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交易
「村長，您覺得這幫人是什麼來歷？」
「你看呢？」
「俺看他們可不是好人！」
村長看著這個李二憨，有些詫異，這小子也能看出來？
就聽他繼續道：「那幾個商隊的小子，就知道圍著俺們村的幾個姑娘說話，肯定不是好人！」
村長；……
接下來，便是什麼『我還沒有媳婦，他們居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類的話……
村長默默默默嘆了口氣，走開了。
這孩子，果然還是個憨貨，可惜了這個身板了。
村子漸漸向商隊開放了，村民們和商隊開始交易物資。
商隊很快發現了一些不太正常的情況。
要知道，為了獲得江東這些村寨的好感，士家和世家人是下了很大本錢的。
比如說平價鹽，比如說海邊人常吃的海魚，還有一些稀奇的海產品。
這也是交州商隊對外外交無往不利的拳頭產品，尤其是那些黃白色的海鹽，這甚至是能換來戰馬的戰略物品。
可在這裡，全都失效了，最受歡迎的反而是海魚和一些貝殼。
商隊首領默默觀察著，實則心裡則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是代表世家的精銳，能力怎麼樣不好說，但是見識和基本的邏輯還是有的，否則世家大族也不可能派他出來。
面對這個村子都嫌棄的海鹽，他忍不住上前，來到自家商隊旁邊看著一個村民說道：「老丈。莫不是我們的海鹽不好？我們這可是平價鹽啊。」
「嘿嘿，看來你們真的是外地來的，」老頭一笑，露出一口缺門牙的黃牙。
接著，無論這個商隊首領怎麼試探，這老頭都嘿嘿笑著不說話。然後一雙賊眼往他身上瞧。
商隊首領心裡暗罵，最後一咬牙，把手上的玉扳指路了下來，遞給了老頭。
「還請老丈解惑。」
「你這後生，真是客氣。」缺了門牙的老頭，利索地把戒指揣進懷裡，笑著說：「俺們不吃你們這粗鹽，原因么，很簡單，那就是俺們有更好的，雪白的鹽吃。不用吃你們這粗鹽。」
「粗鹽？」商隊首領還沉得住氣，但一旁專職負責賣鹽的小夥子不幹了：「恁老可看清楚了，這天下的達官貴人吃的也就是這種鹽巴！你們若有好鹽，不管有多少，我出三倍價錢買下！」
「你這後生莫衝動，老漢也是有啥說啥。」老頭眯著眼笑。
「哼！」年輕的小夥子明顯氣不過。
商隊首領心裡訝異，想了想說道：「老丈莫不是和我倆說笑？真的有比我這等細鹽還好的，不妨也讓我們開開眼。」
老頭不說話，只是斜著眼看他。
一見這眼神，他明白了，這是要好處呢。
『也是奇了怪了，往日出來行商，尋常村子里哪裡有這麼多難搞的人？』
他重新說了條件，只要是真的有上好的細鹽，他們願意花三倍價錢買下。
聽了這話，老頭還不放心，把自己村子上幾個人拉過來做了見證。
在這群村民看笑話般的眼神中，商隊首領有些惴惴不安：這個村子處處透著奇怪，早知道不選這個方向了……
大概同一時間，出自交州的幾個商隊遭遇大同小異，他們遇到的村子，也確實都不太好打交道。
一點也沒有鄉間人民應有的熱情。
商隊來到一個村子也是需要休整的，尤其是他們這些商隊本來就帶著目的而來。
因此，也不可能掉頭一走了之，基本誠信是要講的。
孫朗現在對交州隱隱有封鎖之勢，雙方的來往通道少的可憐，唯一還算通暢的就是雙方的民間商業往來。交州畢竟是弱勢的一方，不敢亂來的。
回到村子口的打穀場上，商隊首領等了好一會，大約得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然後，遠遠地看見一群人推著十幾輛手推車大呼小叫地從村子中朝這裡走來。
準確地說，是一路小跑地朝這邊走來。
為首的幾個年輕人手裡還拿著木槍。
很快離得近了，不難發現這些人臉上都洋溢著一股興奮的神色。
『這是？』商隊首領眼皮跳了跳，心裡不妙的感覺越發明顯。
十幾輛手推車來到他面前，不安兌現了。
如白雪一般的精鹽，一瓮一瓮，十幾輛車有三十幾瓮。每一瓮相當於一個小號的水缸，如果全是鹽，商隊首領很快估算出來，這得上千斤，以三倍的價格來買，那是一筆天價……
「你們不會賴賬的，對吧？」說話的人，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他長者一雙禿鷹般的眼睛。說出口的話，雖然語氣很平淡，但總有一種非常危險且不穩定的感覺。
商隊首領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總覺得面前這個傢伙會忽然掏出一把殺豬刀來，狠狠的給自己一刀。
他的心沉了下來。
氣氛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有些商隊中人，把手伸向了腰間或者腋下的位置。
商隊首領也摸向了后腰，然後，
一把，被人從身後死死抓住。
「嗯！」
他奮力掙扎，結果沒有紋絲不動。
「來自南方的朋友，這只是一樁生意，希望你和你的屬下不要做出一下讓大家都為難的事情來。這裡是村子的打穀場，除了稻穀，不應該沾染其它顏色……」
是那個頭髮都白了的村長。
商隊首領臉色變了幾變，終於，老村長說完話緩緩放開了他的手。
他這才感覺到，自己後背都濕了。
顯然，這是一個警告，如果這位老村長跟他玩真的，剛才自己已經死了。
而眼前這些村民，一個個臉上也都換了一副面孔。看著自己等人的眼神，有些狠辣。
活像獵人在山間看見了獵物。
『真是邪了門了。』
「報個價吧。」逐一驗完貨，不買也不行了，一共一千兩百斤鹽，一個村子哪裡來的那麼多鹽？
不過，都是上好的貨色。
『難道這村子里有鹽礦？』商隊首領眼神閃爍。
這是一場原始的交易，也就是以物換物。
不是商隊不想給錢，而是孫朗已經重新鑄幣。
商隊的錢在江東根本花不出去。
交易過後，商隊的財富消失殆盡，換成了上千斤鹽。
休整一日後，商隊準備離開，老村長卻帶人再次找到了他們。一開口，就讓商隊首領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