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還疼么？

狗？」

蘇明哲下意識瞅了眼顧雲嗔。

被他注視著的男人靠在椅子上，把玩著手裡的沉香串珠，依舊是那副悠哉模樣。

蘇明哲轉而看看司喃意。

她和顧雲嗔之間隔著一個空位，自打走進包間，兩人不曾有過任何交流，可還是有怪異的氛圍縈繞在他們之間。

蘇明哲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但又不肯死心，狐疑的問司喃意：「他的小野貓是江晚晚，你的狗是……」

司喃意抿唇，沉默不語。

顧雲嗔心情大好，眉眼間噙著幾分小得意，手上繼續把玩著沉香串珠。

安靜包間里是珠子碰撞后發出的脆響。

一聲聲擊在蘇明哲心尖上，心臟跟著一顫一顫的。

顧雲嗔這條狗！

「額……那個……我突然想起忘記給病患家屬回電話，你們兩個再看著點幾個菜，不用替我省錢！」

蘇明哲說完，便逃難似的離開包間。

包間門關閉的一瞬，沉香串珠的碰撞音戛然而止。

「坐那麼遠幹嘛？」

顧雲嗔聽不出語氣的聲音在身側傳來。

司喃意轉眸睨他一眼，遲疑了下，還是乖順的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距離很近。

能聽到他輕微的呼吸聲。

顧雲嗔抬手，將司喃意垂在胸前的長發撩至身後，露出她白皙的天鵝頸與性感的鎖骨。

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有些炙熱。

而那張俊逸的臉也在緩慢的朝她靠近，修長指尖已然附上她脖頸上的牙印。

輕輕摩挲著。

「還疼么？」

動作和語氣都說不出的曖昧。

司喃意提醒道：「你不怕被蘇醫生看到？」

「你怕么？」顧雲嗔反問。

她有什麼可怕的？

倒是顧雲嗔，這幾年一直將她隱藏的很好，好似害怕所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迎上顧雲嗔求證般的目光，司喃意很官方的回復道：「你不怕我就不怕。」

顧雲嗔嘴角微微勾起，看來比較滿意司喃意的回答。

「想吃什麼自己點。」說話間，顧雲嗔將菜單遞到司喃意麵前，又補充：「不用替他省，那小子多得是錢。」

這個司喃意倒是知道。

司堇年就診的那家醫院是蘇家的，不僅如此，蘇家的分院遍布好幾個省市。

蘇家是很有名望的醫生世家。

八年前顧雲嗔出車禍那晚，也是被送往蘇家醫院就診……

顧雲嗔發了話，司喃意便沒客氣。

人情是他們之間的事，她只負責吃。

菜上齊后也不見蘇明哲回來。

司喃意晚飯沒吃有點餓，卻不太好意思先開動。

顧雲嗔一邊用刀叉剝龍蝦，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那小子不會回來了，不用等他。」

說話間。

那雙漫畫手握著刀叉，將剝好的龍蝦肉細心切成小塊。

這是司喃意第一次和顧雲嗔在餐廳裡面用餐，想不到他剝龍蝦的動作都是這樣優雅又耐看。

她目光有些痴。

正在她盯著顧雲嗔看時，男人自然又隨意的把司喃意麵前的空盤拿走，將裝著龍蝦肉的盤子挪到她跟前。

「嘗嘗。」

司喃意因這一幕愣了好幾秒，難免有些受寵若驚。

「趁熱吃。」

司喃意這才拿起叉子吃龍蝦肉。

和以往吃過的比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出眾的味道，但因是顧雲嗔親自剝好的，嚼在嘴裡竟然有點想哭。

這些畫面曾是她幻想過無數次的。

直到契約結束，她決定離開顧雲嗔的那一天，她還在想，那些幻想過的畫面，這輩子也不會實現了。

「今天的東星斑也不錯。」

顧雲嗔又將一塊魚肉放在司喃意餐盤裡。

不一會兒，司喃意的餐盤就被各種食物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你在餵豬嗎？」

司喃意擰起眉頭，試圖阻止顧雲嗔再次投餵過來的食物。

顧雲嗔卻沒有理會，再次將食物放在餐盤裡，語氣低柔的不像話：「喂貓。」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顧雲嗔的溫柔。

