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為什麼
院中的下人個個膽顫心驚,生怕自己像紫蘇一樣被拖過去打幾板子。
曲輕歌看了眼眾人哪裡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她心中冷哼了聲,抬頭看向曲靖暉道,「爹,我想跟二嬸商量一下再來處理這件事。」
眾人聽到這話心裡皆鬆了口氣,也帶了絲僥倖心理,這個候府果然還是二夫人當家。
曲靖暉聽到曲輕歌的話眉頭不贊同的蹙緊,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並沒有反駁曲輕歌的話,「行,都聽你的,我抱你進去休息吧。」
曲輕歌點頭。
曲靖暉將曲輕歌放在床上后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輕歌,你腳沒好的這些天有什麼事就吩咐下人去做,別自己下床。太醫說了,你的腳需要休息。」
曲靖暉想到了紫蘇跟紫藤,「你現下身邊也沒個貼身的人能用,這樣,我過會就讓曲明叫人牙子帶些人來給你挑,你先挑兩個順眼的留在身邊。等傷好了,再多挑些。」
「可惜你祖母現下不在府里,不然這事也不用你自己操心了。」
祖母?
曲輕歌心中冷笑,還是算了吧,她老人家挑的人自己還真不敢用。
如今的祖母是祖父的繼室,也是爹的繼母,以前曲輕歌也跟爹一樣,從不覺得祖母偏頗於她自己親生的兒子二叔一家,後來曲輕歌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若說二叔是祖母親生,她心有偏頗,曲輕歌覺得人之常情。但曲輕歌不能接受,祖母跟二叔一家一邊吸著爹的血生活一邊算計著他的候位,最後更是踩著他們一家三口的屍體上位!
如今的忠勇候府是當年的祖父跟現在的爹用命拼出來的,坐享其成的二叔有什麼資格搶候位?!
今生,她絕不會再讓他們得逞!
「這點小事不用麻煩祖母了,我自己就行。」曲輕歌接著問道,「爹,那件事怎麼樣了?」
曲輕歌雖沒點明,但曲靖暉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楊禮濤現下被關在刑部大牢里,陛下本想下旨責罰於他,但突然發現這事無法可依、無律可查,一時竟也不知道該怎麼罰,就下令將人先關起來。說等你身子好了,再問問你想怎麼罰。」
「我想怎麼罰?」前世楊禮濤做過的事一件件在腦中浮現,曲輕歌雙拳緊握,滿心恨意,「我想他死!」
曲靖暉比曲輕歌更想楊禮濤死,在他跪在候府外詆毀輕歌清白時,他就恨不得上去一刀將人解決了。
但……
曲靖暉無力的嘆了口氣,一臉愧疚道,「輕歌,這個……怕是不行。」
立康爵伯府雖已落沒,但畢竟不是普通人家,陛下是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要了楊禮濤命的。
曲輕歌伸手握住曲靖暉放在床邊的手,「爹,我明白的,我就是隨口說說。這事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
曲靖暉看著曲輕歌握住自己的手,有些受寵若驚,「輕歌,這次回來,爹覺得你不一樣了。」
先前回京里,輕歌別說是跟他親近了,正眼都不願意給他一個,話也不願意跟他說。
曲輕歌當然明白曲靖暉的意思,心裡泛起一絲心痛愧意,「爹,以前都是輕歌不懂事。只以為你不愛我跟小弟,總是跟你耍脾氣。但現在我知道,其實爹很愛我跟小弟。爹爹,以前的事都是輕歌不好,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聽著曲輕歌似撒嬌的話語,曲靖暉開心都來不及哪裡會生氣,他傻呵呵的笑著,「不生氣不生氣,爹從來都沒生過輕歌的氣。」
曲輕歌聽到這話,心裡又是一陣難過,前世自己犯了那麼多錯,最後爹也跟她說了這麼一句話。
「輕歌,輕歌!」
由遠而近的急促叫聲打斷了曲靖暉父女間的溫馨,隨之而來的是一臉急躁的曲二夫人。
曲二夫人走進內室才發現曲靖暉還在,站定腳步喚了聲,「大哥。」
曲靖暉神色冷漠的點了下頭,然後對曲輕歌道,「太醫說了,你需要多休息這樣腳上的傷才能好的快些。行了,看你的樣子也困了,我們就先走了。」
剛昏睡了兩天兩夜的曲輕歌抿著嘴,不敢說自己不困。
曲靖暉說完起身,對一旁的曲二夫人道,「走吧。」
曲靖暉不用猜都知道曲二夫人找曲輕歌是什麼事,這幾天立康伯爵府的人都快住在忠勇候府里了。
楊禮濤害得輕歌雙腳傷成這樣,立康伯爵府的人還有臉來求人!
曲二夫人對曲靖暉扯出抹討好的笑容,「大哥,輕歌剛醒,我陪陪她。」
「她困了,要休息。」曲靖暉一口回絕。
曲二夫人只能看向床上的曲輕歌,一臉關切:「輕歌……」
「爹,你先出去吧,我跟二嬸說說話。」曲輕歌對曲靖暉說。
曲靖暉雙眉蹙起,眸中儘是不放心。
這個弟媳他委實不喜歡,這些年輕歌跟賀允被她養得京城裡誰提起不搖頭,不說毀了。當他發現這個情況想要改變時,才發現已經晚了,輕歌跟賀允對她幾乎是言聽計從。
現下輕歌剛跟自己親近些,她再說些不該說的,輕歌會不會跟自己又疏遠了。
曲輕歌看出曲靖暉眼中的不安,出聲安撫說,「爹,我現在不是以前那個不懂事的孩子了,放心吧。」
曲靖暉聽出了曲輕歌話中的暗示,淡笑著點了下頭,「恩,我先出去了。」
曲靖暉離開后,曲二夫人立即走到床邊坐下,一把握住曲輕歌的手,「輕歌,我聽說你讓人打了紫蘇,還讓你爹將紫蘇跟紫藤帶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這次的事情,我們先前不是說好了嗎?趁著你爹回來述職,將你跟禮濤的婚事訂下來,你怎麼突然就不承認跟他的事情,還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害得他進了刑部大牢。」
曲二夫人這幾天左思右想都想不通為什麼,曲輕歌連死都尋了,怎麼突然就不認了呢?
楊禮濤被關,立康王府天天來人跟她哭鬧要人,弄的她也是焦頭爛額。