見陳聰像個瘋子一樣,當即出聲呵斥。「娘的,若不是二皇子有意拉攏此人,老子才懶得管,乾脆讓小狂刀一刀砍死算了,兒女情長能成什麼大事!」柳白郎心裡鄙夷道。「三年了,二皇子都發話了,你他娘的每次來就喝喝茶聊聊天,連手都沒拉過,這怪的著誰?這是青樓,你還能指望這裡的姑娘守身如玉?腦子進水了吧」!心裡非腹不已,柳白郎又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葉千塵,對陳聰更是瞧不起。葉千塵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出,嘴角掛著戲謔的微笑。「大清早的擱這唱戲,你們唱完了沒有?」看著眼前的眾人,葉千塵突然有點索然無味了。「哎那個傻大個是爭風吃醋來了,你們呢,大清早就來逛樓子?」看著一旁不知所措的捕快,葉千塵問道。一領頭的上前拱手道:「世子爺說笑了,卑職,……卑職是來請世子爺的,有人狀告您行兇殺人,所以府台大人特命卑職請世子爺走一趟!」「我行兇殺人,你們搞錯了吧,我昨晚上可都在無雙姑娘那,哪有那功夫!」葉千塵故作驚訝的說道。「豎子!!!」陳聰又炸了,可惜被柳白郎死死按住,只能怒吼道。「豎你媽個頭啊豎,大清早擱這上躥下跳,還有沒有點正事,瞧你也人高馬大的,揍性!」葉千塵實在是忍不了了,要打上來啊瞎嗶嗶啥,煩人。「你……噗!」「哎呦,卧槽,碰瓷啊!」葉千塵驚奇的閃到了一邊,卻是陳聰這廝竟被葉千塵一句話說的噴出了一口老血,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柳白郎無奈的扶住額頭,這還真是沒誰了?「那個捕頭啊,這可不關我的事啊!」葉千塵裝作惴惴不安的說道。那捕頭也是目瞪口呆,一臉通紅,恨不得扭頭就走,心裡罵道:「我特么幹嘛跟你一起來?紈絝就是紈絝丟人!」「呵呵,這個……這個……確實跟世子沒關係!」捕頭燦笑,他還能說什麼。「不知世子方便?府台大人還等著呢?」說著,又拱手問道。「哦,方便倒是方便!也罷就去一趟,此番來京城正好見見父母官!」說著就向前走去,兩三步后又猛然停住回頭道:「還用戴枷嗎?」「啊,這個不用,世子您可以坐車,我們跟著就好!」捕頭非腹你逗我玩呢。「哦,那就走著!」說罷走向了馬車,葉飛一語不發的跟在後面。而看著那馬車,捕頭又忍不住嘴角抽抽!真他娘的壕啊!「那個,柳先生,這個……」葉千塵走後,捕頭看著躺地上的陳聰不知道該說什麼,太丟人了。「呵呵,吳捕頭有公務,柳某就不挽留了,請!」柳白郎道。「那好,陳統領就勞煩先生了!我們走!」說罷也轉身快步離去。一場鬧劇終究結束!柳白郎看著地上的陳聰,又是搖了搖頭,無語道:「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