真的很像戀愛期間約會。

可越是感到幸福，就越是覺得這一切都來的不真實。

腦海中不由自主出現顧雲嗔與江晚晚出入情侶餐廳的畫面，司喃意終是忍不住問道：「你跟別人出來吃飯，也會這樣嗎？」

顧雲嗔眉頭一皺。

「你覺得呢？」

司喃意就知道不該問，問也問不出結果。

飯沒吃完，顧雲嗔手機突然響起來。

他垂眸看了下，清俊的眉宇微微皺起來，並未立刻接聽電話，而是抬眸睨了司喃意一眼。

「家裡的電話。」

他居然在報備。

顧雲嗔說完便出門接聽電話去了。

司喃意端坐在餐桌前，回想顧雲嗔主動報備的情形，心底某處又柔軟了幾分。

幾分鐘后。

顧雲嗔給她打了通電話，說是有重要的事得回趟顧家，叫她吃飽了自己回去。

司喃意知道顧雲嗔忙，很是乖順的應下來。

這幾年待在顧雲嗔身邊，她也聽說過不少關於顧家的事情。

顧雲嗔是八年前被顧老爺子認領回去的，後來被送出國留學，五年前回到江城。

三年時間，他好似脫胎換骨。

各方面能力遠超於同齡人。

他還是天生的商業奇才。

短短几個月時間，就從無關緊要的職位，一躍進入九江集團高級管理層，並憑藉出色的工作表現登上財富周刊。

也是那時候，司喃意找到了顧雲嗔。

顧家是大家族，分支眾多，雖說這幾年顧雲嗔已經拿到絕對的話語權，但並不是九江所有業務都在顧雲嗔的掌控之下。

那些人依舊躍躍欲試。

都在想方設法找顧雲嗔的麻煩，想將他從神壇上拉下來。

翌日。

司喃意像往常一樣來公司上班。

她的設計作品拿了第一名，設計部特地召開表揚會議。

總監位置空缺，原定是關辰來主持會議，可到場的人竟是顧雲嗔。

設計部內再次炸了鍋。

會議室內。

顧雲嗔身穿一襲深灰色手工西裝，端坐在主位上，不怒而威的氣質讓整個會議室安靜的落針可聞。

這場會議中，他著重表揚了司喃意。

雖說表揚辭彙全都是些官方用語，可司喃意心裡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別的什麼。

會議並沒有持續多久，大家都在期待的新總監人選也未曾公布。

劉莉莉有些坐不住。

站起身主動問道：「顧總，設計部這麼多員工，是不是該儘快選出一名管理者？這樣大家才能擰成一股繩，不然就是一盤散沙，只怕會影響到後面的工作進展。」

顧雲嗔說：「你的建議很好，在沒有選出新總監之前，設計部由我親自管理。」

會議結束后，整個設計部的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

一個比一個蔫兒。

以前沈曼青在的時候，雖說她脾氣不是很好，可她自己本身就喜歡偷懶，根本做不到以身作則，管理別人自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現在不同了。

誰都知道顧雲嗔工作起來認真的可怕。

他來親自管理設計部，這些人還不得全都被扒層皮？

李敏長嘆了口氣，跟劉莉莉對視一眼，小聲嘀咕道：「哎……好日子到頭咯……」

司喃意倒是沒有她們那些顧慮。

她一向嚴於律己，換做誰來管理設計部，她的工作都不會有任何影響。

中午。

司喃意去員工餐廳吃飯。

一眼就看見比她早到的顧雲嗔。

九江集團員工比較多，各個部門員工都是錯開來用餐的。

因此。

同時用餐的人，基本上都是同一部門，或者是相鄰部門的同事。

劉莉莉和李敏幾人打好飯，直接奔著顧雲嗔走過去，詢問過旁邊沒人後便坐下。

明顯是在跟總裁套近乎。

顧雲嗔雖不苟言笑，但看上去還算隨和。

在司喃意看來，顧雲嗔只要不擺臉子已經算是隨和了。

她懶得去湊熱鬧，打好飯後就近找了個空位坐下，才吃了一口飯，便聽見一道似曾相識的男人聲音在上方傳來。

「原來你在這裡工作？」

聲音里充滿了不可思議，又夾雜著幾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驚喜。

司喃意抬眸。

迎上男人的目光時，忍不住詫異。

竟然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